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见过你哭
宋石墨从小院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钟，每年的这个季节，天空总是格外的蓝，太阳总是格外的暖。
向日葵的花瓣已经掉落，瓜子已经成熟，公园里的花朵都在抓紧时间绽放，因为属于它们的时间不多了。
黑色的辉腾驶进福田小区时，李大姐的煎饼果子摊前还没有排起长队，她看着宋石墨微笑了一下。
“大姐，今天不忙啊？”
宋石墨把车靠边停放，下车熟络的打着招呼。
“嗯，大家都出去旅游去了，这几天都不忙，怎么就你自己，小美女呢？”
“在楼上呢！您忙，我看看这边都有啥。”
宋石墨从市场这头走到那头，买了两串巨峰葡萄，二斤大枣，新开一家熟食店，他捧了个场，买了一只烧鸡。
楼底下就是市场，真是太方便了。
敲了好几下门，才听见门里的人回答“来啦来啦”！
开门的女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头上戴着个发带，紫色的，上面有小碎花，还在正中间系了个蝴蝶结，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如月牙般弯弯，嘴角上扬。
“你回来……”
南秀的“啦”字还没有说出口呢，就被宋石墨搂过来亲吻上了。
直到怀里的人儿软软绵绵的，如只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宋石墨才不情不愿的松开。
“为什么总要亲亲？”
这个迷糊的声音又招来了一顿亲，不过这次很温柔，一下一下的那种亲。
“不喜欢吗？”
“不是，就是……”
嘴又被堵上了。
“就是什么？”
“嗯，就是怕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不务正业。”
“哈哈，我忍不住，看见你就想亲你，怎么办呢秀儿，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两个人只顾着亲吻了，葡萄都散落了一地。
南秀弯腰捡起来，把所有东西放到餐桌上，宋石墨换好拖鞋，坐到沙发上。
“一个人在家干啥了？”
“做家务啊，你看我这一身装扮，像不像一只小蜜蜂？”
哈哈，原来是只勤劳的小蜜蜂啊！还以为是只花蝴蝶呢！
宋石墨环视了一下房间，最后视线停在了晾衣架那里。南秀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明白了这个大坏蛋为什么不移动眼睛了。
她移动小身板挡在了宋石墨的视线前。
“不许看，女孩子的东西不能随便看的。”
宋石墨不紧不慢的点着一根烟，茶几上的烟灰缸是他昨天带来的，抽了两口，南秀还站在他眼前，双手背后，一脸严肃的样子。
“看尺寸，够健康够丰满，但是样式保守了些，以后可以尝试一下别的风格。”
宋石墨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南秀浑身发热，尤其是脸都红透了。
“你真是个大坏蛋，不许看不许说。”
南秀上前就要捂宋石墨的眼睛，被他顺势抱在了怀里，她又骑到了宋石墨的腿上。
唉，真是送上门了，本来人家只看看，现在可好了，还可以干点别的。
又被亲了，绵长又缱绻。
“秀儿，别动，让哥哥抱会儿。”
南秀把头放在宋石墨的肩膀上，双手放在他的胸前，宋石墨搂着她的腰，因为动作太大，上衣撩起来，光滑的触感让宋石墨如被雷击中般战栗，她的胸部紧紧的贴着他，柔软的触感更加真实。
宋石墨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南秀，起身去了卫生间。
这功夫，南秀赶紧把内衣移动了一下地方，两排晾衣架，把内衣挂到最里面的位置，外面用大衣服挡一下就看不见了。做完这些，宋石墨还没从卫生间出来，南秀也没有管他，去了厨房，洗葡萄。
两个人的中午饭比较简单，早饭吃得晚，这会儿不怎么饿，南秀只吃了一个烧鸡腿，宋石墨倒是没少吃，慢条斯理的很好吃的样子。
“秀儿，怎么从来没见过柳思羽的母亲？柳大师也没有提起过，柳思羽要和我合作了，他把自己在北京的房子卖了。”
“啥？房子卖了？”
南秀很是吃惊，这可是北京的房子呀！
“怎么这么惊讶？”
“哦，是这样的，我也没有见过师哥的母亲，据他说是个大美女，住在大洋彼岸，曾经是国内一个很出名的模特，二十年前就和我师父离婚了。北京的房子就是她给我师哥的，他这么做是想出国吧！”
“哦，看来柳大师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柳思羽想要参加一个国际大赛，建筑设计方面的。能出国留学或者工作，是件好事，秀儿，你想不想再上学或者出国留学？”
“学习是一生的事情，我肯定会一直要学习的，但是我不想离开槐城，互联网如此发达，在哪里生活都一样的。”
槐城是父亲哥哥生活过的地方，南秀永远都不离开。
“我也喜欢槐城，哥哥陪着你，我们就住在槐城，槐城就是我们的家。”
下午的休闲时光，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南秀从手机上找了个电影，投屏到电视上，一部很老的冒险片，南秀喜欢老旧的东西，包括电影。
电影刚开始的时候，宋石墨的电话一直嗡嗡响，他回了好几个电话，听意思都是邀请他喝酒的，他都拒绝了。
“这个女主角的扮演者是我比较喜欢的女演员，她演过很多文艺片，我上大学的时候非常喜欢看电影，几乎看遍了所有的能找着资源的电影，也喜欢英文歌曲，你听过那首《此情可待》吗？”
南秀点点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宋石墨。
“墨哥哥，你懂得好多啊！”
“那是，我是个好学生，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哥哥我会的真的很多，以后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是个多才多艺的雅人。”
“我师父说你很俗的，我也没看出你哪里雅。”
“那好，哥哥现在就高雅给你看。”
宋石墨稍微思考了一下，念出了几句诗。
我见过你哭，你蔚蓝的眼睛涌上明亮的泪珠，彼时，犹如一朵紫罗兰的清露。
我见过你笑，纵使蓝宝石的火焰，在你面前也黯然，你的一瞥间，宝石也失去了色彩。
我吻过你的唇，纵使葡萄的香甜，在你的面前也失去了糖分，厚而软的唇瓣犹如一味良药，能治百病。
嗯～～后面的这段和前面的有些不一样啊！
南秀还在想哪里不一样，就被人喂了颗葡萄，宋石墨含在嘴里喂的她。
“前面两段是大诗人拜伦写的，后面的是我写的，秀儿，够雅吗？”
面对他的调戏，南秀是一顿小拳头伺候，还一个劲的说他是个大坏蛋。
但是这样的打闹如一个危险的信号，唤醒了宋石墨二十八年的情欲，他的眼神喷着火焰，拉着南秀的手火热火热的，非常自然的把南秀压到了身下，而且手得寸进尺的从衣服外面伸到了里面。
看着这样的宋石墨，南秀知道自己不该招惹他的，怎么说她都是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他身上的一切反应南秀都明白的，可是，今天不行啊！
面对着南秀的推挡，宋石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秀儿，我想要你，可以吗？”
“可以，但是今天不行。”
“嗯～～为什么不行？”
“我来大姨妈了。”
看着无奈的宋石墨，南秀笑个不停。
“你个小傻妞，学坏啦！不许笑，再笑我换别的方法惩罚你了。”
小傻妞南秀收起了笑脸，但是肩膀还在抖动。
已经坐起身子的宋石墨，又点着一根烟，冷静冷静，把身体里的欲火浇灭。
腻歪了一天的两个人，电影看了一部又一部，最后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南秀都没有留宋石墨吃晚饭，就把他撵走了。
“你回家陪阿姨吃饭吧！我减肥，晚饭不吃的。”
那个小表情，要多无情有多无情。
宋石墨真就听话的回家了，要不怎么办，看着她又不能吃，还不敢太靠近，今天一天自己都作死了好几次了，还是离远点吧！
“呀，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搬过去和南秀住了吗？”
欧阳忆正在院子里收拾花园，蔷薇已经凋谢了，枝丫需要修剪一下，她戴着手套，拿着把大剪刀，围着围裙，一副干活的架势。
“我啥时候说搬过去了？”
“那你把洗漱用品都拿走了，难道让南秀给轰出来了？”
“妈，我们现在在谈恋爱，我就是提前做了个准备，把多余的用品拿过去了一些。”
“啊，宋石墨你心思好深沉啊！不行，哪天我还得去趟柳氏成衣店，最好是和南秀把微信加上，好教她一些防狼招数。”
“妈，我是您儿子，南秀是您未来儿媳妇，防哪只狼呢？”
“哦，也是，我就是一想到那么可爱又好看的南秀，便宜了你就不忍心，她要是我女儿该多好。还有，你哪天带他回家呀？”
宋石墨都要气死了，这是亲妈吗？用不用做个亲子鉴定？和自己母亲鉴定一下。
“等些日子吧，她好像还没做好准备。”
“哦，没事儿，我去看她。”
“妈，晚饭吃什么？”
“没有晚饭吃，阿姨回家过节去了，你爸爸去你二叔家了，我减肥不吃晚饭。”
好嘛，两个女人，一个是生养了自己的妈，一个是自己打算共度一生的媳妇，不约而同的都减肥，到头来自己连口晚饭都没混上。
唉，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就在宋石墨和厨房大作战的时候，吴唐来到了南秀的小屋。
她进门来，就跟个侦探似的，挨个屋巡视了一遍。
“你干嘛呢？”
端着盘子吃葡萄的南秀问她。
“哦，我看看宋老板的痕迹有多少，门口的男士拖鞋是他的，洗手间还有男式洗发水啥的。秀儿，老实交代，你俩住一起啦，那个啦？”
吴唐把两个食指一点一点的，眼睛里冒着星星等着听好戏。
南秀点点头又摇摇头，嘴里还吃着葡萄，嗯，真甜！
“你这动作是啥意思？宋老板不行？不能够啊，网上说屁股翘的男人都好厉害的。”
哎呀呀，现在的女人呐！嘴上啥都说啥都打听，其实自己还是个小学生水平，甚至是个幼儿园水平，吴唐连初吻都保留着呢！
“我来大姨妈了，他刚走不大一会儿。”
“哎呀，秀儿，人家还想听实战记录呢，结果你还没开始演习呢！”
“就算有实战记录，也不告诉你，你可以找我师哥实际操作嘛！”
“听听，听听，这还是那个纯情的小可爱吗？都快成专家了。秀儿，柳思羽会不会取向有问题啊？你看，他和你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下手，别说什么不喜欢，就你这样的，我敢保证是个男人都喜欢，我明里暗里也表示了多次了，他就是和我玩手游，我撩他他也不拒绝，但是他也没有啥表示啊！你说是不是他有病？”
吴唐坐在沙发上一顿分析，最后觉得只能用“有病”这个词解释了。
“应该不是，他可能有更高的理想吧！我听宋石墨的意思我师哥可能要出国，所以他是不想耽误你。其实你知道吗，我师父居然是因为初恋才回到槐城的，这是唐老板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师哥的母亲选择和师父离婚，也是因为师父的初恋。”
“啊，柳大师还有这样的故事？唉，其实我就是喜欢柳思羽那张皮囊，我这种颜控都没有定性的。算了，你晚上吃啥？”
南秀扬了扬手中的葡萄，吴唐自顾自的走进了厨房，把中午剩下的烧鸡拿出来吃。
“秀儿，我是上个季度的优秀员工，月底就去省城学习了，大概两个星期，公司安排了住处，明年我有望当销售经理。姐姐我也攒了一笔钱了，你说我要不要买辆车开？”
“不知道，反正我对开车不感兴趣，你这个假期不回家啦？”
“不回去了，不知道回哪个家，老吴带着儿子和媳妇旅行去了，我妈也交了新男朋友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待着吧，省得讨他们烦。”
吴唐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在她高考后一切都变了，父母离婚，父亲很快再婚，而且生了个儿子，母亲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有家等于没家，她渴望家又害怕家，看似比南秀幸运，实则不然。
一辈子太长，活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一辈子太短，都没有机会尝试各种滋味的生活，就离开了这个纷扰的世界。
吴唐这个晚上是和南秀挤在一张床上的，看着月缺月圆，聊着前尘往事，想着明天的生活，梦里故人会来相见，一切都如设定好了一般，但是谁又能确定未来是什么样呢？
团聚的日子里最适合聊天，柳氏成衣店的小院子里，坐着爷俩，喝着小酒，就着秋风说活。
“你把你妈给你的房子卖了？”
“嗯，卖了，现在的房价都高的离谱了，倒让我好好赚了一笔钱。”
“以后不打算生活在北京？那可是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去的地方。”
“我还可以再卖回来的，我就是现在急需用钱。”
“你可以找我这个父亲啊！小几百万我还是有的。”
“您那点钱留着养老吧！我以后真要是去了国外，你好找个高级养老院养老。”
“有南秀，她能给我养老的，怎么，你不信？”
“信，只是可怜南秀，你这个老头算是讹上她了。”
“哈哈，宋石墨比你靠谱，你心野着呢！他已经从繁华世界中抽身了，我肯定没有看错人，当年的南秀没有看错，他更不会看错。天高海阔，你就去闯吧，实在不愿意闯了就回来，这个小院也能放下你的远大理想。”
柳思羽听完自己父亲这番话，一仰脖把杯子中的酒喝下，看着日益苍老的父亲，没有再言语。
“唉，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我出去溜达溜达，你来收拾碗筷。”
柳老头丢下这么一句诗，背着手走出了院门，柳思羽点燃一根烟，微眯着眼睛，在黑色的夜里，白色的烟雾看得很清楚，但是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十月四号一大早，宋石墨和柳思羽离开了槐城，驱车往省城的方向走。
柳思羽梦想将开启，宋石墨最大的投资项目也将启动，民俗村将是两个人事业巅峰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