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剥皮
毛驴的嚎叫使得众人从梦乡中惊醒。
平日里听起来好笑的叫声在此刻，此地，却让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在看向四周，看向黑暗。
黑暗中会有什么吗？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无法确定，但恐惧。
“丁康！”胖女人紧张的低声呼喊。
却不见那个守夜人。
“唔……”妇人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紧紧把几个孩子抱在怀里。
妇人是吴清，丁康的妻子。
一个男人鼓起胆子，重新点起了熄灭不知多久的火堆。
火焰燃起，浮动的光辉照着每一个人的脸。
众人面色难看，慢慢靠近火焰，把后背朝向黑暗，似乎看着火，就不用害怕了。
正在众人又要昏昏欲睡时，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簌簌的响声。
“啊！”有女人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
众人瞬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呼……”吴清松了一口气，颤抖的松开抱着孩子的手。
“你吓死我们了！干什么去了你！”吴清微微抽泣，快步迎了上去。
来人是丁康。
“我……”丁康有些木讷，开口那干涩的嗓音好像没喝水许久了，勉力说出口：“我去小解了一下。”
丁康被吴清拉回了人群中，众人一阵细碎的交谈声慢慢消散，明天还要赶路，需要好好休息。
不过守夜人从丁康一个变成了他和另外一个男人。
“康哥，你说。”男人有些困倦，打着哈欠。向噼里啪啦燃着的扔了几根细枝，有些好奇地问道。
“哥，告诉我，是不是真有那种东西。”
火光照在丁康微微侧过的脸上，一亮一灭，平实的五官在此刻显得有些深邃。
如果忽略那隐隐青紫的脸庞的话。
“哦……什么啊。”丁康沉默了一会，沙哑的开口。
“就是……你知道的。”男人盯着火焰叹着气，他不太想自己说出口那种东西。
“是什么？”丁康面无表情，重复道。
“就是，诡……”男人察觉后背有些发凉，微微朝丁康侧过身子，意图让火焰暖暖后背。
可紧接着，男人后悔了。
“康哥……你！”
男人看清了火焰下的丁康。
青紫的脸庞，眼睛深陷进眼窝中，看不见光彩。
随着火光的跃动，皮肤好像在微微下滑。
下眼皮拉的好长好长，露出青白的眼白和血色的毛细血管。
嘴角耷拉成一个难以言说的程度。
“康哥你怎么了啊！”男人惊叫出来。
“怎么回事？”
“吵什么啊？”
“是不是……”
众人再次被从梦中唤醒，这回火光还燃着，众人下意识的没有那么害怕，大多睡眼惺忪的发着牢骚。
众人被男人的尖叫惊醒，看向火堆的方向。
丁康。
不，那不是丁康。
皮肤已经从那个东西的身上流下来了，丁康的人皮从左眼被撑开，松松垮垮的挂在那个东西的身上缓缓的向地上堆砌。
那是一个什么啊。
青白的身体消瘦细长，拳头大的脑袋里有着巨大的眼眶，没有眼皮的遮挡，露出巨大吓人的眼珠。
如果此地有武者存在，一定能早早发现回来的丁康身上那冰冷欲滴的孽气。
可是，逃亡的众人只是平民百姓。
青白怪物慢慢的脱了人皮，向着众人走来。
“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夜空。
“不要过来！怪物！”男人从火堆中拾起燃着火焰的木棒，在空中挥动，通红的木炭部分在夜空中划出橙红色的光条。
孩子们恐惧地闭着眼睛。
青白怪物将人皮重新展开，艰难的往身上穿着。
……
“呼……”丁康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目眩。
“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在营地边缘小解，然后……
“呼。”丁康喘着气，眼前有些朦胧，眼睛似乎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了。
身体有些麻木，冷风吹在身上有一种被爱人抚摸的触感。
“吴清……”丁康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划过和妻子和和美美的那些日子。
“老婆，我好想你。”
思念在脑海中升腾。
丁康跌跌撞撞的走着，透过朦胧的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几点闪烁的火光。
“啊！”几声尖叫传来。
丁康突然清醒了几分，手脚并用的跑了起来。
“清，小玲……不要有事啊！”
丁康摔倒，又爬起，走过的地方，留下血水和粘液。
风吹了过来，冻的丁康的牙齿很痛，但顾不上这些了。
“小……小……”丁康张开嘴大喊，却有些漏风，怎么也说不清楚。
丁康连滚带爬的回到营地了。
眼睛朦胧的看不清东西，丁康抹了口水，向眼睛抹去，视线从朦胧变成泛红，他看见了。
有个东西，正穿着他的皮。
“我的皮？”丁康一瞬间明白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贪婪的看了一眼吴清，又看了看自己血红和黄白相间的身体，肌肉，肌腱，脂肪裸露的身体。
突然坚定下来，朝着怪物扑了过去。
“清，带着孩子们快跑！”
丁康想这么说。
但出口却变成。
“吼…唔……”的野兽般呼号。
“不要过来！怪物！”众人又开始尖叫，第二个怪物又从黑暗中扑了出来。
所有人都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离开渠城，在那里，至少还能再多活一些时间。
木棒砸在丁康身上，火星四溅，但他的思考和应变能力已经快要消失了，他疯狂的朝怪物扑过去。
火炭和石块从身后飞来，却砸在他的身上。
丁康倒在了诡的面前。
诡穿好人皮，微微蹲踞下来，好奇的看着丁康。
丁康，失去了呼吸。
有一缕气息从丁康的尸体上逸散，被诡吸了进去。
男人们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未知生物的动向，看见它从另外一具怪物身体上抽走了一缕蓝色的烟气后，慢慢消失在夜色中了，人们松了一口气。
诡离开了，今夜，一人伤亡。
……
视角回到渠城。
天亮了，城门口站着一个孤零零的中年男子。
“你是什么人！”门楼上传来士兵的呵斥。
……
武馆内。
“啊，什么情况。”元铎揉着有些晕眩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昨日的记忆慢慢浮现。
肉块，开水，昏厥。
元铎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已经恢复了？”
他从床上下来，动了动肢体，一种新生的快感贯彻天灵。
“陈乐不在，或许是开练了，我现在真自由！”
【元铎
技艺：
木艺：千锤百炼
通阳拳：登堂入室。
玄法：
罗君九章真录：第一章：多首（一）
源点：七→九】
源点的增长慢了下来，双头诡的传闻看来快要消失了，不过不是因为遗忘，是众人看到了真正需要恐惧的东西。
元铎看着自己的身体，手臂粗了一圈，如果之前只有三十九厘的臂围，现在绝对到四十五以上了，身高也高了不少，暂时没有直观对比物，但绝对超过了七尺。
“妖田！”
元铎心中记牢这个郑问提起过的字眼。
真的太强大了，这一块肉，比他一个月来吃下去的所有东西还管用。
身体的亏空似乎被补足了，身体强壮，发育。
小头颅也不再传来索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