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他说你是个傻子
余圆半夜才迷迷糊糊醒来。
一睁开眼就见到了坐在床旁的周柏呈。
她昏睡了许久，眸子盛满莹润水意，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很干燥。
“喝水吗？”注意到她醒了，周柏呈低头看她，知意地问。
昏暗的光影照射，余圆还没完全清醒，只觉得背光看着她的他此刻眼神温柔至极，浅浅一圈柔光环绕在他身上。
“嗯。”她嗓音略哑地点头，慢慢坐起身来。
躺了好久，又病了一场，感觉浑身都是酸软的。
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水，余圆才感觉喉咙润过来。
烧已经退了，大半天没吃什么东西，她迟钝的感觉到饿了。
“阿呈，我饿。”她抓住他端着杯子横在她下巴处的手，声音还有些虚软。
“给你留了些粥。”周柏呈轻声，等着她松开自己。
她却是看不懂他的眼神示意，好半天才恍然松开手来。
很快他就把粥温好端过来给她了。
余圆饿极了，有些着急地一连吃了好几口。
“阿圆，我要出门一阵子。”
在她喝粥时，周柏呈在一旁静看着她，声线缓柔，话里的内容却有些突然。
余圆一顿：“你要去哪？”
周柏呈没回她这个问题，转而说了别的：“我很快就回来了，你等我。”
他语气郑重认真，似乎还有别的什么话没跟她说。
“哦好。”余圆没发觉有什么不妥，还以为像寻常那般点了点头应下。
她喝完粥他就走了，身影走远消匿在黑暗里，余圆没想到他会走这么快，连夜出发。
而且这一回，他还主动抱了她再走的。
他出门的次数不少，余圆倒也没觉得哪里很奇怪。
但他今天温柔体贴的态度，却是已经很久没见了。
他是看她生病了，所以才这么关心她吗？
余圆躺回床上，胡想入睡之前，又是弯了弯眼睛，早知道她不要好这么快了！让季思雅再推她一遍！
季思雅没想再推她一遍，反而很想把周柏呈推沟里。
她是喜欢他不假，可她向来是个高傲的人，他昨晚那样对她，她心里郁气愤怒达到了极点，觉得他也是在耍着她玩。
昨夜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今早专门早早的就醒来等着他了。
可谁知余圆跟她说他出门去了，还要去一阵子时间！
季思雅又是咬牙，连同对余圆也没好气。
“你干嘛生我的气，是你推我的。”余圆不解，说完自己也生气了，皱着眉报复地也推她一下。
“余圆！”季思雅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有被她恶狠狠的眼神给微吓到，余圆快速收回手，之后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怕她了，随即也卯足了气势睁圆着眼瞪回去：“季思雅！！”
“……你们在干嘛？”余满推门进来，见她们俩梗着脖子互吼，翻了个白眼，熟络的自己找了个东西，不搭理他们又回到隔壁去。
院子里晾晒着余圆昨日换下来的衣服，余圆不跟季思雅计较了，瞧见院里随风飘浮的衣摆，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微红了。
他还帮她把小衣也洗了。
周柏呈这回离开没有跟许良均一起，往常他多数都是跟他同行的，这次罕见的没有。
邻村调戏余圆的混子听说不知道让谁给折断了手，人也被打得半残。
上工的时候余圆在八卦絮叨的几个婶子里听到了这件事情。
她不由解气地轻哼一声，回想到之前的事，又有些后怕，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季思雅近来看谁都不顺眼，都不提起周柏呈了，余圆偶尔念叨一下她还会说她。
还阴阳怪气地睨她：“怎么还不回来？不要你了呗！你就每天在这当望夫石吧！”
余圆气得又要打她。
日子平淡闹腾，眨眼大半个月又过去了，许良均也出了一趟门。
他一不在，余满又过来跟她们一块儿搭伙吃饭了。
季思雅不阴阳怪气的时候偶尔还挺好的，她每天晚上也会教一下她们写字。
余圆字虽然写得有点丑，但是悟性还可以，季思雅几乎教她一两遍她就记得了。
作为她“老师”的她，她还算是满意。
“这么聪明，早当初就让你跟阿弟一块去念书了！说不定学两年也能跟知青他们一样考大学呢！”余满可捧场了。
余圆眼睛发亮，被捧得晕头转向：“真的吗姐姐？”
“你现在赶紧躺床上睡觉吧！”季思雅嘴角抽了抽，泼冷水。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余圆没有生气，眸光宁静憨然，还是挺开心的：“那我今天做梦就做这个好了。”
季思雅又不满她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这人就是很矛盾，一时一个样的，怎么说都是她。
“我才认识几个字，那肯定是做梦才能实现啊。”余圆很有自知之明，握紧手里削尖的笔继而把剩下的字认真写好。
她还有好几个字没写，手下的纸不够用了。
抽开抽屉，余圆又找了几张草稿纸出来，把其中一张分给余满。
翻找间她瞧见了夹杂在里边写满字迹的信纸，上面写有她的名字。
字迹明显是周柏呈的，她很认得他的笔锋。
“余圆，我、…把、……告…你……”她捏起信纸，微皱着脸挑着上边认识的字读。
磕磕巴巴的，季思雅看不下去了，伸手拿过来：“我给你看！”
“好呀！”余圆没有异议，反而还有些期待。
这信里有她的名字，那就证明是周柏呈写给她的，她盈着眼里细碎的光亮专注看着季思雅，等她念给她听。
但季思雅扫看良久，还没有念出第一句话。
“写的什么？”余圆等待不住了。
“没什么！”季思雅瞟了她一眼，胡乱把信拍回去：“不是给你写的！你练你的字！”
“可是有我的名字！”余圆重新将信拿起，半信半疑：“真的不是写给我的吗？”
“不是，他只是跟他朋友提了你一下。”季思雅眼神有些复杂，含糊道。
“那说我什么啊？”余圆一样是好奇，听到她说他跟他朋友提起她，也是开心的。
“他说你是个傻子！”季思雅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