第187章 歹竹好笋
第一百八十七章歹竹好笋听到这话，沈琼芝连忙起来穿衣洗漱。走到外头，果然各房的丫鬟媳妇们都候着了，看到她全都齐刷刷磕头祝寿。一旁的桌上，堆满了各式寿礼，看起来满满当当的。沈琼芝扶她们起来，让小丫鬟们过来奉茶。众人喝过茶，说些喜庆话后便告辞去布置宴席，准备招待宾客。夏莲送人，春棠带着小丫鬟把寿礼拿到后头房里去。沈琼芝等她们二人都忙完回来，问：“不是说了只自家人摆两桌，吩咐厨房多做些菜就是了，怎么一大早她们就要忙碌起来？”
春棠笑：“老太爷早就把帖子都送出去了，收回也来不及，少说也得来个百十人。小姐你别担心，大都是熟悉的自家亲戚，外头的客少。”
听到这个数目，沈琼芝才松了口气。沈家枝繁叶茂，光是她亲爷这一支到她这一辈就有差不多这个数，还没算下一辈的孩子们呢。自家人来吃酒倒无妨，生日不过是个名目，难得聚一聚。沈琼芝来到上房，给父亲母亲磕头。沈老太爷和余氏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又拿了红封儿给她。想着今天是女儿的好日子，沈老太爷总算是没说什么难听话：“今儿少吃些酒，多吃些菜。你量浅，喝多了闹笑话不成样子。”
沈琼芝答应了。摆酒的地方定在正园后头的两层暖阁里，下人们摆放桌椅，竖屏风，擦架瓶，修剪新折下来的冬花，忙的不亦乐乎。厨下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十口大灶火舌冲天，外间还新设一排小灶，煎炸烹煮香气四溢，山珍海味川流不息。沈琼芝才回到自己院子，忽然看到孙源在外间等候，不由得惊喜无比。她上前一把拉住孙源的手：“好孩子，你可算露面了！”
孙源腼腆道：“今儿是母亲的千秋，这么要紧的日子，怎能不到？”
说着给沈琼芝磕了个头，又让随从捧上他带来的礼物：“这是儿子亲手为母亲祝寿做的礼物，还请母亲不要嫌弃。”
沈琼芝笑：“哪怕路上折根草儿也是你的心，我怎么会嫌弃？好不容易过来，在这边多住几天，我多时不见你心里欠得慌。”
孙源道：“不瞒母亲，本想着今儿喝完酒就回书院那边去，是父亲让我在这边多住两天，说是攻书也不缺这一会儿。父亲还说，今儿是母亲的好日子，他就不过来惹嫌了，让我把他的礼一并带来。”
当着孩子的面，沈琼芝不好骂什么难听的话，只能勉强笑笑：“好，能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我派人去把你的书本都取来，在这边屋子里看也是一样。”
孙源道：“母亲不用忙，书本我都带着呢。外婆也派人把我住的地方收拾好了，还是原来母亲住的那院子。”
沈琼芝笑着摸了摸孙源的脑袋：“等明儿闲了到这边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孙源心中有数，垂眸：“儿子知道了。”
沈琼芝带着孙源去看墨玉和庭雪，到底是孩子，一看到这两只小东西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小心伸手抚摸，爱不释手的模样。看着孙源这个样子，沈琼芝忍不住勾起嘴角。就在沈琼芝想问他要不要也养一只时，孙源忽然道：“两只猫儿都好，可我更喜欢这只玄猫。”
沈琼芝讶异：“为何？”
孙源看着庭雪：“这白猫表面温顺，实则狡诈，不如玄猫忠诚。”
沈琼芝觉得很有趣：“你才和它们玩多久，就看出来这些。再说不过是两只猫儿，要它们忠诚做什么？”
孙源道：“虽只是两个畜生，到底是挨着身子的东西。母亲平日里多与玄猫亲近，离白猫远些，小心被它伤着。”
沈琼芝笑着答应了。后面几句话恰好被过来的萧霓月听到了，她为庭雪打抱不平：“你小子乱说什么！这白猫可是进贡的珍品，向来最是亲人的，怎么会伤人？”
孙源忙起身见过萧霓月，唤她姨姨。萧霓月啐道：“你才比我小几岁就叫我姨姨！快去前头应酬吧，刚刚这边二舅娘寻你过去见兄弟姐妹呢，晚些再来找你母亲撒娇。”
孙源告辞去了。萧霓月看着他的背影，对沈琼芝道：“到底是孙家的种，这孩子长大了，只怕又是一个孙大哥。”
沈琼芝听不得这话：“这孩子是歹竹出好笋，才不像那人心术不正。”
萧霓月大笑：“有你这么说自己前夫的吗？”
临近午宴时分，宾客陆续到了，暖楼上热闹非凡。楼下是男客，楼上是女客和小孩子。这些孩子又大多是被宠坏了的，又是在熟悉亲戚家里毫无顾忌，笑闹得几乎要把房顶掀起来。萧霓月偷偷对沈琼芝道：“你们家的小孩子还真是活泼康健，笑哭起来都中气十足，像是有一百零八响重锣对着我耳朵轰鸣，我都快聋了。”
沈琼芝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家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你们大户人家的斯文规矩，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萧霓月道：“有什么好见笑的，我们那边人家也和京中不一样，这样倒是让人心里舒服。一个个冷冰冰循规蹈矩的，有什么意思！”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庶姐举着酒杯过来敬酒，她脸上红红的，看起来像醉得不轻。“来，今儿我还没和你这个寿星喝呢！一来只顾着和别人大杯地灌了，最要紧的倒是忘了。来来，喝！”
沈琼芝连忙举杯一起喝了。这庶姐敬完酒也不走，而是拖了椅子在沈琼芝身边坐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苦口婆心传授自己的经验。“这里大都是嫁过人的姐妹，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芝儿，你要再寻男人，一定要看他个子高不高，腰身结不结实，眼睛要清亮，鼻要挺。千万不要找那看着漂亮没用的货，只会说好听话，夜里头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萧霓月险些被杯中酒呛到，笑得浑身发抖。沈琼芝慌忙给庶姐倒酒：“来，再喝点就去休息吧，我看姐你也是醉了，我叫人扶你到后头客房去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