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阴云乍起（三）

    第四合伙人，双方彻底绑上了同一艘贼船，坏人和坏人联合，好人坏人都睡不着觉。“这样下去不行，”桑康说，“我们山里的朋友有点不耐烦了，必须想个更简单更有效的方法。”

    “可他一直缩在他的狗窝里，根本找不到机会！”

    诺坎也想尽快除掉图昂，但对方躲在守卫森严的庄园里，由扎山和图昂本部的枪手守卫，根本找不到下手的空隙，如果硬闯的话，只能是损失惨重，不可取。可问题是，时间拖得久，消耗越大，不仅会引起孟蓝集团方面的不满，还会损害日常的毒品生意，仍然不可取。要知道，那些枪手可不是义务劳动，都是需要拿钱吃饭的，尤其是他最新招募的几个杀手，比如，扎西卡，哥吞等人，需要钱稳定人心。“如果有办法让扎山收回对图昂的支持，那就容易多了，”依莱说道。“嗯？”

    诺坎显然认为这话有道理，想了想冲翁蔑说道，“你们不是抓了个扎山的人吗？人呢？”

    “还关在后院，”翁蔑回道。“扎西卡，把他带过来，”诺坎眼中闪过了一抹凶光，说道，“是时候给扎山送件礼物了！”

    “是，老板”……大q力市。扎山别墅。豪华的一楼大厅，乳白色的灯光，柔软的红棕色羊毛地毯，漂亮的吊灯和挂饰，整个大厅的装潢极为奢靡。一头“地中海”发型的扎山穿着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上身一件酒红色的衬衣，被几名亲信手下拱卫着，颇为兴致盎然地看着一名手下撬动着一个木箱，1m1m1m的规格，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这箱子就是诺坎送来的“礼物”。“我猜他肯定是害怕了”“没人不畏惧老大的威严”“他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垃圾”……一边听着手下对诺坎的贬低和嘲讽，以及对自己的鼓吹和褒奖，扎山脸上的神色不由更加得意了几分，但别误会，扎山有嚣张的资本，就说大q力这一带，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咔嚓”木箱被撬开了，那个持撬棍的手下探头一瞧，紧接着，扭头就吐了。一个小头目上前一脚将呕吐的手下踹翻，骂道，“你这该死的混蛋，瞧你做的好事，弄脏了老大的地毯！”

    扎山只是闻到了鱼腥味，还是不明所以，好奇之下，迈步上前一瞧，吓得倒退了一步，扭头赶忙做出了捂嘴的动作，同样差点儿吐出来。身后的其他小头目上前，看到箱子里的景象，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有个心理素质差的马上捂嘴跑向了室外。入眼中，这是一箱河里的新鲜的淡水鱼，空气中的鱼腥味儿证明鱼很新鲜，肯定不是隔夜捕捞上来的，足足有大半箱子。然而。就在这堆鱼获的中间，一个被摘下来的首级就摆放在那里。诺坎让人砍了那个俘虏的脑袋，然后给扎山送了过来，明显是为了恐吓对方。扎山手下的这帮喜欢穿西装革履和皮鞋的头目，哪见过这样的让人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的血腥场面。一时间，再没人吹嘘扎山，嘲讽诺坎。“这是我们派去协助图昂的一个手下，”一个头目认出了箱子里的脑袋。“混蛋诺坎，”扎山稍微定了定心神，再次探头看向木箱里的景象，他没想到诺坎猖狂到这种地步，居然敢威胁他！“有封书信，”那个头目看到了钉在箱子盖上的一张纸，上面写满了m国的文字，歪七扭八，不等扎山吩咐，头目就上前把书信揭了下来，然后递向扎山。扎山接过来一瞧，马上皱紧了眉头，书信的内容是这样的，“扎山老大，鉴于您先越了界，我不得不采取对等反击，不过，您如果能收回对图昂的支持，我们将十分乐意取代图昂兄弟，和您建立合作关系，保证您的货源，诺坎敬上！”

    “该死的疯子！”

    一看完，扎山就气愤地把书信搓成了一团，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显而易见，诺坎的残忍和凶狠让扎山退缩了，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像疯子一样的对手，更何况这疯子还有个强大的盟友。当然，让扎山退却让步想法的还有诺坎的提议，扎山组织本身不生产毒品，而是从下面进货，他既然可以从图昂兄弟那里拿货，就可以从诺坎那里拿货。这时候只需要下决心，究竟该和一个疯子死磕，还是果断地抛弃旧朋友，转而结识新朋友，避免更大的损失。最终，扎山还是选择了新朋友。“老板？您想让我带人去把诺坎的脑袋砍下带过来吗？”

    身后的小头目并不知道扎山转变了想法，试探性地问道。“不，”扎山否定了手下的提议，“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

    对毒枭来说，让步容易，但从妥协的一刻开始，扎山就注定开启了自毁的开端，就像桑康说的，扎山十分在意他的生意，所以，为了生意不遭受损失，他可以做一切妥协。另外，诺坎之所以敢恐吓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不仅仅是因为疯狂的人格，还有了解对手的心理。试想下，什么样的人爱惜自己的鞋子到了需要时时勤拂拭的地步？贪慕虚荣的人罢了，一般来说，贪慕虚荣的人表面上或许强硬，但骨子里都比较懦弱，遇到棘手的大事，一看形势不对，就想给自己找坡下。这次的恐吓和试探，让诺坎意识到了扎山比他想象得还要脆弱不堪，所以，图昂兄弟倒下后，诺坎马上把目光转向了扎山。当然，还是在孟蓝集团的支持下，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孟蓝集团觊觎大q力市这块“赌博天堂”的蛋糕很久了，只是苦于被m国边防和禁毒军警压制，一直没敢把手伸过来。孟蓝集团的高层几乎都认为诺坎是一件趁手的武器，可以通过支持诺坎，暗中控制大q力的地下犯罪世界。……图昂庄园。一群枪手的尸体横七竖八，遍地的血迹，墙上到处都是弹孔，失去扎山的支持，图昂瞬间就挡不住了，被翁蔑带人趁夜突破了庄园，死伤惨重，自己都被俘虏。一顿毒打后，鼻青脸肿的图昂被扎西卡拖到了院子里，凄惨地跪地，等待最后的命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东西。不过，我猜他心里肯定后悔死了。当初，不该自作聪明，决定放走诺坎的。此时此刻，图昂庄园的交火声虽然已经平息下来，但还是有零星的枪声，那是诺坎一方的枪手补枪尸体的动静。就在这时，诺坎带着波拿和哥吞走了过来，抽着雪茄，一边整理裤腰，一边踏过地面的一具具尸体。“老大”“老大”……打扫战场的武装人员都纷纷冲诺坎点头打招呼，后者一脸的春风得意。昂首阔步，跨过尸山血海，让手下的人畏惧到骨子里，我猜毒枭们都很享受这种感觉。搞定了整个x列镇，诺坎没有不高兴的理由，但你知道当一个人开始得意忘形的时候，往往就是他倒霉的开端。“你在等我吗？”

    诺坎走到图昂面前停了下来，抽着雪茄，用脚踩上了对方的肩膀，一脸的戏谑和玩弄的意味。“有些时候，我经常想野心膨胀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图昂抬头虚弱地说道。“不错的墓志铭，”诺坎倒是没有生气，放下脚，径自绕过图昂，走向图昂兄弟的庄园，一个风头正盛且得意志满的人怎会在意一个将死之人的胡话呢？更不可能听进心里。“砰——”很快，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扎西卡冲图昂的后脑勺扣动了扳机，枪响人倒。……诺坎走到台阶上，转身望着身后的景象，一时间，可能有些感慨。一个月前，他还只是帕萨手下的一个贩毒头目，但现在转身一变，不仅夺了前任老大的地盘，还干掉了图昂兄弟，逼得扎山退步，可以说，没人比他的风头更盛了。……就这样，经过一番腥风血雨的冲突杀戮，诺坎拿下了整个x列镇的犯罪地盘，可是，你要知道这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事实上，像诺坎这样的毒枭每向上踏一个台阶，都意味着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而不是想象中的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