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陈冀
之后的日子，过得好快，虽然没有到高三，但逐渐走近的感觉，让每个人心里都紧绷起来，今年的寒假，实验只给他们放了不到半个月。
时间太少，男没有再联系补习的学生，但寒假他和高淼也没见几面，事实上，他几乎都不在稷县，陈冀出事了。
余舒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陈冀出事的后的第三天了。
陈冀和余舒是他的好朋友，彼此家里有些交情，后来周男爸爸出事，各家没有联系，但他们几个小的倒是玩的好，初中正好在同一个学校念过两年，难得有能玩到一起的，关系自然要比旁人近。
赫赫和他们是通过周男认识的，说起来，还是周男和两人的关系更近一些。
陈冀咬掉了他爸野种的耳朵，饶是他爸再一手遮天，也没有瞒得一点风声不走露。
“怎么样？”
余舒掐灭了手里的烟，指了指病房里面：“人醒过来了，陈叔叔那一脚，正踹在胸口，阿冀没有防备，头着地的。”
“草。”周男吐了句脏话。
两人推门进去，陈冀靠在床上半坐着。
“男哥，点根烟。”
周男帮他点上，坐下来，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冀抽了两口，眼眶暮地红了。
“我爸，让我在家待半年，你们高三的时候我应该才会去学校。我妈走得太早……过两天，我妈忌日，我去看看她，之后应该就没机会了。要瞒住这件事，我爸要搞定他的小老婆，让她进门，我也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余舒？”
余舒抬头：“嗯？”
“过两天我把我的一点东西运你那去，等我爸把我放出去之后，我再过去拿，往后，那个家里，不会有我的一点东西。”
“以后，你想过没？去干什么。”周男问他。
陈冀摇了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手头有不少存款”，顿了顿，他反问周男：“你呢，还在接活吗？”
周男点头：“嗯，还不错，起码养活我们两个不成问题。”
像是要缓和气氛似的，余舒笑了出来：“我可从来没想过周男会是第一个脱单的，哦，对了，这个给你。”
余舒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周男：“上次答应帮你联系的人，跟他提过了，能不能把握住看你了。”
“好。”
陈冀是当天非要闹着出院的，当然是被压着回了陈家，陈父看着脸色也不好，两个儿子都受了伤，一个还成了残疾，他哪里能好受。送小儿子出了国，把大儿子带回家好好反省。
“你们回去吧，我没事，不会自杀的，高三我就回学校找你。”陈冀对两人说。
余舒点了点头，看着他一瘸一拐走进去，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总觉得，下一次再见到阿冀，回会是很久之后。
周男心里乱乱的，他们和这两个人是小时候就认识的，感情自然深。
他当天没有回稷县，在余舒的房子里住了几天，主要是为了联系那位，如果他肯帮忙指点，那往后接活再也不用愁了，利润也能翻三倍，业界的大佬，不光有技术，他积攒多年的人脉，也是周男贪图的。
“和我睡一间？”晚上，余舒问他，心里还想着能来个美好的彻夜长谈来牢靠一下兄弟情谊什么的。
“不了，我跟女朋友打电话。”周男笑着回他，“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余舒白他一眼，晃着手道：“行行行，您打，您打，我不当电灯泡，睡我隔壁好吧，被子自己拿，懒得给你铺。”
“嗯。”
说打电话不是骗人的，但得等到他家那位缩在被子里用极其小的声音主动打过来，他才能听见她的声音，这该死的放假。
“喂？”电话里传来猫儿一样的软乎乎的声音的时候，周男整个人都要酥了。
高淼知道他去了市里，有点担心：“你那个朋友，他还好吧？”
十一点了，她爸妈在她隔壁的房间休息，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不太好，得缓一阵子。”
“嗯。”或许是凑得太近，她又蒙在被子里，从耳机传过来的声音里能听见很重的呼吸声。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周男说，他的心里在盘算一件事，但他不计划告诉高淼。
“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话听着就有些缱绻。
“想我了？”
细细想想，他们两个好像没说过什么黏腻的话，连“我想你了”，“我好喜欢你”这样的话都不常说。
高淼听他问着脸就很红。
“嗯？怎么不说话？”
“嗯，我想你了，想见你。”
周男笑了，眼睛笑眯起来：“高淼，我好没有安全感。”
“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多说说这样的话？嗯？我缺爱缺惯了，你可怜可怜我，多给我一点呗。”
他当玩笑话说的，高淼当真了，没有人疼他的。
“好。”
“初几回去看奶奶？”周男问。
“初一就回，我估计，我妈不让我待，初二之后我都在家了。”
“嗯……我初三去找你。带你去玩，能出来吗？”
“行，我偷偷溜出去找你。”
又东拉一句，西扯一句，聊到快十二点，周男才让她挂了电话。
就要过年了，连余舒这样的傻缺都给家门口换了新对联，说什么过年要图个喜庆，还嚷嚷着明天要和自己吃一顿饺子，说要跟陈冀打视频，给他在桌上放一碗，让陈冀看着自己吃。
晚上喝了点酒，不至于醉，周男知道他心里憋屈。
腊月二十九，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是休息日，新媒体行业这两年正是鼎盛，更是全年无休，周男不知道怎么加上了那人的微信，发过去几份自己以前的成品和一张简历，对方看过后表示可以见上一面。
“哟，这么高兴？人联系上了？”
周男点点头，把微信页面打开给他看：“是挺高兴的，不过不是因为那个。”
余舒真是想扇自己两耳巴子，他就不该多嘴问那一句，周男没让他仔细一句句地看，只在他眼前晃了几秒就揣宝似的收回去。
“我昨天就是说了句喜欢听她说情话，她晚上就给我发了长文字，昨天我们聊完就快十二点了，不知道她想这些要花多久，其实我也没说喜欢她发这个她自己心疼我，昨天还说想我早点回去来着……”
眼看周男要有滔滔不绝唠叨一整顿饭的架势，余舒撂了筷子，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饺子，本来他很饿的，现在有点饱了。
“我可从来不知道男神您是话唠。”
“行，我闭嘴。”周男做了个嘘的手势，埋头吃饭，一手吃一手划着手机屏幕，他要把那段话保存下来，和自己记的关于高淼的备忘录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