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意解禁

    那一句“我是肆月”已经把芝英震惊得如同五雷轰顶，后面说的话更是揭开了困扰他的谜团，但这些都没有那句话来的震撼，他说，“你知不知道你们三口之家是神族的弃子，你马上就会被他们驱赶。”

    芝英强迫自己中断有关那天的记忆，他集中注意力开始翻看术法书。他必须尽快破除阿鸳和程妙妙之间的禁制，阿鸳身体无恙才能更好地帮自己。

    这次他状态很好，不一会，晦涩难懂的段落在他脑中演变成一个个的步骤。他牢记了一些关键节点，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一些材料，开始施展法术。

    如意迅速地在他双手之中旋转，转得越来越快。他的周边出现了很多个彩色的小光环，随着他的呼吸有规律地变换色彩。

    芝英修长的手指逐渐将如意托举得更高，那些小光环聚集到如意上方，最后变成一个金光闪闪的小葫芦，吸取了他眼睛的一些光芒，又变成一个红色的小人跳到了他的头顶，进入他的脑中。

    他看见两个红色的小人站在自己的两只眼睛里，他们一跳一跳地拍手：“你好，我便好，你安，我便安。我们一起拉勾勾，一起安好。”

    芝英紧张地看着两个小人跳到他的眉心处，成功拉勾。法术总算成了。也许是两个红色小人站在眼里过的原因，他看所有的东西都带有一点红色的光。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黑发变得血红，眼珠子也有些暗红，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邪魅，他自己都不会把自己当成神族的一员，而是魔族，他不需要再假扮妖怪。这意外之喜真不错，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去找当年的真相。

    幸亏程妙妙今天穿的是一件长袖薄衫，要不然她根本没有袖子可以给阿鸳擦鼻涕。沈阿娘在她身后递了手帕过来，又准备了一盆热水和毛巾。程妙妙把阿鸳的清鼻涕擦干净，接过热毛巾仔细地给他擦脸。

    几天不见，怎么瘦了好多？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头发有点潮气，嘴唇没有那么红润，有点发白，阿鸳身上的寒气蔓延，她觉得有点冷。

    她摸摸阿鸳的手，更凉。她犹豫了一会，把阿鸳的手放在了自己手心，想把他捂得暖和些。

    沈阿娘瞧着不对，程妙妙像是感染了阿鸳的寒症，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整个人看上去也被冻住了。

    她担心程妙妙是女子，身体弱支撑不住，马上找出厚被子给她盖上，没料到阿鸳眼睛竟然睁开了。

    “阿鸳？”

    阿鸳看到程妙妙一动不动被冻住的样子，有点生气，对他阿娘说道：“阿娘，我没事。你怎么把姐姐找来了？”

    他不等沈阿娘答话，起身把程妙妙抱到床上，自己靠在床尾，虽然嘴巴上说没事，身子还是没力气。暗语在房外觉得里面气氛不对，便入门谎报未织醒了。沈阿娘一听，赶紧拉上沈阿爹出门，只剩下阿鸳和程妙妙二人在房内。

    “姐姐。”阿鸳躺下闭上了眼睛，觉得气脉游走，像好几条小蛇在体内游来游去，吐着蛇信子在驱赶体内的寒气，每一条血管被挤压得有些疼痛。冰冷的程妙妙如同一块美玉，吸引他往她身边靠去。

    他握紧了程妙妙的手，觉得暖意向自己流来，浑身都舒展开来，很想就这么睡去。可是一想到程妙妙的手冰冰凉凉的，阿鸳努力地睁开眼睛，终究敌不过禁制破解在体内的极限拉扯，睡去了。屋子也没有了之前的寒意。

    尽管血契禁制已经破解，但是芝英还是有些担心两人不容易抗过去，他匆匆赶到程妙妙房中，将如意放到二人枕头下，然后离去。

    程妙妙就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红色影子带来了巨大的暖意，这股暖意带来了更大的安全感，她朝阿鸳凑了凑，又看见那个模糊的红色影子走了。她想，这真是神呀，总算可以很安心地休息了。

    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和之前的都不同，阿鸳没有了白发，他的头发是深蓝色，就像那挂满星星的夜空一样好看。他缓缓向自己走过来，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厉害到想拔腿就跑。阿鸳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对她说：“姐姐，我带你去荡秋千。”

    那秋千荡得很高，程妙妙觉得他们是从地上荡到了天上，星星就在自己的眼前闪烁，真的是手可摘星辰。可是她对星星没有兴趣，她微侧过身问阿鸳：“阿鸳，你有去找沈沉渊吗？我在孔雀山看到一块孔雀石，我觉得它就是沈沉渊，言琴的眼泪就滴落在他的眼睛里。阿鸳，沈沉渊知道言琴已经知道她犯了大错。”

    “我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悔意，难道这是言琴的？”阿鸳这段时间一直被这股悔意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一直以为是沈沉渊的。

    “阿鸳，这种知道让人绝望，言琴要是知道沈沉渊已经知道了该多难过！”程妙妙抱住他的胳膊，“你不要有事瞒着我，我觉得这太可怕了，我可不想我们互相后悔。”

    阿鸳的心一沉，我瞒过你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可是你不爱我，最可笑的是姐姐也不知道自己爱她。他知道程妙妙以为这只是一个梦，仅仅是个梦罢了。阿鸳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荡呀荡呀，程妙妙开心地要飞起来。

    阿鸳不知道他的少思怎么自动和程妙妙开启了意识共联，其实也就是入梦。孔雀山，不知道会继续发生什么事情，芝英的事、妖怪族、神族……阿鸳觉得有必要和程妙妙分开一段时间，苏盎会照顾好她的。他怕姐姐会彻底不要他了，就给程妙妙的手腕上画了条绳索。

    “你要等我。”他起来把程妙妙送回了家中，直到天亮才离开。

    程妙妙醒过来之后，只记得自己被沈阿娘带到阿鸳床前，后来不知怎么睡着过去，梦里还和阿鸳开心地荡秋千，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家里了，阿鸳是不是没事了？

    她拿起手机看到苏盎早上刚给她发了短信：“小猪头，你回到家了怎么不回我信息，害我整晚都没睡好。”再往上看，有好几条信息，问她睡了吗？他好想她。还有，今天有空吗？他想约她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