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少年，老山和那个梦4
向越慢慢地走向地铁站，在一同归家的人群中向越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天气有点阴，看不见月亮，但他心里亮亮的，地铁呼啸着驶来，是回家的呼唤。
推门，开灯，脱鞋换鞋，动作一气呵成，向越走向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打开，饮了下去，脑海里面不断浮现家乡的记忆。
他多久没回去了？是父母过世之后吗？还是自己在外面太久了已经渐渐把家乡忘了？
那个梦境这时又在脑海中浮现，他点起一根烟，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里，拿起相册。
第一张是他和张典的合照，背景是那座老山，他继续翻着，家乡的模样渐渐清晰，这几年被外面漂泊所模糊的记忆慢慢回想起来，是……梦吗？他喃喃自语道，或许，比梦境更模糊……
他拿起手机，想跟多年没见的张典打个电话，但又放下了，这么晚了，他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喝下一口酒，喉咙在酒精的刺激下发出痛快的信号，合上相册，烟已经快燃到了底部。
向越把烟掐灭，顺手把相册放回书架中，坐在床上，愣了一会神，站起身去洗手间洗漱准备睡觉，他明天还要上班，还有一个和李天的约定。
……
滴……滴……滴……
闹钟声响起，向越缓缓睁开眼，拿起手机关闭闹钟，他坐了起来，看了看书架上的相册，转身洗漱准备上班。
今天天有点阴，向越走在去往地铁站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要给张典打一个电话，打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已经好久没有交流了。
向越索性刷起了手机，地铁站人很多，向越把手机收了起来，看了看人群，距离上班时间还早，他转身去厕所抽了一根烟，回来的时候地铁刚刚来，与人流一起开始了一天的辛劳。
李天在早点摊前看见了向越，笑着打起了招呼：“老向，昨天吃的咋样，除了那道菜，是不是都不错，还有，我女朋友是不是挺好的，别太羡慕我。”
“还不错，你小子没想到，艳福不浅，别亏待人家，好好搞啊，过两天可以再去一次那个饭馆，我打算找一下厨师。”
“好啊，那就回来找个时间去一次，尽量别挑饭点，不然人家肯定是没时间的。”
“嗯，赶紧吃吧，快上班了，今天工作不少，咱们要快点了。”
“别催别催，马上，我喝完这口粥就走。”
二人打卡上班，向越刚刚坐下，主管走了过来，样子有些焦急：“向越，你跟我过来一下，有一个会要开。”
“嗯，没问题，我这就来。”
二人走在去往会议室的路上，向越问主管：“怎么了领导，大早上就开会，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嗯，挺重要的，这个事，一会开完会，别往外说，懂了吗？”
“明白了。”
二人来到会议室，向越把门带上。
“王主管，向组长，你们来了，坐吧，现在人齐了，我们开始今天的会议……
现在是会议的最核心，在坐的各个部门的主管，组长，你们应该都知道最近公司财报不是很好，上面呢，为了缓解经济压力，想要裁员，这个事呢，本来是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的，但我想了想，还是观察一阵子，然后在做定夺，现在观察结束了，我也让手底下的人接触和大概了解了各个部门的情况，虽然我不能细化到每个人，但大体的，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份名单，是我结合工作情况还有平常表现的意向裁员单，大家看看吧，都商量商量，都没什么问题，这个单子我过一阵子会上交，这也是最后的时间了，上面催的也紧，我这个人事经理也不好做，只能做到这样了。”
向越和主管拿到了裁员单，上面没有一个部门的主管和组长，向越松了一口气。
往下看去，呼吸一滞，李天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名单之上，向越不禁苦笑，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不过还有机会，这小子，唉……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过了一会，人事经理开口：“想必大家已经看完了吧，我也不想裁员，咱们公司的每个人都经过我手，但是我个人力量有限。
名单上面的人是我考虑再三才定下来的，我不否认可能会有我个人的判断错误，所以我给了一段时间，最好是在上面一再催促之下，我可以说出，咱们没有一个部门有问题，全员还在！
好了，散会！”
在回来的路上，主管跟向越念叨着：“名单上的人你也知道吧，咱们部门人不多，就几个，算是好事，那个李天他跟你走的挺近，你跟他私底下说说，别太张扬，剩下几个我想办法，行了，回去工作吧。”
“谢谢主管，麻烦您了。”
主管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向越看着主管关上门，走到厕所，点了一根烟，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李天留下来。
李天的业务能力平平，业绩呢，也不好看，短时间想让李天从名单中划出去很难，但如今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直到一根烟吸完，向越都没有一个计划，脑子越来越乱，他看了看手表，意识到自己在厕所待的时间有点长了。
走到洗手池面前，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向越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干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想留下一个朋友是这么困难，他有点迷茫，有点……
“喂，老向，我刚才就看见你进来了，你不会便秘了吧，中年人～”
一声叫喊，将向越从愣神的状态拉了回来，他看向镜子，是李天来了，向越不敢回头。
“不会真的是便秘了吧，老向，少吃点上火的东西啊，中年人代谢慢，你可得注意了。”
向越转过身，看向李天的眼神有些闪躲，在心里平静了一下后尽量保持着正常语气说道：“哪有，你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好啊，就是想点事，没便秘。”
“哦，啥事啊，让你想这么长时间，都不工作了，是不是刚刚主管带你去开会的事啊。”
“是，放心吧，没啥事，回来跟你说，先工作吧。”
“那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向越看着李天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他不知道怎么样开口告诉李天，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李天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