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士下山
接下来两天的比试中，曹火烈对阵莫问，那自然是莫问技高一筹，获得了决赛资格。
乱十一的比试，倒是因为他跨境结丹，召唤王灵官，其对手自知不敌，便主动放弃比赛，全力争夺第三，乱十一也就不战而胜进入了决赛，对阵莫问。
因为莫问本就筑基大圆满，此次巧遇乱十一天道筑基、跨境结丹，获得了太多道悟，所以莫问正在突破结丹，也就自动放弃了比赛，让乱十一直接成了第一，这样的结果却让众道徒大失所望。
随后曹火烈倒是和对手打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还好，通过曹火烈的极限发挥，不屈的意志，在经过了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后，他终是勉强获得了第三。
最终，这次十年一次的比试，乱十一直接获得第一，莫问第二，曹火烈第三，三人都获得了五行丹和去昆仑开仙门的机会，但那备受打击的馆宝儿却从此闭门不出。
三人临下山的前一天，全被定阳子叫去谈话，定阳子让他们下山后，路上全听莫问师兄的，先到锦城拜会曹猛，然后再去昆仑开仙门。
末了，还单独让莫问留下谈话，谈了很久，莫问出来的时候，脸色严峻，似有什么重大之事被托付与他。
乱十一和曹火烈领了盘缠就一同去易物堂找馆宝儿辞行，馆宝儿仍是闭门不出，他们只得在门外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便回各自居所收拾细软去了。
这一天，天苍山入冬以来的第三场雪，从天一擦黑就开始下，下的很大。
出尘子坐在乱十一房中，说着些行走江湖的注意事项，说着说着眼眶一热，声音竟是有些沙哑。
十年，情同爷孙，实为叔侄、师徒关系，出尘子在乱十一身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
明天，乱十一就将第一次离开他，重新回到山下那个不怎么简单的世界。
他跟乱十一说了很多，说了很久，还传了几个行走于江湖可能用得上的法门，这才默默关门，独自离去。临末在门外只说了一句：“明早我就不送你了。你只需记住，这儿永远都是你的家！”
乱十一其实也是不舍，看见师父独自关门离去，心中不禁酸楚难耐，当他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彻底破防，泪流满面。
该来的都会来，该走的都会走。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早，乱十一、莫问、曹火烈三人便踏上了下山历练的征途。
一路上，曹火烈很是激动。说着到了锦城，他一定带他们二人去阳泉酒家吃上一顿，到了都指挥使司，他会亲自介绍他的父亲、大哥、二姐，还要带他们好好的逛逛那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三人一路不停，御物而行，傍晚时分便到了距锦城不远的郫城。
郫城虽早已没了当年古蜀国都的皇家气派，但华灯初上，城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却极力映衬着这夜的繁华。
三人早早收了各自御空而行的兵器，预备着今夜便在城中休息一晚，明天上午莫问出门办事，下午便可到达锦城。
一路步行进到城里。
虽是冬夜，但城里依然是人声鼎沸，商家店铺都点灯经营，各种摊贩也开始做起买卖。
有卖布匹的、卖胭脂水粉的、卖石磨热豆花的，还有卖卤猪蹄、卤牛肉的推车小贩。
他们来到一家名为古客来的客栈，安排好客房，乱十一和曹火烈二人就嚷嚷着要去外面海吃一顿。
莫问想着他们在山上待得时间太长了，这次下山，这市井生活也是历练的一部分，便欣然同意，只是嘱咐他们勿惹事，勿显露自己的道法、身份。
这两人得了师兄的允诺，就欢天喜地的出门了。
走在街上，乱十一看什么都是稀奇的，曹火烈就一一给他介绍。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一间酒肆。
“小二，你这店里都有什么好吃的？”曹火烈叫来小二。
小二听见招呼，赶紧跑过来，擦着桌子热情的说着自家店里的吃食。
“这位客官，本店有各式卤菜、烧菜，还有烤猪腿，咱们家的烤猪腿那可是远近闻名啊！那锦城的大户、贵人们都时常会来本店享用。”
“那就来上两根猪腿，全根的不切，再来上十斤烧牛肉，五斤卤菜拼盘。”
“嗯……酒嘛！就先来两斤江阳舒聚源的二十年老酒。”
曹火烈熟练的点着酒菜，他的声音也着实大了点，惹得旁边的酒客们都纷纷侧目，脸带惊异之色。
“客官，我这一听您点酒菜，就知道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江阳舒聚源的二十年陈酿，那可是只有锦城的贵人们，才吃得起的酒啊，咱们这儿少有人吃。”
“可就是您这点的吃食，是不是有点儿多呀？”
“我可不是怕您给不起银钱，只是担心吃不了浪费了，可惜不是？”
“若是小的说话间，有得罪两位客官之处，还请两位客官高抬，当小的是个屁，把我给放了。”
这小二一大段说辞，先抬后劝，再道歉，让两人听了哈哈大笑，心情更是好了几分。
“哈哈哈！你看我肚皮你就知道我的饭量。还有我旁边这位，你别看他身板儿不如我，但那饭量却与我一点不差，你尽管上来便是。”
曹火烈站起身来把肚皮拍的咚咚作响。
小二看了看他的肚皮，一拱手，喜笑颜开道：“这位客官，您这肚皮可是能载舟啊！一看您就是贵人。”
小二说完，朝着后厨就扯了一嗓子：“贵人两位，点两根猪腿不切，十斤烧牛肉，五斤卤菜拼盘，二十年的舒聚源两斤……”
这一嗓子喊得是格外清脆响亮，惹得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纷纷看过来，离的远的，还站起来伸长脖子瞧，都想看清楚是哪两个人，饭量如此之大。
不多会，两根刷满浓稠蜜糖的猪腿，冒着阵阵香气，就摆在了两人面前。
两人也不客气，各自双手拿起猪腿就开啃。
周围酒客、食客，都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嘿！这两位，是多久没吃饭了吗？”
“可不，这吃相，堪称饿鬼投胎啊！”
曹火烈听见立即回了个怒目圆睁，正要起身开口呵斥，乱十一把他轻轻一拉，淡然说道：“莫把是非来辩我，浮世穿凿不相关！”
“我们啃我们的猪腿，他们说他们的话，平心静气，小事小事。”
曹火烈闻言还是有些不爽，又是一个瞪眼，对面说话那人吓得赶紧吃喝，不敢再看向他们一眼。
两人正吃的是满嘴冒油，神采飞扬，隔壁一桌三人的对话，却引起了乱十一的兴趣。
“你可听说，张老爷家的公子，说是遇到了妖精。他去锦城参加乡试，中了举人，回来却带了个女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中了邪回来的，现在据说是基本废了。”
“你说的可是甜水巷的张老爷？”
“正是。”
“张老爷家的这位公子，可是苦读十几年才中了举啊！遇到这种事情，实在可惜！”
“谁说不是呢？说本来还好好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一病不起的，都传这个女人是妖精，他的妖气让张公子阴气过盛，以至于一病不起。”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这时，乱十一拎着酒壶直接坐到了三人面前，给三人一人添了一杯酒。
“三位喝杯酒，小弟也想听听这城中奇事。”
这三人见乱十一面目清秀，也不似那曹火烈般吓人，再加之酒已斟满，也不好再讲拒绝，便默许了乱十一的话。
“三位仁兄，这张老爷就允许这女人住在他家里吗？何不把他赶出，再请郎中医治。”乱十一接着问道。
“张老爷一开始也是如你所说这般，但奇怪的是这不赶还好，一赶，这张公子的病情就急转直下，郎中也去了四五位，都说是准备后事吧！”
“那后来呢？”乱十一倒是兴趣颇高。
“后来那女人又自己回来了，只说是想伺候公子走完最后一程。”
“张老爷一想，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就随了这两人的愿吧！”
“但奇怪的是，本来的将死之人，在见到这女人之后，反而病情一天天大有好转，虽不至康复，但又回到之前那般不死不活的状况。”
说到这儿，这说话之人喝了一口酒，长叹一声：“哎……都是命。这女人既是良药，也是钢刀啊！”
乱十一举起酒杯敬了三人一杯，又接着问道：“敢问仁兄，那这甜水巷怎么个走法？我兄弟二人倒是跟着一老道学了几天驱鬼之术，想去那张老爷家看看，看能不能赚些银钱，补贴下盘缠。”
“你出门右转，再朝城南走百步，瞧见一面甜水面的幌子，那对面的巷子便是甜水巷了。”
“谢三位仁兄了，在下告辞。”说完，乱十一结了酒菜钱，就拉起曹火烈朝甜水巷张家走去。
两人刚到巷子口，就看见巷子里面弥漫着淡淡鬼气，越往里面走，这鬼气就愈加浓烈。
两人进巷，很快就来到了一道门前。
大门两侧是一对石鼓，高高的门槛连着三层青石台阶，门上篆刻金漆对联：“忠厚培心和平养性，诗书启后勤俭传家。”
再往上，门楣上挂着双字金边牌匾，套着黑底金字——“张宅”。
“应该是这一家了吧！”曹火烈说着话就砸起门来。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这是拆门还是敲门啊？”一阵匆忙的脚步之后，紧接着传来门房的呵斥声，听声音，年纪颇长。
“咚咚咚”
“开门，仙人来救你家少爷了。”曹火烈说话间又是三下急促的敲门声。
“吱呀呀……”门微微开了个缝隙。
“这大晚上的你们两个是要作甚？这可是举人府邸，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门房通过缝隙看着外面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