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局
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作为一个棋子活着，他们往往不能走出棋局，被困一生毫无自由。
而小部分人被称为棋手，布局作势，行道问法，口出自由之言，但不过，也是大一些的棋子罢了。
江凡对这两种玩意都不感兴趣，于是乎他要做世界上占比最少的人，观棋者。
“今日实在是运气大好，您怎么有机会 来找老龟了”龟有生的语气听得出高兴，不知道他是因为江凡，还是因为有生界。
江凡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个行为常常是棋手做的事情，因此他和龟有生建立了联系的第一句就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龟有生，在有生界称帝的感觉不错吧，看来今天我们两人都有空，那就来说说，你我之间的契约如何？”
沉默，可怕的沉默就这样突兀，但又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好在沉默没有待很久就被龟有生赶走了，“哎呀呀，您怎么想起来契约的事了，契约不是蛮好的么。”
江凡闻言毫无变化，淡淡的说道“龟有生，契约当然很好，但是我感觉这个契约的内容不太好。”
“您对契约的内容还有什么疑惑么？”龟有生这次接话很快，大概早就计算好了江凡会说些什么。
江凡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龟有生又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乌龟，机缘巧合到这这般地步，您的若水未来不可限量，咱实在是想变强就臣服于您，借用咱的力量和知识为您保驾护航啊…”
“龟有生，”江凡打断了龟有生絮絮叨叨的碎嘴，“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是个好选择，你的反常太多，早露馅了。”
竞技场上时不时还是有寒风吹过，在这里江凡没有顾忌，他离字的大日一直在温暖他的身体，竟在这冬日里流下汗来。
龟有生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以为我演的挺好的，您是从哪里开始发现不对的？”
龟有生还没有转变自己说话的方式，也许是习惯，也许是长时间的相处让他的确被江凡所吸引。
江凡往空中看了一眼，一片洁白的雪花飘飘然落在了他的手上，又慢慢地被融化。今天，要下雪了啊。
“从进入到时间静止的空间开始。”江凡走到观众席看了一会雪，最后还是给了龟有生一个答案。
“为什么？”
“太反常了。”
江凡回忆着他从看到龟有生第一幕开始，两人之间的交流。奇怪的欲望，恐怖的杀意，卑微的恳求。
一个帝王级的怪物，已经完完全全的有了人类的情绪，特别是龟有生这样生命极长的怪物。
特别是他能在无数领主级怪物中脱颖而出拿下怪区之主这个身份，就无一不代表着他的心机深沉。
自我嘲讽，讲述故事，还有他的名字，这些破绽都不该是他犯的，当然其实最终让江凡找到答案的，还是图书馆权限的提升。
多出来的书记载了太多东西了，从修息开始，今天江凡的所有计划几乎都是围绕从图书馆得来的消息开始的。
还记得江凡怎么和龟有生建立的契约么？江凡在龟有生给的圆珠上刻印了坎字的卦象，然后两人就有了联系。
龟有生说，这是他向江凡臣服的标志，有了这个联系，江凡就可以掌控龟有生的生死，还能借用龟有生的卦象。
那个圆珠就是怪物的本源卦象，类似于卦师构建卦象一样，江凡也根本不能掌控龟有生的生死，他若是大力输入卦象，反而有可能让龟有生得到一丝若水。
更重要的是有生界的时间暂停，那分明就是乾字的力量，可龟有生却说那是本命卦势的特异之处。
龟有生能通过和江凡的联系感觉到江凡的心中所想，两人之间的契约从一开始就不是主仆。
龟有生的声音有些落寞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人类，您的天赋，您的智慧，都远远超出我这个乌龟啊，近千年的生命，竟然不如您19年的累积。”
“这也是你的最大的破绽之一，”江凡毫不留情面的说，“你明明不蠢，但是表现的太笨了。”
龟有生又是一段沉默。
“我知道你在思考什么，”江凡戳破了龟有生的想法，“也许你从一开始就表现为弱势方就不会引起注意，但是你漏算了一点。”
江凡面前的雪越来越大，这短短的几分钟，竞技场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他再次开口道：“一个生物，只要有自己的思想，就会有属于他的欲望，这一点是神武泪告诉我的，你的行为毫无目的，或者说。”
江凡又顿了一下，他有点喜欢这样的方式，和看不见的人对战。
“你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你幕后的人，所以你表达不出欲望。所以说，龟有生，你还要隐瞒么？”
江凡的声音有些冷，他已经撕破脸皮了，让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乌龟一直监视自己，他无法忍受。
时不时，时不时的，他就能感到龟有生那边传来卦象，之前，若水也是水系的，他根本不能阻拦，直到有了大日他才能挡住龟有生的刺探。
这几天龟有生传输卦象的频率越来越高，如果让对面先动手，江凡不能肯定会有什么情况，那就只能先下手了。
“真是完美的推理，看来我真是老了，或者说我就应该强硬一些坚持我的剧本的。”龟有生无奈的叹息声，还有嘈杂的电音乱响。
“不过您还是差了一点啊，江凡阁下。”龟有生又感到有些幸运，应该说好在江凡没有完全揭下他的遮羞布。
江凡神色一动，龟有生大笑起来，“当您在一日之内掌握了我的水天相接，我就明白，您值得我的臣服，包括现在也是，江凡阁下，我真实的尊敬着您啊…”
嘟嘟的电音传来，龟有生那里毫无响动，有生界的风声水声，还有龟有生的感概声好像离了江凡很久的距离。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江凡阁下，很高兴您走出了老夫的棋局，不知道您是不是愿意来兑字区的卦师协会，和我，共进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