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狠心拒绝
夏尔腼腆一笑，款款都在院子中，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儿，舞动了起来。
双臂交叉，右腿前伸，跟着节奏摇摆转圈，下裙的缝绣的花朵施展开来，一大朵一大朵的在绽放，好似在蓝天白云的草原上肆意。
衣裳上的白线起到提亮的作用，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银光，明明这件衣裳没有用任何的金丝银线，宝石挂件却异常的绚丽夺目，光彩熠熠。
一舞完毕，夏尔右手摸着肩膀，弯腰行礼：“您看，是不是很好看！”
阿菓拍着巴掌点点头：“真好看！你的舞姿也很美！”
夏尔上前两步，摘下面纱，露出晕染着粉红的小脸：“这舞很简单的，凉州城的每个女子都会。”
又大着胆子道：“不然，我也帮您做条胡群吧！您穿着肯定好看！”
阿菓倒也没诧异夏尔看穿她的女儿身，其一是她没有刻意隐瞒，其二是凉州城地处边塞，民风淳朴开放，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多疑多思。
漂亮的裙子哪个人不想要呢，更何况阿菓这样在意容貌的人，即便她从京城到西北，一直都坐着马车，不便出入，却也是日日都让冯泉打水来洗脸，好抹上陆嬷嬷给她的瓶瓶罐罐。
凉州城灾情虽然严重，却不像幹州和鲁州那边棘手，齐璨又有了黄家的助力，这几日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说干就干，阿菓先是让冯泉找刺史夫人拿了些料子和丝线。
刺史夫人早就听自家夫君说过，要善待祁王殿下的这位身边人，想多打听些却又不敢多问，只能连忙拿了好多布料。
甚至还将平日里缀在衣服上的彩色玉竹，和镀金的小挂坠一同送了过去。
夏尔看见眼前这些东西，简直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这也太贵重了，我…我都不敢碰了。”
阿菓瞧着这些东西的确是用了心的，虽说不上多贵重，但人家一片心意，她却是领了的。如今灾情惨重，能拿出这些来，必定是刺史夫人的存货。
这份用心阿菓记住了，便走进里间在妆奁里挑出一枚拇指大的红宝石鎏金簪子，让冯泉作为回礼，送到刺史夫人那儿。
这簪子上的红宝石虽不算大，但重在其纯度珍贵，满颗宝石找不到一丝瑕疵，通红如血。
“你不必担心，尽管做！做好了我可是有赏的！”阿菓想让夏尔放宽心。
夏尔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挑选布料，茜素青色，水蓝色，藕荷色，芙蓉色等等，简直有些挑花了眼。
最后从中选出了一匹芙蓉色，对着阿菓说道：“您生的白净，不论穿什么颜色都能压的下去。但我觉得还是芙蓉色与您更般配些。”
阿菓看了一眼，点点头。芙蓉不似朱红，略有些粉掺在里面，能将人衬的更加娇艳。
“你的眼光好，便都随你去做！”
夏尔害羞的笑道：“明明是您生的好，就算是粗布烂衫都能穿出华贵来。您可有喜欢的花？”
阿菓蹙眉想了想，这个她倒是没那么在意，便随口道：“就用芙蓉花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尔就专心缝制着衣裳，乐此不疲。
祁王殿下忙着赈灾，时常半夜三更才回来，而阿菓已经安然入睡了。天不亮时，祁王殿下又走了。
虽是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但二人却见不着面。
这日，夏尔在屋中刺绣，阿菓独自在院内闲逛，一抬眼就瞧见满脸泪痕的小凡站在门外。
阿菓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来找你姐姐吗？”
小凡却忽然后退半步，连连摇头：“不，您别告诉姐姐！我没事儿，这就走！”
可阿菓哪里肯让他离开，又看出他不想让夏尔担心，便带着他往府中的园子里去。
到了一处人少的凉亭，阿菓才问道：“是不是在学堂受欺负了？”
小凡揪着衣角，低着头并不言语。
阿菓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十有八九是那些少爷公子们欺辱了小凡，便耐心地道：“你若是信我，便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想法子呢！”
小凡看着阿菓的眼睛，将今日的事儿讲了一遍。小凡得到这个念书的机会很是珍惜，虽然时常被那些公子们嘲笑作弄，却也都忍了下来。
可今日他刚进学堂，就听见那群人说他是没皮没脸的马屁精，讨好了祁王殿下才能跟他们一同上学堂读书。
言语间对小凡的亲人也有些出格的话语，平日里小凡都能忍让，可涉及家人，小凡便忍不住上前争论。
一个人对战一群人，自然没讨到什么好。
阿菓看着低声哭泣的小凡，一字一句道：“那么你不想再去学堂了吗？”
小凡一愣，茫然不知的呆在原地。
阿菓摸着他的头，脸色凝重：“小凡，有时候你走在平坦的大路上还会不小心被一颗石子绊倒，那么人生这条路更是如此，不知有多少石头在前面等着你！如果你现在放弃去学堂，祁王殿下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你想清楚了吗？”
小凡摇摇头：“我不想退出学堂，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摆脱他们的欺辱？”
“总有一天，你的双亲会老去，你的夏尔姐姐也会嫁人生子。未来的路，只有你一个人在前行，你谁也依靠不了，懂吗？”
阿菓不希望小凡放弃，却也无法干预他的决定。半途而废最是可惜，但他若是没有过人之处，别说是齐璨，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人都不会将这样的人看在眼中。
“所以，小凡你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说着，阿菓就走出了凉亭，只留小凡一人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这日以后，小凡再也没有来过这个院落，但他依旧不屈不挠的去着学堂。
阿菓还让冯泉特意去打听了一番，说是小凡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那帮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们能与他和平共处。
这才让阿菓彻底放下了心。
而夏尔这边对这些事情浑然不知，她自幼就喜欢刺绣，只要一进入状态，脑子里满心满意的都是手中的那件衣裳。
等到最后一针绣完后，夏尔忍不住激动的原地蹦了两圈，才在阿菓诧异的眼神中将裙子小心翼翼的展示了出来。
芙蓉色的衣裙上绣满了一朵朵芙蓉花，娇艳欲滴，其中花蕊是缀上去的白玉珠子，叶子处又缝绣了满满的镀金装修。
裙摆处又是一圈青玉珠子，有用一股银线和两股金线绣出凌霄花的暗纹。
这件衣裳华丽妩媚，娇嫩绚丽，真不知穿上会是
什么模样，反正阿菓是满意极了，当下就将桌上的一只翡翠手镯套到了夏尔身上。
夏尔连连推脱：“不敢，这么点子事儿当不起您这样贵重的东西！”
阿菓阻止了她的动作，笑道：“给你就拿着！这不还有许多布料吗？你都帮我做了衣裳，我也好拿回京城！”
如此说，夏尔才诚惶诚恐的收下了。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散落着几颗零散的星星。
齐璨静悄悄的进入房门，油灯猛地亮了起来，只见阿菓穿着一身芙蓉花色的胡服，从里间缓缓走来。
围着齐璨跳舞，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莹透的小腰，好似能一把手攥住。头巾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庞，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旖旎的风情和姿态。
犹如一把小钩子，弄的人心尖痒痒的。最妙的是阿菓身上那股子幽香，没有之前的甜腻，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今日刚做好衣裳，阿菓就迫不及待的想给齐璨看一看，顺便还将陆嬷嬷给她备好的神女膏涂抹在身上。
就等着齐璨回来，最好能验收成果，一举将他拿下，此后便再也不用愁了！
齐璨从最初的惊异，微愣中清醒过来，坐在椅上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了？这是那胡人丫鬟给你做的？”
瞧着齐璨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阿菓有些挫败，但越挫越勇，靠近齐璨，将头埋进他的颈窝中，口吐如兰：“怎么样？殿下觉得我穿着好看吗？”
齐璨微微侧头，视线落在地上：“不错！这颜色很适合你！”
连看也不看一眼，就说适合？阿菓心里闷闷的想着，手却开始不老实：“是啊！我也觉得好看的很呢！”
纤细的双手环抱着男人的胸膛，忽然齐璨猛地起身，扒开阿菓的手，语气有些急促：“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得赶紧回去。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说着，就大步走出门外，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阿菓看着祁王殿下远去的背影，懊恼的剁了剁椒，心里有些迷茫，是自己没有吸引力？还是齐璨真的不行呢？
这一晚上祁王殿下都没有回来，而阿菓更是辗转难眠，直到寅时才堪堪入眠了一小会儿。
夏尔送洗脸水比往日里晚了小半个时辰，才被阿菓叫进屋里去。
白皙的小脸儿上，眼下的乌青显得十分明显，夏尔瞧见了，不由关切道：“您昨晚没有睡好吗？我去煮个鸡蛋，给您消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