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解释
堂溪安凉凉地看了安零一眼,站起身回屋了。
她知道对方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说出那句话时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不过看对方满不在乎的样子,堂溪安觉得自己也多余说那一句。
安零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对方可能是有些不高兴了,刚要跟上去将自己刚拿来的暗器给她呈上,结果时隔多日又吃了个闭门羹。
安零摸了摸鼻子,问系统:“你能看出这是个什么原因吗?”
系统脑筋转了两圈,说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可能是觉得你这人太吊儿郎当了,跟你说的话跟放屁一样。”
安零:“……想损我直说。”
这门本就破旧,加之锁也坏了,安零一根手指就推开了,她先是试探性地伸出了个脑袋往里面张望,看到堂溪安朝她投来了幽幽的目光后,直接将门给推开了。
安零问的也直接:“不高兴了?”
堂溪安甚至懒得回她。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认真考虑,”安零叹了口气,“若我只顾自己,自然无所畏惧,可是这件事和你有关联,我便得护着你,你懂吗?”
安零半蹲在堂溪安面前,神情认真:“有些事情,你不在乎,我得在乎。”
安零逆着光,阳光将她的每一根发丝都镀上了一层金橘色的光,触及她浅而亮的眼眸,堂溪安被对方认真的样子烫了一下,不由得微微偏头移开视线,她垂下眼睫,嗓音低低的:“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问及自己的名字,安零还是如实答道:“姓安,单名一个零字。”
堂溪安像是突然对她的名字来了兴趣一般,继续问道:“为何叫这个名字?”
安零拽了板凳也坐下了,半蹲久了对她来说真有点儿累。
对于堂溪安的问题,安零回答的也很简单:“我给自己起的名字,简单好听。”
这话说的没错,名字确实是她给自己起的。姓安是因为她曾经跟着的道长姓安,而零字意为万物的初始,正如同她的来历一般空白。
其实学这一门技艺,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算出自己的身世。
不过这大概类似于医者不能自医,她也算不出自己的身世。
原先作为魂魄四处漂泊,见识得多了觉得新鲜有趣,但漂泊久了,便似柳絮一般,寻不到根源,以无根之身流浪,往好听了说是自由,说的不好听了,便全化作了孤独二字。
这也是安零答应系统来这儿的主要原因,她需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堂溪安开口问道:“你没有父母?”
安零:“……”
她能听出对方是真的疑惑为什么是自己给自己取名,但是这种问候方式是不是太过超前了?
良久,堂溪安才似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抿了抿唇,黝黑的眸子再次对上安零:“…我没有其他意思。”
安零当然明白,堂溪安一出生便没了母亲,活到父亲死了甚至对父亲的脸也没个印象,算起来,她算是出生即孤儿。
对于她来说,所谓的父母不过是挂在嘴边的一个模糊的概念,甚至这些年,因为母亲她受了堂溪南雅不少欺负,所以她对亲情是没有任何渴求的,问出的话也会略显生硬。
不过还好,她还算个心思细腻的小孩,知道自己措辞不当还会解释。
安零笑了笑:“我知道,我确实没有父母,一出生就是一个人,不过现在不同了,把你的手伸出来。”
堂溪安顿了顿,随即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安零无奈:“掌心朝上!”
堂溪安翻转手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登时多了一个棕红色的小匣子。
“快打开看看!”安零催促着,看起来比堂溪安还要期待。
堂溪安打开匣子,里面安静静地躺了一枚青铜戒,说漂亮倒是显得有些怪异,但怪诞的外表下又带着几分古朴的昂贵感,简单来说就是——抱看但好像很贵的样子。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戒指,这是个隐形的暗器,只要按这个红色宝石将戒指对着敌人,便能发射毒针,最适合你这种……”安零话刚说一半,便接收到了堂溪安不善的目光,硬生生将战五渣三个字咽了下去。
“……最适合你这种小孩儿防身了。”
见堂溪安还磨蹭着不肯戴上,安零觉得她是不好意思了,便拿起戒指直接套她右手的食指上了。
末了还不忘夸一句:“刚刚好,太适合你了,戴上真漂亮。”
堂溪安低头看了良久,思绪有些恍然。
她记忆中,他们似乎没有给过她防身的东西。
他们说那些东西可能会误伤她,说只要他们在就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为什么安零要这么做呢?安零是要扔下她了吗?
确实,本来也无人会为她停留。
想着,堂溪安的太阳穴骤然一疼,脑中的记忆像是炸开了一般挤压着她的大脑,堂溪安的脸瞬间白了下来,手中的木匣也顺势掉在了地上,她双手捂着太阳穴,头低的几乎要埋进胸口。
安零发现不对劲,急忙开口:“怎么回事?是头疼吗?”
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堂溪安回答,安零下意识捏上了对方的肩膀将她晃了晃,声音有些冷肃:“堂溪安,抬头!”
“……”
良久,堂溪安才微微抬了抬脸,额前原本凌乱的发丝被冷汗浸湿了些,苍白的唇被她咬的有些出血。
她静看着安零许久,含着血珠的唇微微扬起一个诡谲的弧度,有种迤逦的美,“如果再死一次,我一定……一定会带上你。”
安零:“……”
都开始说胡话了,还是采取强制措施吧。
这么想着,安零也这么做了,将她劈晕后就将她扔回了床上好好躺着。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
安零坐在床边,拿出帕子将堂溪安额上的汗轻轻拭去,说出的话却不算温和。
系统此刻也有些拿不准安零的态度,只能小心翼翼地开问:“怎么了?”
“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给我的感觉是,经历很多次背叛的人,导致她已经不能够再相信任何人,所以第一次见我她的态度才会如此恶劣,结合着刚刚的话,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