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打的就是叛逆
“我看她冲皇帝嘴硬的时候,也没有多怕死。”安零说着,但还是跳了下去,一把将她打横抱抱了起来走进了屋里。
堂溪安体型很轻盈,抱着都觉得有些硌人,衣服不仅破烂单薄没温度,额角结痂的疤痕和唇边的青紫也都能表明,她不仅没吃没喝,还天天受人欺负。
此刻她眉毛不安的蹙起,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润,安零就知道她这是生病了。
安零将她的外衣脱下,把人塞进了被窝,顺手摸了摸额头,滚烫。
果然很容易死。
不仅容易死,还倔。
“你快去搞点药吧,发烧可不能拖,不然脑袋都有可能烧傻。”
“你们还真是我祖宗。”
安零吐槽了一句,给堂溪安掖了掖被角便出门了。
在这皇宫偷东西可不简单,要是被发现了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干完这票她准备出去算命赚点儿钱从外面给她带东西。
虽然艰难,但安零还是搞到了,不仅偷到了药还偷了个熬药的小炉子。
冷宫很少有外人频繁进出,所以安零在这里面很放肆,支起炉子就开始熬药,小烟徐徐升空,安零坐在凳子上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实际是在讨论如何救堂溪安。
“她的身世很苦,从小被欺负到大,活着对她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求生的欲望低了些,不过她心不坏,如果你能帮她重拾活着的信心,不用你引导,她也能成为活泼开朗小女孩的!”
系统的使劲推销并没有让安零当即就答应下来,从开始到现在系统坑了她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信任度实在是低的快没了。
“你说说看,我该如何让她重拾活着的信心?”
这话把系统问住了,如果她真的有法子的话,也不至于上两任全失败了呀。
“你没法子,那我就更没有了。”
系统沉默良久,安零静静熬着药。
不多时药已熬好,安零熄了火,将炉子拎进了屋里,先倒了一碗冷着,这苦涩的气味有些撩人,哪怕是安零闻了都皱眉,将碗推的离自己远了些。
“我有法子!”系统思考了许久,大脑极速运转着,可说出的话还是有些语无伦次:“你可以……可以给她找个爱她的人,或者…或者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零叫了停,她笑了:“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稳定的东西,你可别祸害她了,本身她就够惨了。”
系统哑口无言,沉默良久,声音委屈巴巴的:“那你说怎么样嘛,我总不能不管她啊,你看她……多可怜啊……”
“是挺可怜的。”
安零随口回了一句话,然后上前将堂溪安半抱坐起来靠着墙,她显然还没什么意识,头一歪身体不自觉的就要往一侧倒。
安零端了药便走了过来坐在了她身侧,任由着对方靠在自己肩上,拿起勺子就往她嘴里送药,可对方哪能如她愿,全顺着下巴流到安零肩上了。
安零换了个姿势,将她半抱入怀,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准备继续尝试,声音半哄着似的轻声道:“好歹也是我熬了这么久的,赏脸喝点儿吧,喝一点儿也行啊。”
好消息:她的祈求有用。
坏消息:真的只喝了一点儿,其他全吐了,而且全流自己身上了。
喂药这个过程少量多次地持续了很久。
喂的差不多了,安零才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和身上留下的药渍,将人重新塞进被窝里。
安零坐在床边观察着她,发现她着实长得很不错,一直保持着男子扮相也并没有削弱她本身作为女性的柔和美,英挺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让她带了些野性不羁,漂亮的丹凤眼和饱满自然的微笑唇又柔和那种锐利感。
眼睫自然下垂,阴影映在脸上时,真真是个自带矜贵感的少年。
就是瘦了些。
“在看什么?”
一道沙哑的嗓音幽幽响起。
被发现偷看安零也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看你呢。”
堂溪安的眸子半阖着,看起来她并不想跟安零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问了那一句就没再说话了,眼神有些放空。
安零也乐得给孩子留点自我空间,准备打破自己刚才再干最后一票的论断,再去给堂溪安偷件衣服去。
反正偷的多了就有感觉了。
等她偷完回来将衣服叠好放在堂溪安床边时,她已经坐起了身,穿着单薄的里衣往外看去,外面飘起了雪花儿,她看的有些入神,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安零看着墙角那大洞,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是被冷风吹傻了吧?
这么想着,安零决定马上去把这洞堵上。
“你并不在乎我的死活,为何现在还要救我?”堂溪安突然问。
安零随手给她披了件外套,笑道:“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打不过皇帝,但治个小小的病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很现实的话,但却莫名让堂溪安开心了些,她唇角浮现了些并不太明显的笑意,微微偏头面向安零,漆黑的眸子中带着浓稠的墨色,有些阴森。
“一个人不想活,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救不活。”
安零乐了,不知道自己和她的脑回路为何如此相似,一个不想救想死的,一个劝对方不要救想死的。
可安零骨子里是带了些叛逆的,她可以选择不救,但对方不能让她不救。
“我尽力,你可以试试,如果救不了你,我至少会给你办的风光些。”
堂溪安并没有再回她,继续发呆。
安零不知从哪里搬了些砖头将那洞给填上了,她不禁感叹,这男人身体用着还真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虽然是女人芯子,可到底也活了上百年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身体于她而言都只是个躯壳罢了,不过这具壳子还算不错。
到了晚上,安零又去搞了些吃的,伺候着这位大少爷吃饭喝药。
堂溪安并不听话,跟个青春期叛逆小孩一样,半哄半威胁地跟对方掰扯了许久,对方才赏脸吃了些饭把药喝了。
安零算是松了口气,搬着板凳坐在堂溪安床边,她现在以一个男人的身躯坐在这板凳上略显局促,但她本人却没感觉,依旧跟堂溪安搭话:“我明天就出宫了。”
堂溪安并没有回她的意思,安零继续絮絮叨叨:“好歹我们也朝夕相处了一天零三个小时,你就这么冷漠对待一个对你抱有善意的陌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