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尘埃落定？
安零说完那句话后，堂溪安便没再说话了，将东西端着转身离开了。
这是安零第一次用隐喻的方式来告诉堂溪安，她们不可能。
那之后日子照常过，但堂溪安却极少出现在安零眼前了，安零手臂的伤好的很快，逐渐她能自己吃饭了，腿也好的差不多了，走路倒是能走，但走的距离不远，一瘸一拐的，跟残疾人似的。
这天司衔月找到了安零，深吸了口气:“我已经想好了，我准备离开了。”
安零:“？？？什么？”
司衔月坐在安零身旁，轻轻掰扯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那日你问过我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以后的路，很显然，我在大梁已经待不下去了，所以我准备离开大梁了，随便去什么地方，就像我曾经与阿序约好的那样，浪迹天涯。”
他没有走过的路，就由她来替他走。
“堂溪书衍正在全国找你，全国飞的都是你的画像，你如何离开？”
安零翻着手心的书，懒洋洋地问道。
“我已经有办法了。”
司衔月微微一笑。
她会易容，这种易容方式是商时序曾经告诉过她的，用泥来塑骨，可以达到改善脸型，鼻梁，和眼型的作用，加上化妆，可以实现变脸的功效。只是这种泥的制作材料特殊，她行动受限，难以弄来。
上次跟盛文元说了之后，他便十分慷慨地将材料找全了。
“是吗？”
安零有些不在状态，漫不经心地又翻了一页书，“若是你真的想好了，便去做吧，我知道你的谨慎，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必然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了吧。”
司衔月点点头，转头看向安零:“那你呢？什么时候跟堂溪安和好？”
安零翻页的手一顿，捏着书页的指尖有些泛白，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绪，她说了那种话，堂溪安也听进了她的话没有再靠近她，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为什么还是难以抑制地烦躁。
“没有吵架。”安零淡声回道。
“别把我当成瞎子好吗？”司衔月无奈。
“没有吵架！”安零又重复了一遍，十分坚定。
只是堂溪安单方面不理她了而已，虽然是她先说了那些话，但她没有什么恶意，而堂溪安却不理她了，这跟她没关系！没关系！！
司衔月的无奈更甚，她现在算是想通了，这是两个别扭的人。
这两个别扭的人还互相喜欢，但不承认。
她是个开明的人，即便知道两个男人相互喜欢也觉得没什么，反而是看到他们两个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时才感觉有些好笑。
“堂溪安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为何要吵架呢？因为什么吵的架？”
司衔月这一番话，直接给安零整懵逼了，她面色奇怪地看向司衔月:“你偷听我们讲话了？”
司衔月:“……”
呸！她才没有这种癖好！
但还是好脸色地微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
安零摇摇手指:“你看错了。”
是堂溪安单恋，ok？！
司衔月被逗笑了:“那你们因为什么吵架？见面了也一句话不说，跟小孩子闹脾气了一样，幼不幼稚？”
安零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眼角余光似乎看到堂溪安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她看都没看安零，直接侧身过去了。
“不说这个了。”安零收回目光，将书合了起来，转移了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司衔月微叹，两个人的感情之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吧，她就不参与了。
“明天就走。”
安零皱眉:“这么急？”
司衔月点头:“这里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
安零也没多说什么，只打趣道:“我以为，你若是计划好了，今晚便会走。”
司衔月也回以笑意，笑容难掩惆怅:“今天是端午节，必然会十分热闹，我想趁着今晚出门，再去看看这里，我是大梁人，我的根在这里，终究是难以完全割舍的。”
安零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
司衔月不说，她似乎也忘了今天还是个节日呢。
这日子过得越发浑浑噩噩了。
佑风从堂屋里走出，装束齐全，将胡茬刮干净了，一身玄色劲装，看起来十分干练，半长的头发被他编了起来，扎在脑后形成了一个小揪揪。
虽然面色看着还是有些颓然。
他上前，沉声道:“今晚，西蜀使者便会进入大梁。”
安零挑眉:“堂溪书衍竟然同意求和？”
即便是得了几座城池，也不如趁火打劫来的快，以堂溪书衍的野心，此举实在让人有些看不懂。
“我并不知道具体事宜，只是我今夜得去见见他们，或许我有幸得了任务，还能为西蜀做些什么，或许我无用了，就准备回西蜀了。”
佑风说这话的时候，冷硬的面庞有了一丝融化。
作为他们这种暗探，基本被选中了就永远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可他还有回去的机会，还能活着见见家人，哪怕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也心满意足了。
安零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站在两国立场上，佑风没有错，所有人都没有错，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国家和百姓努力着。
“去吧。”
佑风微微颔首:“谢谢你，按理来说以我的身份，早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安零摆摆手:“你不该谢我，况且你中了毒，估计也离死无葬身之地不远了。”
佑风轻轻弯唇，笑的真心实意:“至少，我能葬在西蜀的故土上。”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安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收回了目光。
司衔月也转身回屋了，她要准备易容了。
每个人都很繁忙，颇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
安零坐在大堂里，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脑中开始思索一些有的没的。
她也是时候该有些计划了。
首先……
先给扶玉寻个合适的工作，让她能够养活自己，然后找个地方让她住，至于住哪儿，还得再考虑，反正总不能住这儿，这儿好歹是盛文元的地方，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
那然后呢？
之前似乎答应过堂溪安，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她们就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只要她喜欢。
可如今，这计划似乎有些难以实施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安零有些头疼，她不管想什么都能想到堂溪安，真是魔怔了。
她该睡会儿了，安零这么想着，一瘸一拐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