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少年，老山和那个梦5
望着电脑屏幕的他有些出神，他想了很多很多，手头的工作进度缓慢。
他索性刷了一会手机，试图分散注意，时不时看向李天的工位，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看洁白的天花板，他现在心乱如麻。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向越从来没想过上班时间是如此煎熬，他有点工作狂，投入工作就忘我，但他今天没办法投入工作，心里乱乱的，时不时去厕所抽一根烟，然后在工位上发呆。
李天看在眼中，双方都有各自的心思和想法，就等那下班的铃声响起，这场自己与自己的博弈才能结束。
随着铃声的响起，向越像一个小时候犯错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他突然有一种想法，就是撒腿就跑。
如果他年少时，一定会这样做，但他已不再年轻，他朝李天的位置看了看，李天正在收拾东西。
这是自李天入职第一次，向越在等李天，脑海里面演练了一天的话术，现在如鲠在喉，等待是短暂且漫长的。
“老向，今天这么早啊，有好事？你竟然在等我，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这……我……要不要去喝个咖啡，我请客。”
“你请客？我没听错吧，上面不会是准备给你升职加薪吧，恭喜恭喜啊，老向，晋升可别忘记哥们兄弟啊。”
“不是的……不是……是……”
“是什么啊？”
“一会到咖啡店再说吧。”
李天再傻也能从向越的脸上看出来不对劲了，他盘算着，但是却没有结果，种种猜测都没办法印证，难道老向要被辞了？老向和主管贪钱了……
二人进入电梯，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二人的思绪在无限膨胀，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李天走了出去，向越被光晃了一下眼睛，随后跟了上去。
向越刚刚坐下，李天语气有些担心道：“老向，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说吧，没事，我在这呢。”
向越看了看李天，心中把演练一天的话又过了一遍，即便是过了一遍又一遍，他还是不敢看向李天。
“公司……公司最近……”
“公司怎么了？要上市？”
“经济压力大要裁员，而且名单已经下来了。”向越用尽全是力气说完这句话，他瘫坐在椅子上，脖子后面出了点汗，他抬头看了看李天，李天若有所思。
“所以，老向你要被裁了？这……不应该啊，你这么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之前主管还说你工作完成的不错呢，上面还挺赏识你，怎么会呢？”
“被裁的不是我，是你……”
“是我？怎么可能啊，老向你别逗我行吗？”
李天一边说一边在观察着向越，向越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李天一时间有点愣神，随后他撑起上身快速的问道：“这是真的吗？老向，你跟我说实话，上面真的要裁人？还正好要裁我？这……为什么啊？”
“上面也是多方打听深思熟虑下来的结果，名单上的人，我说几个你也知道，咱们部门的，都有……还有你。”
“不是……这几个人平常也没问题啊，为什么裁，我也没干啥事啊。”
“就因为你没干啥事，所以才裁你，你没发现这几个业绩都不咋地吗，你也一样，一直在摸鱼摸鱼，现在知道了吧，上面也是忍不了了，给我们发表最后通牒了，不过胜在还有挽救的余地。”
“什么余地？你快说说，快快快，要我干什么，我都干！”
“干什么？干你应该干的事，多干活，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单啥时候交上去，但我知道，在没交上去之前，一切还有可能。”
“是是……对啊……我现在就去申请加班，我要疯狂工作了。”
“领导人都走完了，去什么去，明天该干嘛干嘛，争取多干点，让上面看见你的成绩才行。”
“你说得对，我是应该这样，谢谢你老向，太谢谢了，下次请你吃饭，我先回去了。”李天匆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刚刚点的咖啡你不喝了吗，这么着急。”
“不喝了老向，不喝了，我现在回去工作去了，明天见。”
李天推门走了出去。向越看了看咖啡，又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他也准备回家了。
走出咖啡店，点燃了一根烟，今天阴天，没有夕阳，但天是微微红的，他向着地铁站走去，脚步越来越轻盈。
——
“呼……”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房门，走到房间里，顺手打开灯，他看向冰箱，但还是没打开。
向越颓废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吃着外卖，心里还在想着公司裁员的事，他怨自己没有能力，但是怨又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了，什么也不曾改变，当然，除了自己的年龄。
躺在床上时，向越睁着眼，他有点睡不着，不知道李天现在有没有在工作，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见李天，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像李天这样，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该是什么样的……一头雾水。
他坐了起来，鬼使神差的走向书架，拿出那个相册翻开，他看见了他和张典的合照。
他拿起那张相片，看了看，翻到后面，相片的背面有一句话：“未来的向越和张典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
向越对此有些模糊，一些记忆再脑海深处渐渐被唤醒，他今天已经很累了，不准备去花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又翻了翻相册，都是儿时的自己，没啥有意思的照片。
向越看完不禁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再记录成长的？
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向越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