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司机小哥中二病满满地吼完“纽约我们来啦”，鹿悠悠和杰森就惊悚地发现，这个司机突然闪了闪，紧接着，他像是电线短路一样，整个人宛如蓝色的幽灵，不断闪烁着。
鹿悠悠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死死地握住杰森的手，紧紧贴着座椅，心头土拨鼠尖叫。
前一秒她还在得意自己难得的好运气，没想到后一秒这打脸居然来的这么快。
杰森安抚地回握住她的手，抬头盯着司机的方向，神情严肃。
“你是谁？虚拟ai还是鬼魂？”
司机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他的身影像是接触不良似的，由浅转深，又迅速由深转浅，闪烁了几下，最后干脆彻底消失了。
反倒是本来在大声放歌的广播突然停了，开始截取不同的新闻播报作为回应。
“我不是鬼魂，我是大黄蜂。”
大黄蜂？！是她想的那个吗？
本来还在紧张的鹿悠悠瞬间松开握紧的手：“大黄蜂能变形，你能……”吗？
“喔哦——”
一阵咔咔之后，本来是个破旧到上锈的出租车，现在瞬间变成双人座的高达。
这种刺激感，即使冷静如杰森，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惊叹地抬头环顾四周。
鹿悠悠更是兴奋地捧脸尖叫。
“大黄蜂大黄蜂，你是不是还有个同伴叫擎天柱？”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唔……”鹿悠悠没法说是自己穿越前看电影看到的，只能灵机一动：“因为有认识的朋友告诉我的。”
“难道是我可爱的小查莉告诉你的？”
好在大黄蜂并不纠结这些，他嘟囔了一句，又转头询问她：“好吧，好姑娘，想去纽约哪儿？”
“也许……皇后区？”鹿悠悠脱口而出。
大黄蜂都能出现，那说不定纽约的皇后区也会有蜘蛛侠呢？
“收到！”
大黄蜂俏皮的回复了一句，然后又“咔咔”几下，从人形机甲变成一辆拉风的柠檬黄玛莎拉蒂。
“坐好了，我的朋友们！”
一道轰鸣之后，“大黄蜂牌”玛莎拉蒂“嗡地”一声冲了出去，带起一片尘土。
“当然，根据电影里的传统，飙车的时候，歌曲也必不可少。”
“……放着披头士的歌，把车开得飞快，
若要逃离这座小镇，请从101号公路离开，
我绝不是唯一一个离开的人……”
车外是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速度与激情，车内是慵懒抒情的runaway。
鹿悠悠和杰森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扒拉着车窗向外看去。
犹如被夜色猛兽吞噬的哥谭静悄悄地坐在那，颓废又诱惑。
仿佛在对两人肯定地说“你们还会回来的。”
鹿悠悠chua地收回脑袋。
这时候，大黄蜂又开始播放了下一首经典的抖腿歌astronomia。
强劲的节奏感，熟悉的曲调，让鹿悠悠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一旁的唢呐——
“嘟嘟嘟嘟”
洗脑的旋律，配上东西方灵魂乐器的合奏，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超强效果，就连行驶中的大黄蜂都情不自禁地跟着节拍一蹦一跳。
杰森闭着眼，靠在后座上，跟着音乐打着节拍的手指，微微上翘的嘴角，无一不透露出他此刻的轻松惬意。
听着听着，他感觉头越来越昏沉，然后脑袋一歪，靠在鹿悠悠的肩膀上就睡着了。
见状，鹿悠悠立马收起了唢呐，大黄蜂也体贴地将劲爆的曲子换成了舒缓的摇篮曲。
几天没好好睡觉的鹿悠悠，听着摇篮曲，脑袋也开始朝下一点一点。
当第一缕曙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杰森朦朦胧胧地醒过来。
他正要扭头，却发现鹿悠悠正抵着他的脑袋睡得正香。
生怕吵醒她，他就静静地坐在那，维持着这个别扭的睡姿。
过了好半天，鹿悠悠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大黄蜂，我们是到了皇后区吗？”
大黄蜂选择了一首we have arrived作为回应。
“我们已经到达了，
让我们的派对开始吧……”
鹿悠悠扣起食指，轻轻敲了敲车窗，“谢谢你啦大黄蜂。”
鹿悠悠拉着杰森下了车，轻快地朝着前方的巷子口走去，背后与此同时也响起了另一首歌——
“所以朋友,再会，
这将是下次再会的好时机~”
听着歌词，她弯了弯唇角，朝后摆摆手。
步行了十几米，站在巷子口，鹿悠悠和杰森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车水马龙的大街，感受着皇后区与哥谭截然相反的阳光明媚。
哥谭常年阴云密布，见不到一点阳光，就连路上往来的行人都沉默寡言，显得阴郁深沉。
而面前的纽约却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一刻，鹿悠悠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逃离了那个阴暗牢笼。
她豪情万丈地张开双臂：“纽约，我来啦！”
话还没喊完，她就感觉被什么东西贴脸擦过，与此同时，杰森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扯进怀里。
她定睛一瞧，就看到有什么红红蓝蓝的东西在天上飞。
好像是……人？
旁边这会儿冲出来一堆小朋友，激动地指着天空飞着的那玩意儿：“蜘蛛侠！妈妈！是蜘蛛侠！”
等一下？什么玩意儿？蜘蛛侠？
回忆起她在车上开玩笑的想法，鹿悠悠只觉得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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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这是来到了不只有变形金刚的世界，还有蜘蛛侠的世界？
看电影漫画时的激动，这会儿一股脑转化成了头疼。
超级英雄在电影里是看着爽，但是放在现实中……
“每一个超级英雄都会拥有至少一个专属于他的超级反派。”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喃喃自语。
杰森没有听清，下意识地问道：“悠悠，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杰森没有追问。
鹿悠悠甩了甩头，脑袋里却拼命思考。
虽然看过漫画和电影，但是她早就记不得那些剧情和人物了，只记得大火的两三个主要人物。
就像变形金刚，她只记得是汽车人到了地球，有大黄蜂，有擎天柱，然后？
然后她啥也不晓得了，甚至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故意擦除她的相关记忆。她想的越多，被遗忘的也越多。
她已经无所谓了，但有一点。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可是在纽约——一座所有外星人和反派都爱轰炸的城市。
三天一大炸，两天一小炸。
一想到她什么技能也不会，除了穿越了一把，她和广大纽约市民一样普普通通，更完蛋的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典型的炮灰配置。
……九敏，她这时候能回头去找大黄蜂把她送去夏威夷吗？！感觉全美只有那稍微安全点了！
不对，也不确定。
说不定还融合了什么其他世界？！
不行，不能想！
鹿悠悠深呼吸几口气，拍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毕竟，她还有个快成年的弟弟需要抚养。
超英就超英吧，电影里的普通纽约市民那么艰难，也存活了大半下来。反正只要远离那些主角，说不定也能安享晚年呢？
就是现在这通往安享晚年的第一步，充满了亿点小困难——
如何以黑户的身份在皇后区打到工并找到居所？
为了实现安享晚年这一宏伟目标，她拉着杰森，在皇后区的不同街区中穿梭着，寻找各种招聘员工的信息。
可惜，连续四个小时，她面试了一家又一家，都以失败告终。
单单只是黑户这一条，可以说是毙掉了皇后区百分之八十的招聘，再加个未成年弟弟，好家伙，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率。
倒是有一家小作坊同意了，但店主老头子看她的目光，令她感觉到了极端的生理不适。
她犹豫了好久，都没下定决心。
杰森却是二话不说，径直将她拉出了店面。
“这家不行。”
“可是这是这么久唯一愿意接收我的店铺了。”
杰森抿了抿唇：“但那个老头子看你的眼神不对。”
更准确的来说，是恶心，恶心到让他很想把对方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想法一出，杰森不由得一愣。
“啊，原来你也注意到了。”鹿悠悠没有发现他的神情变化，摸了摸快瘦尖了的下巴：“看来我刚刚没感觉错。”
她轻巧地拍拍手：“那就算了吧。下一家！”
“你不怪我？”他诧异地抬起头。
零碎的记忆里，他似乎总是在被否定，被拒绝。
眼前的女孩却是第一个肯定他的想法的。
鹿悠悠笑着揉乱他的头发：“出门在外，无论怎么警惕都不为过。”
而当半个月后，鹿悠悠在报纸上看到这个老板被抓的新闻，说他模仿著名的食人魔，利用招聘，骗取很多年轻女孩到店里，将对方残忍杀害并取出肝脏食用的新闻时，不由得一阵后怕。
她扯了扯又长高了好多的杰森的袖口：“幸好当时你把我拽了出来。”
不过这会儿的鹿悠悠，还在继续艰难的面试中。
“小姑娘，你还有什么特长吗？”
这一次，她去应聘一家便利店的收银员，老板娘是个华裔中年女性，颧骨高耸的有些尖酸刻薄。
“想要到我家工作的不少，但你应该也知道你条件不好，还带个未成年的弟弟，还要包食宿。我们招收你也是需要压力的啦。”
鹿悠悠犹犹豫豫道：“美女姐姐，我会吹唢呐拉二胡算不算？”
“二胡？！”
老板娘忽然两眼放光，两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小姑娘，你要是真会拉二胡，别说你和你弟的食宿，你的身份我也能帮忙解决！”
“成交！”
和鹿悠悠达成一致的老板娘，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连脸上的刻薄都淡了许多。
她一改之前的泼辣作风，从自己房间里扒拉出一把二胡，给鹿悠悠搬了个小板凳，自己坐在另一边，眼巴巴地瞅着她。
“能拉一个给我听听么？”
皇后区的华人不少，也在遵守以前的很多传统，比如开店过年舞狮子之类的，就是苦没有二胡师傅久矣，像葬礼之类的，都感觉少了些味道。
“没问题。”
凄凄惨惨的二胡声响起后，同条街道刷刷刷地，冒出了好多华人老头老太。
“是哪家的缺德鬼请了二胡师傅？居然不告诉我们！太自私啦！”
“就是就是！”
“走！老伙计们，带上家伙什！顺着声音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