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前尘往事
“禹神，你还要再打下去吗？”云祁听到了里面大哥的动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停止攻击，恢复人形，黑眸镇定的看着禹治国。
禹治国一脸铁青，他精于卜算，早在几天之前他就为今天卜过一卦，原卦象上显示——否卦，急于求成，必遭羞辱。虽然一早就算出过这样的结果，但这不是还有变卦吗？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会得到上天的眷顾的。
就想到用华嘉柔替代艾倦做新娘这招，当然也没指着她能杀了端木云冀。
一来只是让她吸引走端木家的注意力，而这其二就是——他觉得华嘉柔找上他，可能就是这变卦中的一个关键信号。
没想到现在的结果是艾倦虽然也杀了夫，端木云冀也绝了气，但就绝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艾倦又用血救回了那个原本气绝的夫。
现在的禹治国想死的心都有，“就差那么一点啊，就差那么一点啊，琼华既然救不了你，那我就下来陪你！”禹治国喃喃自语。他挺着胸膛对着卡在石墙上的剑尖冲上去。
离他最近的端木云祁没想到禹治国会自己找死，但他的反应也极快，几乎是同时跃起上前拉住他，却也只拉住了他背上的背包带。
禹治国撞上了剑尖，但因为被云祁拉住了包袋，胸前的挎包移动了位置，刚好挡住了那锋利的剑尖。
锵！挎包里的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敲击声。
“琼华！”禹治国大叫，推开端木云祁，从包里掏出一面古镜，那被剑尖抵住的位置，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股黑烟从那口子里溢出。
那黑烟落地从脚到头顶慢慢汇集成一个人型，还是一个女人。
“琼华，你肯出来见我啦？”禹治国一看到那人型，喜滋滋的迎上去想抱她。
那黑烟变成的女人对着禹治国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抽下去。
“禹治国，这巴掌是替你女儿打的，要是你还念在有点旧情，现在赶紧先去把女儿她们娘俩给我安顿好。”
那女人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的确良上衣，但脸还是很年轻的样子。
被打了那巴掌后，禹治国在众目睽睽下，他的脸又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的仙人。
这里所有人除了穆于信没人知道禹治国的真面目，穆于信是神农谷出来的，对于改变容貌的术法很熟悉，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禹治国的样子，都是心头一震，他和艾倦的相貌也确实有七八分像。
他身形一闪，快到看不见任何动作，艾倦和那拖着脐带的小婴儿，就被他从光球里抱在了手上，他正想离开。
端木云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摇晃着起身阻拦。
那黑影幻化成的女人伸手搭住了他的肩。
“年轻人，我是艾倦的亲娘，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现在需要有人帮她和孩子稳定心脉，你也刚捡回一条命，好好坐下调息吧。”
她把端木云冀按回到地上。自己走回禹治国身边。
禹治国把粉嫩的婴儿放回在艾倦的怀里，手掌按在艾倦的头顶，开始为她治疗。
“小卷，虽然你在梦里，但我知道你是能听到我的声音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也许能解开你从小的疑惑。
当年我和禹治国是在海边遇见的，他为了除掉还活在世上的狐妖，隐姓埋名带着一帮人，和他们打了很多年，有次实在是凶险，他被打成重伤跌落到了海边，是我救了他，我用的是咱们苗疆的巫蛊术，在他们神农谷看来是野路子，但很有效，起码他活下来了。”
女人脸上带着笑，又有点痴迷的样子，回想着和禹治国认识相知的往事。
“他问我是谁，我说自己就是来海边旅游的贵州苗族普通女孩，其实我是苗寨里那一届的苗鬼婆，觉得自己很有本事。但听祖奶奶说世界上最厉害的医术是神农谷的禹神。
我就存了个心眼，有机会一定要和他比试高低，我觉得自己下蛊和治病一样的厉害，不甘心就此在山里过完一生，所以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没想到就这么巧遇上了重伤的他。
当年我们好上后，我对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许再去伤害狐族，我祖奶奶就说过，狐族才是是生活在地球上最后有原力的生灵，比人类要古老很多，杀他们也会背上更大的因果，为了不让他再去猎狐，我给他下了生生世世蛊。
这蛊每三天要解一次，一旦发作，要立马赶回我身边吃解药，否则功力尽失。
可是他鬼迷心窍，当时满脑子就是想把所有的岛民带上青丘，让他们都能长寿，脱离轮回。
而那次他们出海，三天都过了，还没见人回来，我一着急，就把刚生下来的你抱给周红照顾，而我独自去了他们出事的地方找他。
找了很久才发现他和狐妖族长，同时跌入无底崖，昏迷不醒，虽然他侥幸的活了下来，但也元气大伤，法力尽失。
而我一时心急为了下崖救人，从山崖上跌落，被崖底的断竹戳中了身子，失血而亡。”
听到关于自己父亲的这段经历，端木云冀眼神一冷，杀气止不住的溢出。他的手指尖隐隐伸长出尖爪,云祁也都是冷冷的盯着禹治国。
“等有天我醒过来已经是几年后，才发现禹治国把我的魂魄困在了这古镜里。为了打消他去报仇的念头，我就和他说，苗疆有种秘术，能让我二十年后再次变回人从这海上回来，就这样让他在海边等了我二十几年，再也没有去找狐族的麻烦，这么多年来我也守住了还有个女儿的秘密，直到周红来找到他帮忙寻找你。”
禹治国闭上的眼角滚出泪水。
“琼华，你当年不肯原谅我，二十年了，连我们有个女儿都没有和我说过，是有多恨我。原来这就是我杀狐的因果吗？ 落到了我的后代身上，老天也真是公平，用我女儿的血去救狐妖，还给他生下孩子，真是报应不爽啊。”
小卷，这就是我和你父亲的故事，我叫琼华，是苗疆巫族的最后一代巫女，你的血里也留着巫女的血，是我们族最尊贵的宝贝，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琼华的话说完，仙人装扮的禹治国含泪大笑着：“端木家的子孙们，以后请你们得善待她。今天将小卷的病治好，老夫自会去地下和琼华团聚。
算是给你们一个交待，这么多年也活够了，孩子是无辜的，今天老夫自曝身份不是为了求你们的原谅，各人各有立场，老夫也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听琼华的，永远的失去了她。
当然，今天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可以轻松的带走我的女儿，去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老夫给你们选择的权利。”
说完，他傲然的看着众人，他和艾倦身体周围的气息凝结成稀薄的雾气缭绕。
端木云冀默默的看了他们良久，眼里流露出异常复杂的神情，终于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把她们都带走吧，越远越好。”
云祁和穆于信惊异的瞪大了眼睛，一起看向端木云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