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奇怪的程冽
程冽只是笑笑，并未在意，转头将目光放在司衔月身上。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骗我也罢，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刚才那人的一切，我现在就要知道。”
司衔月撇撇嘴:“你觉得可能吗？”
要杀就杀了吧，反正她也没几天活头了，但无论如何她是干不出那种背刺朋友的事情来的。
程冽笑起来很温和，脸上有一对酒窝，看着很显年轻，也非常平易近人，可偏偏，他说出来的话不是很美妙。
“是吗？那楚棠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司衔月目光一冷:“你威胁我？！”
“嗯哼，没办法，你不愿意说，我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来逼你说了。”程冽笑着承认。
安乐急了，“程冽！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程冽的目光轻飘飘的，冷淡中又含着锋芒，扫过安乐的眸子时，对方顿时闭上了嘴。
说到底，安乐也害怕这种看似温和但实则凶巴巴的老男人。
“你有什么目的？”司衔月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恶心开口问道，“若我告诉了你，你反过去伤害他怎么办？不如你直接把我们两个都杀了吧，一劳永逸了。”
“都杀了多没意思，留一个才算是个不错的教训。”
程冽慢悠悠地转着手指上的扳指，声音带了些不耐:“我知道了你们的位置，若我真想伤害她，包括你在内的一个人都跑不掉，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她这些年的经历，懂吗？”
司衔月在心中掂量了一番。
程冽说的也不错，他若是想伤害堂溪安，谁也没辙，可他一眼就认出了堂溪安，却只是问一下他过往的经历吗？
司衔月盯着程冽，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他这些年过得很艰难……”
程冽打断了她的话，嗓音淡定中又带了焦躁:“她的母亲呢？”
“他出生在冷宫里，母亲早早便撒手人寰了。”
“是吗……”程冽目光一黯，声音低了下去。
司衔月将堂溪安这些年的近况大致描述了一番。
“哼哼，”程冽低笑了一声，嗓音有些寂寥:“想当年西蜀强盛之际，还是大梁死乞白赖地求和，她做了和亲公主，嫁给了自己心悦的人，换来的竟是这种结局……”
司衔月沉默，程冽口中的她，应当就是堂溪安的母亲了。
“没想到一朝事变，如今地位倒转，换了我们死乞白赖地求和，这还都多亏了堂溪书衍，行迹卑劣。”
程冽话锋一转，笑着问司衔月:“你们知道，你们所谓的胜利是偷来的吗？不过大梁一片和谐之色，自然是不像西蜀一般毒民满地，哎？毒是从这里源发，这里的百姓倒是过得不错呢。”
司衔月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了，皱着眉开口:“行迹卑劣的人已经彻底死了，这一切都与大梁的百姓无关，他们都是无辜的。”
“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究竟是谁？找楚棠究竟有什么目的？！”程冽的声音顿时锋利了起来，眼眸也寒冷似坚冰。
司衔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是在套她的话，但她也丝毫不惧，只是淡然道:“认识，想找便来找了。”
她话音刚落，一双大手便掐上了她的脖颈，她顿时感觉到一阵呼吸困难，眼前发晕。
商时序反应很快，顿时就和程冽交起手来，程冽并非武将，也只会些花拳绣腿并未恋战，利落松了手。
士兵具有压迫感的身躯挡在了他面前。
司衔月猛咳了好几声，一边咳还一边笑:“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只有这一个回答……”
程冽安然地坐了回去，略带嘲讽地勾了勾唇，“无所谓了，反正我们此行也是来求和的。”
“不过你知道毒的事情，知道下毒之人已死，也应该知道世间并无此毒的解药，应该认识佑风吧？”程冽笑着问。
司衔月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没有开口。
“让我猜一猜，你们既然都互相认识，应该都去了那墓里，按理来说，应该都跟佑风一样中了毒，命不久矣了吧？”
司衔月感觉身旁商时序的身形一僵，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淡声道:“我并未去。”
“堂溪安呢？”程冽问道。
司衔月没说话。
程冽知道司衔月不想跟他说任何线索，但他丝毫不在意:“我叫了佑风来，你们好歹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知道的不少，你不愿意说，他一定会乐意跟我说这些的。”
司衔月拧眉，已经搞不懂程冽到底想做什么了，他问的杂乱无章，问题也是想到哪里问哪里。
“去了。”
“她也会死吗？”
司衔月的声音放大了些:“你有什么目的能直说吗？！”
咚咚咚……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恰好响起。
程冽笑起来:“佑风来了，看来不需要你了，开门。”
士兵将门打开，佑风一抬头看到陌生的司衔月，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一眼便能认出她。
他神色只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下一刻便目不斜视地走到程冽面前行礼:“您叫我。”
“堂溪安，你认识吗？”
佑风并不知道堂溪安的真实身份，只以为她是个什么贵人。
“认识。”
“她入了墓，会死吗？”
佑风不动声色地瞥了司衔月一眼，沉思片刻才道:“墓中有致幻的毒物，少数的心性坚定者不会死，只是会十分痛苦，心性不定者……会死。”
“那你说，堂溪安属于哪一类？”
“……我不知。”
程冽神色一厉:“你被谁救出来的都忘了吗？”
佑风能活着出来，必然是被心性坚定者救出来了。
佑风一惊，连忙道:“……堂溪安……应当是属于前者。”
听到了想听的答案，程冽笑开了，偏头对一直低着头的安乐道:“殿下便如我昨日所说的吩咐下去吧。”
安乐低声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堂溪安是男人？”程冽突然问道。
佑风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出这种疑问:“是……”
“好极了。”
程冽拍了拍手，站起身对士兵道:“将他送回去吧。”
他说的他，是指司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