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正的线索

    （林皖和洛褚的幻境在第二案后公布。）

    烈火中，褚楚终于清醒过来。他看着一直在火海中陪伴他的林皖。那眸子里有星河，有山海，还有洛褚。

    ——一如当初。

    洛褚情不自禁的将林皖紧紧拥入怀中，他多怕幻境中的事再变成现实，他便要再失去林皖三千年了。

    待火渐渐散去，众人才看见洛褚身后有个女孩。

    ——女孩一头棕发，上面有珍珠点缀。耳朵是妖界人鱼族标准的上长尖，下短圆。肤色白皙。上半身是百合紫的平肩轻纱，下半身是浅紫色大鱼尾，十分美丽。

    “楚绍啊……这是……你钓的鱼？”

    戚年挠挠头，裴熵略有嫌弃的看了他一样，接着用胳膊肘怼了他的腰眼。戚年被迫弯腰，听着裴熵同他暗语。

    “有点眼力见，谢谢你。”

    就这样，洛褚抱了林皖很久，最后林皖实在受不住那人鱼的目光，推了推洛褚。

    洛褚有些不舍的松开林皖，转头居高临下的审视那条人鱼。人鱼也毫不避讳的迎上洛褚的目光。

    “浅紫色鱼尾，你是人鱼女皇的妹妹吧？据悉人鱼女皇洛如故，深紫色鱼尾。故而皇室鱼尾的颜色从深蓝过渡到深紫，因为你们人鱼族森严的法规，若有鱼尾颜色同皇室相同的，必须送去皇宫，用秘术换尾，且绝无漏网之鱼，因为你们人鱼族每个出生的孩子无论是否生活在无尽海底，洛如故那里都有记录。

    洛如故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叫洛如初，弟弟叫洛如云。百年前的六扇门之战，洛如云失踪，洛如初奉命寻他，但至今未果。对吧？洛、如、初？”

    洛如初听着林皖说完，她死死的盯着林皖，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

    裴焓率先发觉不对，箭步上前。洛如初抬手想挡住自己的脸，但是裴焓眼疾手快，先抓住了洛如初的手腕，借机为她搭脉。

    戚年在旁边静观，他看得出洛如初应是哑了，也看得出她的鱼尾是假的。至于为什么人鱼会失去鱼尾，只有两种可能。

    一、已与他人行了夫妻之事，那鱼尾会自行化为人腿，同时也证明这条人鱼已成为真正的人，除非和心上人一同下海，否则再也回不去海底了。

    二、被凡人夺去了鱼鳞。不是一片两片的鱼鳞，而是全身的鱼鳞。若如此，此人鱼便失去了做人鱼的资格，将被永远驱逐出人鱼族。

    搭脉的时间越长，裴焓眼底的怒意越多。因为裴焓渐渐的探不到洛如初的脉象，再注入灵力检查她全身脉络，却发现已无踪迹可寻了。

    裴焓试探的用手去摸洛如初的鱼尾，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他摸到的不是人腿，而是一条断了的鱼尾。

    裴焓一时不知该喜该怒，站起身来怒锤了一下旁边的石柱。

    “是她的残灵，一直留在这里。该是我们刚刚调查的时候踩到了阵眼，才进入了她残灵留下的灵识里。她……应该是在这里死的，因为这里怨念最强。”

    林皖最后停步的地方在坛的中央，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可洛如初依旧在死死的盯着他，不知道是像之前一样盯着林皖，还是在盯那个位置。

    “很抱歉，刚刚对你那么暴力。”

    洛褚蹲下身，轻拍着洛如初的头顶。洛褚不会哄人，那是他采取的最温柔的方式。也是这方式，打破了洛如初的坚强。她盯着洛褚的眼睛，眸子逐渐从怨恨到平淡，从平淡的伤心，再过渡为委屈。

    她扑到洛褚无声大哭。但是她依靠不到洛褚，洛褚也碰不到洛如初。因为她的身体已经逐渐透明，那是怨念消失的原因。

    “她，也就三十万岁吧。还是个孩子啊……”

    一时间众人陷入悲伤的氛围，幻境渐破，周围逐渐恢复到旧城原来的模样。坛下面依旧是成堆的尸体，坛周围还是一片血腥。沈霭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想象着这群人残忍杀害洛如初的场面，又感到惋惜。

    裴焓有些生气，明显想放弃这个案子，想让这群残忍的凡人曝尸荒野，化为厉鬼，永远游荡在这座城里，永无来世。但沈霭拦住了裴焓，裴焓看了他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替作恶的人去寻那惩恶之人，但他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沈霭身侧。

    “再查一圈，重点找与鱼鳞之类的人鱼族物品。在这里集合。”

    众人接了戚年的命令，分了三个小队，向着三条路口的方向分开行动。

    戚年和裴熵去了第一条路。那是一条通向乡村的路，以至于二者越走越从繁华通向贫瘠，而死亡的人数也愈发的多。忽然，戚年停了步，裴熵也是，他二人垂头看着尸体，再看了眼祭坛的方向。

    ——尸体都是面向祭坛而死，大多都是背部中刀。裴熵想起送去尸检的尸体，有看起来很安详的，也有看起来狰狞的。而这条路上的尸体，大多面部狰狞，好像极度的想逃，但是逃不开。

    洛褚和林皖走了第二条路，这里通向府尹，路过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朱门高宅。洛褚和林皖挨个寻了一圈，几乎都可以在隐蔽的地方发现一两片鱼鳞。

    最后这一条路走下来，林皖几乎收集到了一条人鱼身上的全部鱼鳞。而洛褚发觉了尸体的不对劲。他们全部背对着坛，面部狰狞，看姿势，应该是向与坛相反的方向逃去。

    二人最后寻到了府尹的府邸，按理说府邸应该在整座城最显眼的位置，可洛褚和林皖偏偏绕了好久才找到。显然这个地方已经被查过一次了，但洛褚和林皖还是选择再看一遍。

    府尹里的血是最多的，而门口的尸体已经被移到两侧，不过很明显，出事的时候，府邸的门被挡住了，他们，逃不出去。

    推开主厅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大片血腥气。倒下的侍女旁边有打碎的茶杯、茶壶的，也有倒在花盆旁边，手里拿着剪花用的剪刀的。

    林皖进了后院，是女眷生活的地方。府尹有七个小妾，她们都是在休息的时候丧命的，看上去他们似乎还在沉睡，只是已经冰凉了。而当家主母的门口，端着洗漱物品的侍女已经等候在门外。

    洛褚进入了主卧，那是府尹居住的地方。如今府尹的尸体被搬去检查，只留下空荡的房间。洛褚巡视了一圈，本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但他突然听到东西拖在地上的声音，随即，有细微的声响从他左侧的墙内发出。

    洛褚开始寻找机关所在，他不准备强行破墙以威胁墙内不知名物种的生命。不久，林皖也赶到了洛褚这边。

    “怎么耽搁那么久。”

    “有机关，墙内有人。”

    洛褚简单的回答了林皖的询问。林皖看着那堵墙，上前去敲了敲，确认是空心无疑。

    林皖后退一步，看着洛褚手心罩在一个挂灯上侧，将挂灯的火吸收。等灯内无火后，林皖面前的墙动了。它平行的向左移动，直到墙后的一切展现在二人面前。

    ……

    沈霭和裴焓走在第三条路上，这里大多是小贩聚集地和一些商铺，而凡人的死亡方式也各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背向坛。

    再往里面走，沈霭注意到一个特别的商铺。

    ——珍店。

    一家卖珍珠的店，但这里没有人来这里勘察过，沈霭和裴焓都有些疑惑，全都提起警惕，准备进入。裴焓走到门右侧，和沈霭对过眼神后，一脚踹开这家店的门。沈霭立即拉弓，从左侧出现，箭对准屋内。

    可店内的情形，却让沈霭忍不住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