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妻妾成群
小小的人儿提着剑站到院子中间的空地上。
骤然，雪儿腾身飞跃，剑尖撩起，再一个身姿旋转，矫若游龙。
苏锦知道这丫头最近都在勤奋习武，未曾想进步如此之大，一招一式之间隐隐可见那个人的影子。
而宫门口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萧仲景紧紧盯着眼前拿着长宁公主令牌的男人，一脸肃然道:“请问阁下是何人？”
长宁公主的令牌不会轻易交给旁人，这人不是秀坤宫的，更不是平南王府的，他不敢掉意轻心。
“这才几年没见，就不记得我了，想当年你可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傅大哥的叫着。”
萧仲景眉头一皱，猛然想起当年的事情，挖掘自己的记忆深处，突然，眸中闪过一丝灵光，惊愕地盯着眼前的人:“你……你是……驸马……”
他赶紧跪下行礼:“微臣参见驸马殿下。”
他这一跪，吓得一旁的禁卫军们也跟着跪下，场面十分壮观。
傅九如嘴角一抽:“早就是过去的事儿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驸马，你们这么胡乱叫，小心你们的脑袋哟。”
他这话一说出口，大家伙儿都知晓了他的身份，长宁公主的前夫。
既然是前夫，大家伙也就没有行礼的必要了，毕竟以现在这种状况，明显这帮禁卫军的身份更尊贵些。
其他人都起来了，甚至看向萧仲景的目光中带着点鄙夷。
偏偏萧仲景视而不见，还在那儿跪着。
无奈之下，傅九如亲自将人扶了起来:“萧仲景，你也别跪着了，我记得见此令牌如见公主亲临，就劳烦你带我去一趟秀坤宫了。”
“是。”
萧仲景和韩胤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韩胤很依赖长宁公主这个姐姐，三天两头的就带着他往秀坤宫跑，一来二去，萧仲景就认识了当时还是驸马的傅九如。
“驸马，您随我来。”萧仲景在前面带路。
其实，从宫门口到秀坤宫的路傅九如比谁都清楚，根本不需要萧仲景带路。他方才这么做也是为了替萧仲景解围，这孩子似乎在禁卫军中混得不怎么样。
左右两侧是厚而高的朱红色宫墙，墙头是翠绿琉璃瓦，封锁一切阴谋阳谋，波谲云诡，一如记忆中一般。
“仲景，如今朝中都是哪些人？”
傅九如这次进宫就是为了帮苏锦，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对那个女人没办法袖手旁观，既然如此，如今朝廷里的一切他总要知晓一二。
萧仲景不藏私，道:“如今朝中分为两派，左相宋明礼一派，右相公孙正一派。”
“哟，宋明礼居然升官了。”傅九如眉毛一挑，“那公孙正今年五十八余了吧，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告老还乡，是打算为儿孙谋福祉？”
“微臣不知。”萧仲景摇头。
傅九如见他说话小心谨慎，也就不为难他了。
两人从右边的门传过去，又走过一个抄手游廊，便到了御花园。
皇上正在御花园练剑，一柄长剑舞得飒飒生风，一招一式干脆利落，一旁站着的宫女皆露出钦慕之色。
他远远便瞧见了走过来的傅九如和萧仲景，剑一收，那厢人也到了他跟前来了。
皇上虽然穿着一身便服，却是一般人不敢轻易穿的明黄色，但傅九如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之人。
他走上前，亲切的拍了拍皇上的肩膀，瞬间将旁边的宫女太监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皇上，好久不见呀。”
“是许久不见了。”
皇上瞧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剑递给一旁的太监，又从宫女端着的金丝楠木托盘里取出汗巾擦了擦脸。
皇上将萧仲景打发走了，这才和傅九如走到一旁的凉亭里坐下。
傅九如这才认真打量起皇上，八年未见，这小皇帝是愈发沉稳了，隐隐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傅九如，你这次回京是为了皇姐吧。”
北凉国的无耻要求皇姐并没有瞒他，他都知道的。
“皇上聪慧，一猜就中。”傅九如不走心地夸着皇上，“草民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公主，您也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有难，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呵。”皇上冷笑，眼中有些不甚明了的神色。
傅九如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了。
“傅九如，但愿这次你别做逃兵。”
皇上拂袖离去，独留傅九如一人。
似乎是怕傅九如寻不着前往秀坤宫的路，又特地留了一个太监，让太监将人亲自送到秀坤宫去。
从御花园到秀坤宫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傅九如有些无聊，便同这太监聊了起来。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傅九如打量了一下，太监身上的衣服应当是个管事的衣服，看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太监是深得皇上重用。
“奴才刘培祥。”
“是个好名字。”傅九如咧嘴一笑，似乎又想起些什么，道，“兄弟，你也知我久不在宫里，不知这些年公主殿下可有什么亲近之人？”
提到这儿，傅九如心中泛酸，当年他走得决绝，怨她，恨她，觉得自己的一腔真情错付，一直和离书断了两人的关系。
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不远千里的从云中城跑回京都，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帮她？
傅九如撇撇嘴，嘴角挂着清冷的笑。
“公主殿下这些年独居秀坤宫，除了朝中大臣，唯一有接触的外男只有宋将军一人。”
刘培祥突然觉得身旁异常安静，不经意地瞧过去，见前驸马爷脸上露出的凄凉之色，竟然有些同情他。
傅九如自然察觉到了身旁之人的目光，迎了上去:“怎的，是不是觉得我很惨？”
“不，不敢。”
刘培祥吓得闭紧嘴巴，赶紧低下了头，他身份卑微，可不敢妄议宫中之事。皇上同长公主素来亲厚，最讨厌有人议论长公主，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杀头的重罪。
方才是他口不择言了。
“其实我觉得我挺惨的，一把年纪了，别人都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到了我这儿……呵……”
傅九如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