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的温暖
姜九林醒来时，天已黑透，揉了揉迷糊的双眼，拿起床边的杯子喝水，水还略带一丝温暖。
一阵阵饭菜香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钻进鼻腔。仔细听，楼下传来炒菜的声音，看来张姐还没有走，因为刘叔一般只会用蒸的或者煮的，这样烹饪比较简单，不过用他的话说，反正熟了没毒就行，底层人民还讲究什么味道。
姜九林起身下楼，站楼梯上就透过栏杆看见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一边炉灶旁的一幕更是让他倍感家的温馨。
刘叔在帮正在做菜的张姐系围裙的腰绳。
听见楼梯那边有动静，刘叔回过头，看见姜九林正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己傻笑，立刻放下手中的腰绳，尴尬地两手搓了搓裤腿，又摸了摸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被系好的腰绳滑落，围裙也因为张姐手上炒菜的动作晃荡，张姐觉察到一样，回过头也看到姜九林，脸也微微泛红，连忙解释：
“我这围裙松了，手上有油，不方便，让你刘叔帮个忙。”
见姜九林笑得更灿烂了，张姐又转移话题：
“还傻笑什么，快去拿碗筷，准备吃饭了，这最后的菜也马上做好了。”
姜九林没有习惯性地回怼，他不想打破现在的美好，略微收起笑容，遵照着张姐的意思去橱柜里拿出了碗筷。
很快，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享用难得的美味，至少对姜九林和刘叔是这样的。
“我把早上的事和你刘叔说了，这几天店里也不忙，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每天带点菜过来。”
“唉，淑仪，让这小子休息就不错了，家里有菜，别把这小子惯坏了。”
刘叔连忙客气地回答。
“岸伟你就听我的，九林受伤了，要好好补补，反正最近怪物也越来越多，路上的人都少了很多，菜店的生意也不好了，每天的菜都卖不完。”
刘岸伟正是刘叔的名字。
“还不谢谢你张姐。”
刘叔没有再拒绝，平时张姐也经常会让姜九林带些蔬菜回家，偶尔还有肉。
“谢谢张姐。”
姜九林无奈地应了一声，其实在他心里，三个人早就像一家人一样不分你我了，说谢谢反而觉得有些生分了，只是刘叔这老家伙总是抹不开面子向张姐表白，把张姐娶回家。
“你这臭小子什么态度，我平时教你的礼貌都被你当饭吃了？”
刘叔见姜九林的态度不诚恳，瞪了他一眼，桌底下还拧了一下他的大腿。
“谢谢张姐！”
姜九林吃痛连忙又大声说了一遍，接着埋头狠狠干饭。
“嘿，臭小子，别以为你是伤员我不敢动你啊。”
刘叔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的络腮胡似乎也蠢蠢欲动，随时会炸毛。
“岸伟，别这样，他不是听你话了吗，本来就没多大点事，来，吃块肉。”
张姐也瞪了刘叔一眼，接着往姜九林碗里夹了一块肉。
“谢谢张姐。”
姜九林这回是真心的了，虽然他知道刘叔也不是真心凶他，只是在张姐面前想表现一点作为父亲角色的男人的尊严。
“你刘叔有时候对你是挺凶的，不过他也是真心爱你，听见你受伤，硬是去姐的店里给你买了块肉，还把你的自行车也推回来了。”
刘叔听见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也和姜九林一样开始埋头干饭。
“哈哈，你们爷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说是亲生的都有人信。”
很快，桌上只剩下几个“光盘”。
收拾完碗筷，趁着宵禁时间还没到，刘叔被姜九林推搡着，“被迫”地送张姐回店里，张姐就住在店铺二楼。
等他们走后，姜九林独自上楼回房接着休息。
满天的繁星忽闪忽闪，像孩子的眼睛，好奇又稚气地观察的世界。
在地上一栋破旧的房子二楼，有一双眼睛正与之对望，眼睛的主人正是姜九林。
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在想，回味着今晚的温馨。
“睡了吗。”
房门外传来刘叔的声音，是刘叔回来了。
“还没。”
听见声音，姜九林收起心神回了一句。
“你把今天的事详细地再和我说一遍，我不信在你全力逃跑的情况下，这城里出现的变异怪还能让你受这么多伤。”
刘叔进屋坐到了床前。
中午和张姐说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省去了“英雄救美”，果然更了解自己的刘叔起了疑心。
姜九林只好事无巨细地把经过和刘叔又说了一遍。
刘叔听完，没有想象中的责备，也没有嘲笑“臭小子，还会怜香惜玉了”，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问道：
“你说武城卫队长说那只铁线虫已经到了‘珍珠’级别？”
“是啊，他还说我是‘琥珀’级，刘叔你对这个了解吗？”
刘叔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继续沉思。
许久，又突然问道：
“你从二楼跳下的时候膝盖窝吃痛，后来发现那个部位的裤腿上还有水渍，给我看看你那里受的伤。”
不知道刘叔为什么在意这个，姜九林听话地挽上裤腿。
为了节约，一般家里到了晚上都不会点上油灯，刘叔皱紧了眉头，借着星光想要努力看清那块瘀伤。
“刘叔，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可能就是我跳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吧。”
“这几天你就听淑仪的，在家好好休息。”
刘叔没有接话，起身准备走出房间。
“刘叔，你这几天有假吗？”
想起那栋楼还有两扇铁制的防盗门，姜九林想叫刘叔一起去把它们抬回家，即使家里不用，卖了也能挣上几天的生活费了。
“没有，怎么了，臭小子，在这世道受这么点伤就想要我贴身照顾啊？一个大老爷们可别当温室里的花朵啊。”
刘叔停下脚步，脸上又回复了往日散漫的神态，回头带着鄙视地看了一眼姜九林。
“怎么可能，男人四十才是一枝花，你才是花朵。”
姜九林盖上杯子，用后脑勺对着刘叔说。
“睡吧，我也去睡了，我这朵狗尾巴花明天还得照常去矿场钻地洞啊。”
刘叔嘴角扬了扬，关上了房门，回屋休息去了。
三月的虫鸣还很稀疏，交融着树叶轻轻摩挲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地抚摸。
姜九林闭上眼想着卖了防盗门之后自己数钱的幸福场景，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