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生我便生
无论他到底是难过,还是伤心,他的情绪属于天下,天下的情绪却不属于他。
不过没关系,他是帝王,理应如此。帝王本无情。
这种可以引起他情绪变化的东西,哪怕是在梦里,也不需要存在。想到这里,嬴政目光凌厉的走向那个巨大的花苞。
只是手刚刚触到它的那一刻,花骤然打开,巨大的花苞在他面前层层绽放,宛若褪去面纱的天竺少女,露出了它的真颜。
没有管层层绽开的花苞,嬴政看向那花蕊处,那中间有一个人。
有惊世之姿,肤如白脂,却未着一缕。映着身下的花蕾,更显的诱人。
不知为何嬴政有些口干,狠下心将手移向他的脖子,但却突然与那不知何时睁开的眸子双目相对。
看着那眸子刚刚印出他的样子,就开始溢出泪水。嬴政顿时有些慌了,见他坐起来,才发现他锁骨处有一朵妖艳的花。
“别哭”看着这人的眼泪,嬴政心里不由有些惊慌还有些难受,不由伸手想拂去他的泪水。
嬴政,这是在梦里,没人会知道你的想法,这样的想法不断的在他心里起伏。
那人却突然扑倒了自己身上,手还揽住了自己的脖子。
看着怀里滑溜溜的人,嬴政有些不知所措,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里滋生,他突然觉得他们似乎认识了很久了。
“你才来看我。”祝含星看着他。
我们之前就认识吗?嬴政有些不知所措,他刚刚还想杀了他。
嬴政将他从那花心上面抱下,在站立的那一瞬间,却看他红衣加身,红纱相覆,
“你是妖?”连阴阳家都不能做到这个地步。
“妖?我不是。”
嬴政看了看他身后,意思不言而喻。
“我现在,嗯”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祝含星有些底气不足:“我并不是妖,我是灵魂在这里沉睡,借用了它一点点灵气。嗯,也许现在成为精了吧。”
“你死了?”嬴政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嗯,”祝含星看着他的眼睛,“不过你别担心,让我寄住在玉里修养一段时间,我也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陪你的。”
“玉?”嬴政心下有了计较。
“那么,现在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生死切阔。”
嬴政看着他,他心里的悸动骗不了人,不是说种下了,就是他的吗?
“好。”
“如此,契约成立,现在的我只有你了。”祝含星看着他笑的开怀。
“好。”这样很好,只属于他的,不关天下,不关仲父,也不关嫪毐 的事。
“仲父”,是父,还是贼?他等不到答案,也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对于天下人,他是谁?他听过的流言,受过蜚语,他受过的不公,没人在乎。
成蛟也许落魄了一生,却比他幸福,至少成蛟知道自己是谁,亦可以堂堂正正的对天下人说:我是大秦庄襄王的儿子,是嬴氏王族的嫡子嫡孙。
而他现在之于天下,被认为是傀儡皇帝,但是没关系,他会证明这天下究竟是谁的。
嬴政之名,注定威震六国,扬名天下!
“我叫祝含星。”
“朕,吾名嬴政,吾准许你在此处唤吾名。”
“倘若我可以出去了,那就不可以唤你了吗?”祝含星故意揽住他的脖子对他呵气。
拉下他乱动的手,嬴政表情不变,“吾是皇帝。”
倘若你出去了,便是民了,不可在随意唤吾名了。嬴政看着他。
“我知道,”抚上他的脸颊,“现在我们已经定契了,你死我便亡。”
“如此甚好”嬴政看着他。
那一年他十三岁。他与他真正相识的时候。
如今八年已过,他们都已弱冠,只是祝含星看起来还和十八岁一样。
倘若因为他与含星定了契,而让含星以后也容颜不改,这将是一大麻烦。
这一年,嫪毐了发动宫廷政变,也许他等这一天很久了,也许他永远不希望有这一天。
但他也毫不犹疑的下令:“有生得毐,赐钱百万;杀之,五十万。”
平了乱,他问自己开心吗?矛盾和面对在某一霎交织,让他心情复杂。
他被天下人唾骂,说他是个杀人如麻的魔鬼——他连亲母都不愿放过,稚子无辜。
上窜下跳的儒生,淹没了天下人的智慧,到处都是指责他的声音。
但是他很理智,理智地可怕。
他知道自己是王,他要的是天下。
谤誉天下这是世人的惩罚,还是天下的惩罚,举世浊之,他也许触动,朝野动荡他也许害怕,但是他只是一颗心,一个人,一往无前,王之霸道,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