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动手杀人
九洲天下，广袤无垠。即使是快若闪电的灵云舟，也不可能数日时间便从偏僻的蜀洲山阴城到达中洲帝都洛京城。更何况操纵灵云舟的黄公公也仅仅只是一位炼气境巅峰武者。还还远远无法做到元气自生，绵延不绝的境界。
在赶了一天路后，灵云舟便停在了白帝城上空。
“小侯爷，今日便在此城歇息一夜，明日再上路吧。”黄公公擦了擦额上细汗，语气之中略微有些喘息。
“小子全凭黄公公做主。”
“嗯。那便在城主府留宿一夜吧。”黄公公三言两语之中，便已经替某位可怜的城主做了决定。
白帝城这个地方说来普通，但却绝对算不上籍籍无名。因为从这里向西张望，便能看到一处巨大山包，那正是鼎鼎大名的昭烈真君的陵寝所在。
昭烈真君，提起这个名字，在九洲之地，那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与魏武天王，东吴大尊齐名的绝世强者。三人互相争斗数十载，并最终形成了三国鼎立之势。
可惜，三位最终都没能踏上武道的巅峰。在各自凋零之后，后人也逐渐堕落，最终被易氏以蟒蛇吞象之势逐渐吞噬并最终一举吞灭。
这世上没有永远天赋异禀的血脉传承，更没有永世不灭的家国王朝。再伟大的血脉，再强大的国家，终究会在时间的无情流逝中，变得破败，落魄，物是人非。
刘陆作为昭烈真君的后裔，早就已经没什么了不起了。此时此刻，少年站在白帝城城主家客房中，透过窗户远远看到那巨大山包的昭烈陵，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只能说黄公公特意将灵云舟停在这里，还真是恶趣味满满。或许对这个年轻的小太监来说，看贵人吃瘪，便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所在了吧。
简单的吃过晚饭后，刘陆便以舟车劳顿，辛苦疲乏为理由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房间。
房间床榻之上，刘陆闭目盘腿而坐。他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不消片刻，刘陆便感受到四周那无处不在的元气。
刘陆胸口轻微起伏，一呼一吸之间，形成了极为完美的循环。如果此时有武道强者站在一旁观察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冥冥虚空之中，无数淡白色的元气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流入刘陆口中。其势如涛，一点也不似一位根本无法修炼武道的少年所能引发的元气波动。
一个时辰之后……
“呵呵，果然还是老样子。”刘陆摇着头，一脸苦笑的缓缓睁开双眼。此刻他一脸无奈的看着丝丝白色元气从自己体内缓缓泄出，并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不由得摇头苦笑。
毫无疑问，那便是元气从身体里蒸发的标志。
说来也怪，武道修炼之人，每一阶段都有难以跨越的困难之处。可以说只要跨过这一关，那后面一段的修炼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比如初踏入炼体境之时需要武者感受到身体每一块的肌肉的变化。踏入炼气境之时需要武者能第一时间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元气波动。这些都是跨越至下一境界的时候最难突破的关口。
但对于刘陆来说，他的情况偏偏却和其他人都不相同。明明第一次闭目凝神，便能感受到了空气中那虚无缥缈的元气波动。轻而易举便通过了感受元气的这一关。
可诡异的是，他的元气纳入体内后却偏偏无法在体内留存。元气在他的体内转了一圈后，便逐渐流失而去。无法在体内储存元气，就更别提利用元气打通体内九窍了。
询问了府内无数医者武者，却没人知道他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经过这么多年的尝试，最后，山阴侯府内上下都一致认定，三公子刘陆将终生止步于炼体境，恐怕已经无法再在武道上寸进半步。
换作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早就放弃修炼，安心在家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侯爷”了。毕竟身为山阴侯世子，再不济，锦衣玉食总是有的。可刘陆偏偏却有一股常人没有的固执劲头。
无法炼气，那刘陆就拼命磨炼技巧。甚至每天夜里依旧雷打不动的吸纳天地元气。颇有种明知不可为，明知是无用功，却还每日坚持的执拗劲儿。
不得不说，少年人中，能有这份执着，也确是令人动容的品质。
收功后，刘陆推开窗户。他遥遥望着远山处，那月光下的昭烈陵。遥想当年昭烈真君在星空之下挥斥方遒的豪迈气魄。而再看看现如今，家族已经沦为洛京城之中那些真正权贵们的掌中玩物。就连自己，也是一个连炼气境都无法达到的废物。一时间，少年的心中波澜起伏，望着昭烈陵，更是无言以对。就连天边飞来一阵金光，都没有注意到。
第二日一早，灵云舟载着黄公公与刘陆继续启航往洛京城而去。
当飞舟越过昭烈陵头顶之时，黄公公却突然将灵云舟停在半空之中。将飞行宝具停在先人坟冢之上，显然是一种带有羞辱意味的行为。但黄公公却好像故意为之一般，丝毫不见愧色。他回过头来，望着脸色难看的刘陆，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
黄公公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冷声道：“小侯爷，目的地已经到了，请您便在此处下舟吧。”
“……，黄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刘陆看着一脸诡异笑容的黄公公，心中虽然慌张，但却面不改色，异常冷静的问道。
“啧啧啧，奴婢其实也不想如此。可惜，唉。奴婢也没办法，昨夜京中大人物发信，说他可不需要您这样的废物公子前去洛京城……”说到这，黄公公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嗨，和现在的您解释这么多干甚？奴婢还真是糊涂了。”
紧接着，黄公公语调转冷，冰冷的声音便传遍整艘飞舟：“修炼都不能修炼的残次品就该乖乖在家里混吃等死，当个山阴侯多好。小侯爷您这又何苦强自出头？”
“不过，既然小侯爷您一心求死，那奴婢又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可惜山阴侯这堂堂世袭罔替的公侯之位，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嘿嘿，能亲手终结一个传奇世家，我这福气也是不小呢。”他瞥了一眼脚下巨大的坟冢，眼中快意神色一闪而逝，啧啧感叹道：“由此而兴，由此而终。小侯爷，奴婢为你挑选的这个地方不错吧。能长伴先人，可是难得的福气呢。”
说罢，黄公公便伸出手来，在虚空之中猛地一抓。
一股澎湃的吸力从他手中喷薄而出，将刘陆直接从座位上吸了过来。黄公公左手死死掐着刘陆脖子。他望着脸色已经憋得通红的少年，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残忍的笑意，兴奋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废物，就该去废物待着的地方。下辈子注意点吧。”
“等，等……”刘陆脖子被掐住，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就连说话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我好歹是侯爵之子，你就这样擅自杀了我，回到洛京城，你觉得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死了，你肯定要与我陪葬。”
“呵呵，小侯爷，您这是在吓唬我吗？”黄公公听到这话，眼神中不由得显出一丝赞赏之色，面对这生死攸关的场面，居然还能说出这番道理，这小侯爷确实不凡。
可惜，这少年对洛京城内的局势，对自己的主人太不了解了。想到自己主人那高不可攀的背影与神威莫测的脾气，黄公公经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望着刘陆冷笑道：“小侯爷，奴婢劝您还是不要想太多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的想法，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揣测理解的。奴婢教您一句话：当狗，只要听话就够了。”
“你想死的莫名其妙，我可不想！”挣扎间，刘陆双眼一瞪，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锋利的短剑，狠狠朝黄公公手臂猛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