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秦氏天要变
秦府门前聚集了许多人，还有些是以前秦家的老顾客。这些人都与秦老爷子秦甫交好，可自秦寿当家后，这些人便同秦家没了来往。
今日这是怎么了，以往许久没见过的外地乡绅，浔城内其他商铺的同行，秦府中一些老的下人，总之许多意料之外之人都聚在秦府外。
秦寿并未告知这些人，今日府中有何大事，只是有客人要这区区几百匹布而已。若是以前，这几百匹布，秦甫老爷子并不会现身，皆是由秦忠在办。
秦寿只当这些人是来恭贺的，毕竟这是这几年来，秦家布行做的最大一笔买卖。
见林景阳出来，秦寿上前恭贺道：“曹老弟，这些上等的绸缎如今就交给你了，你点点看，预祝你财源广进啊。”
少年还礼笑道：“还是托秦二爷的福，这才能买到这些上等的绸缎。点就算了，我相信秦家人的人品。”
随后将事先订好的一匹布二十两价格，一共一千六百两白银，一锭一锭的数给秦寿。浔城的如普通百姓那里见过这么多钱，这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在付完银两后，林景阳询问道：“秦二爷，如今这些上品的绸缎都是我曹某人的，数量是不用点，可花了如此多的真金白银，打开看看秦二爷没意见吧。”
这八百匹布，有大半都是汝南王府出来的，品质没得说。见汝南王如此对待这“曹连魁”，秦寿自然不敢怠慢，所选都是上品。在少年出来前，秦寿查验过，皆是上等的绸缎，江南送往君安城的岁布也不过如此。
如今来了这么多人，正是挽回秦家布行口碑的时候，秦寿自然乐意，还嘱秦忠与秦讳上前帮忙。
打开最上面那一匹时，确实是上品。此时秦寿洋洋得意对着围观众人道：“各位，这便是我秦家染布坊出的布，瞧瞧这布的品相，可曾见过这浔城有这等品相的丝绸。”
林景阳见此拍手叫好道：“不错！不错！秦家出的布果然是上品中的上品，秦二爷我们继续看看？”
围观之人，零零散散有些叫好的，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秦寿以为是这一匹上品“震慑”不住这些人，毕竟有很多人是布商同行。
“都打开看看，都打开看看！”那位身形单薄，精神涣散的秦家当家人眉开眼笑道。
可当第二匹布打开，里面参杂了些次品。秦寿见此有些愕然，皱眉看向秦忠与秦讳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些布查验，装车只有秦忠一人经手。秦讳一直在一旁监督，所以出了问题，秦寿自然首先找这二人。
秦忠闭眼昂首，双手交叉，附于腹前。秦讳则低着头，不敢看向秦寿。
此时围观人群开始骚动，大家皆窃窃私语。林景阳大声道：“没关系，一两匹布有些瑕疵不打紧，八百多匹难免有些损耗的，我们接着打开些，秦二爷你看呢？”
想必这秦忠在秦家呆了几十年不会砸秦家招牌，而秦讳没有胆量敢背叛自己，秦寿以为这只是小小的失误而已，便让人继续打开。
一连打开了几十匹，皆为残次品，有些甚至是用些麻布替代。此时秦寿抓着秦忠怒呵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
这位秦家忠仆指了指林景阳道：“你问他。”
此时围观之中有人起哄道：“哦豁！这少年郎花一千六百两买了八百匹抹布了。”众人皆跟着起哄，这围观之人有一大半是在看秦家的笑话。
这起哄之人正是醉仙居，号称浔城百事通的李二。
秦寿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被眼前这位少年耍了，这是存心要让秦家出丑啊。
秦二爷拔出手中剑道：“姓曹的，我的布呢？你究竟意欲何为。”
“这布是你的布，我从未沾过手。我还想问秦二爷，为何答应我的丝绸，如今变成了抹布？”
秦寿想找秦讳问个明白，可眨眼的功夫，那秦讳溜进府内。
秦二爷见此喊来秦家打手，命人驱散围观众人。可人太多，而这些人好像都是有意前来，并非偶然，所以驱散不开。
“你这厮，我这好酒好菜招待你，你居然换了我的布，看我不砍了你。”
这位金刚境的秦二爷有些恼羞成怒，命人将林景阳团团围住，欲杀之而后快。
此时秦府打手一拥而上，林景阳向后退了几步。秦府内传来一好久未闻之声：“住手！都给我退下！”
只见秦家老三秦炼同老四秦仲推着老大秦善从秦府中出来，秦讳在后面跟着，那一声“住手”正是秦善的声音。
秦忠见秦善忽然开口，赶忙跑了过去。秦善拍了拍秦忠的手道：“忠叔，待会说。”秦忠点头，同老三老四一同将秦善推至林景阳身旁。
林景阳俯身向秦善做了个揖，便退到魏三通身旁，朝魏三通眨了眨眼，笑容满面。
秦寿见一直瘫在床上哑巴的大哥，忽然出来并说了话，有些惊讶。可这秦家如今是自己当家，有何可怕的，对着秦府下人道：“你们忘了谁是秦府当家的了，给我将那姓曹的捆了。”
这秦府的打手，大多都是那五品境界的秦讳带进秦府的，所以比较听秦讳的话。此时秦讳咳嗽几声，众打手皆不敢向前。
这秦寿好歹是秦府当家，乱用奸佞小人，且德行难以服众，现在竟叫个下人都叫不动。
“秦善你想抢家主之位吗？就凭你们这几人，我杀了你们又如何。”
秦善叹气道：“要说家主，长幼有序，本该是我来做。可当年你将推下楼，还想将我毒哑，抢了这家主之位。我本念在兄弟手足之情，不愿和你争夺。可如今你坏事做净，秦家要毁在你手里了。”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对着秦寿指指点点。这位二爷有些慌了，对着秦善喊到：“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秦善笑道：“当年你同你大嫂和谋害我，可我命不该绝，你大嫂念在同我夫妻一场，并未将我毒哑，只是彻底废了我这双腿。”
随后，秦讳命人将秦善夫人押出，这妇人便将当年谋划一事和盘托出。
当年秦夫人嫌弃秦善，处事懦弱，且斤斤计较，每月给的月钱抠抠搜搜。暗中与秦寿通奸，谋害秦善。可这秦夫人胆小，行事时退缩了。
秦善念其还顾及夫妻之情，这些年也未责怪他。念在那时父亲年迈，不忍其知道兄弟相残而难受，所以秦善一直装哑，默默承受这一切。
本想弟弟当家便当家吧，可这些年秦家生意每况愈下，秦寿品性越来越差，且秦家越来越被孤立。
在知道昨晚秦寿的所作所为后，秦善终于忍无可忍，决定重整家门。
“放下手中剑，和我去祖坟，向列祖列宗认错，我且饶你性命。”
秦寿笑道：“笑话，我这身金刚境的功夫，还怕你们不成。”
一旁的秦炼急切道：“二哥，收手吧，求求大哥，他会原谅你的。”
“你这废物，我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银钱从未少你的，为何背叛我？”
秦炼面容憔悴道：“我是好吃懒做不假，可我也姓秦啊，你会毁了父亲这些年辛苦所出创的基业的，秦家不该如此。”
秦仲也劝秦寿收手，如今秦家的天已变。
“为何一夜之间这秦府像变了天一样？”秦寿不解问道。
“因为你所做之事有违天道。”林景阳严肃道。
其实这一切都是这少年与坐在轮椅上的秦家老大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