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洛如初的悲剧。
几人回到坛中心，一切都和分开的时候一样，除了林皖和洛褚多扶回来的这一个人。
“他是，洛如云。”
林皖轻声回答所有人的疑问。当他们知道洛如云身份后再重新落目到他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时，裴焓和裴熵明显无法接受，全部扭过头去。
戚年伸手搭上洛如云的肩，传入治愈的灵力进入他体内，帮他重修灵脉，治愈伤痕。很快，洛如云身上只剩下灰尘和血迹，伤痕一类都治愈如初了。
安置好洛如云，六人才重新开始交流。首先是戚年和裴熵。
——“在我和戚年走完这条路时，我们发现，他们不仅是面向祭坛死去的，而且这条路后面的比前面的人手里少了一样东西。
武器。
前面的人手里都有武器，上面都有血迹。但不是人人都有。或许是他们拿起武器想要反击，但事实证明，他们失败了。”
林皖和洛褚的线索较多些。林皖将腰间玉佩摘下，双手捧着轻安放在地上。接着，地上出现了一堆鱼鳞。
——那是浅紫色的，属于洛如初的鱼鳞。
洛如云看到这一堆鱼鳞差些疯掉，好在沈霭及时拦住了他。接着裴焓用灵力从虚鼎召出一堆带血的珍珠，好在那上面是凡人的血，不是洛如初的血。
“用通灵吗？”
“可以，但通灵前，打晕他。”
林皖轻轻询问，戚年看了眼洛如云，还是不打算给他这种心理暴击，免得他撑不住。
“我想我有权知道我姐姐的一切！”
洛如云突然冲出来喊了一声，沈霭也没有想到，因为洛如云原本是很虚弱的。但他这一句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如果不是沈霭上去扶住，他险些跌坐在地上。
“对么？……”
这句话，洛如云明显没了那么多力气。但也是这一个疑问，让戚年毅然改变自己的命令。
林皖开始聚灵，沈霭扶着洛如云坐到旁边。
聚起来的灵，是洛如初残留下来的灵。加上这些鳞片和珍珠，足够还原洛如初所有经历的事。
——那是一个雨季。
洛如初寻了洛如云三年，她寻到了这座城市。那时她因鱼尾，走路十分缓慢，和她同行的还有另一个男生，只是在洛如初的通灵里看不清脸。
在她去找府尹做客前，洛如初没有在这里找到洛如云。但当她进入府尹府时，她感受到了洛如云的气味。洛如初在府尹这里借住三天，她同行的男生大概是有事，便离开了。
三天后，洛如初用灵力勘察，却因失水有些脱力。当她费劲全部力气回到河边时，没等触碰到水源就被府尹带人围住。
“这是妖孽！是要害人性命的！”
府尹将洛如初绑在中心坛上，蒙蔽着坛下无知的百姓。洛如初看着坛下这些人义正言辞，举起火把要烧死她的时候，她流下了一滴眼泪。
——“北海鲛人，其泪为珠，其鳞为药，其血可长生不老。”
正因如此，那坛下的富商开始眼红。他们开始提议用洛如初这只妖造福大家。
洛如初死前三天，被缚妖索绑在一个小水盆中。富商不断的鞭打她，用酷刑折磨她，用各种生离死别刺激她，让洛如初流了三天的泪。
第三天夜，洛如初被富商们、被富商的手下们、被平民们肆意践踏。她的鱼尾消失了。
第四天，府尹带人抬着即将断气的洛如初上了中心坛，在坛中央，他们生生刮下洛如初身上所有鱼鳞。而且必须保证洛如初清醒且活着，说这般的鱼鳞下药才有效。
鱼鳞掉了一地，都被富商们拿走了。等府尹和富商们退去，那群百姓连滚带爬的上坛去，去捡珍珠、去喝洛如初的血。
——就这样，已经逝去的洛如初躺在中心坛上。她不甘，所以没有合眼，但后来，她的眼睛和舌头皆被人取去入药。喝了她的血的人没有长生不老，那些人的后辈们就来鞭挞她的尸体。
那些亲人重病的人，时不时就要来挖走洛如初一块肉。甚至到最后洛如初只剩尸骨，也要被野狗、野狼分走。
上一案的狼妖，也是吃了洛如初的骨头，才灵力突飞猛进，幻化人形。
通灵结束。
林皖好像窒息了好久终于透过气来一般，一连后退几步，在洛褚怀里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裴焓和裴熵看到一半就不敢看了，分分仰头深吸，转过身去。洛褚眼里充满了恨，戚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攥紧了拳头。
沈霭陪着的洛如云已经伤心的说不出话，他哭着想起身，但最后跪在地上，沉默的哭着。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悲伤，只是洛如云没有表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囚禁我还不够……还要折磨我的姐姐……她是个女子啊！为什么这种事不冲着我来要对我姐姐下这样的狠手……”
洛如云轻声地质问，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以至于其他人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有沈霭。沈霭听的清清楚楚，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我不要什么重修灵脉了……我求求你……救回我姐姐……求求你……。冥帝大人……求求您……”
戚年任洛如云扯着自己袖子，他没有去扶起他，只是左眼流下了一滴泪。
——洛如初……死的太惨了。就算是戚年和林皖联手，就算是当年并蒂双子重归，成功复活洛如初的把握也不超过一成。
“还查么……”
裴焓问。
时间这样沉寂了一会儿，戚年才深吸一口气，最后转头看着一堆珍珠和鱼鳞，重重的吐出一句话。
“查。”
——洛如初，字酒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