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丘旧事

    沈霭，字华年。出生于天地之初，神魔初分之际。在十万岁的时候被天庭派去青丘做卧底，意外被指派照顾刚出生的少主——裴焓，字奚山，乳名为锦瑟，便又被称为裴锦瑟。和他一起出生的还有他的弟弟，裴熵，字扶苏。

    沈霭第一次的怦然心动，是裴焓成人礼上在青丘大典上的那段舞。那本应是一段娇柔、妩媚的舞，可在裴焓的举手投足间，都增加了活泼的韵味。舞至中旬，不擅舞蹈的裴焓忽然脚下不稳，向一侧倒去。在台下看的正入迷的沈霭迅速上前，在侧面扶住了裴焓。裴焓借沈霭的力起身，在沈霭的周围旋转，一段成人节的舞，变成了青丘传统的情人舞。裴焓就在他身边，可他怎么也抓不到。那一天，是沈霭确定爱意的一天。

    后来裴焓的九次历劫，沈霭都陪在裴焓身边，陪着裴焓渡过最苦最难的时候，也陪着裴焓见证最开心最欢乐的时候。直到裴焓八十九万岁时，他们终于在墨莲池边定了终身。一直到裴焓九十万岁飞升天狐前，他们二人都生活的十分快乐、幸福。

    可后来，第一次神魔大战爆发了。

    妖界投靠了魔界，青丘依附妖界准备帮助魔界，助纣为虐。那时，神界命令沈霭配合战神，拿下青丘。沈霭没有帮助神界，本以为神界会就此作罢放过青丘，可没想到神界竟不惜铤而走险，在神魔大战前夕派数十万天兵攻打青丘。势必拿下妖界最强的一个分支。沈霭没有管青丘其他人，只想带着裴焓离开。沈霭觉得去哪里都好，只要他能护住裴焓。

    但沈霭没想到，裴焓以一尾为代价，重启青丘结界，挡住了天兵天将。那时裴焓也知道了沈霭的真实身份，裴焓一心觉得沈霭是致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坚决要与沈霭决裂。

    等沈霭后来再找到裴焓，裴焓正在为重修第九尾历劫，而且，裴焓失忆了。沈霭日日陪伴在裴焓身边，即便裴焓的历劫与另一个男人有关，沈霭也只想默默地看着裴焓，守护着他。可沈霭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为了滔天权势和无尽寿命，竟在裴焓守护他的时候刺中裴焓最致命的位置。

    ——那是裴焓灵力聚集之处，每个生灵灵力聚集之处都不一样，一旦被伤害便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裴焓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那男人，可惜……

    本来裴焓是可以活的，可是他在状态极差的时候恢复了记忆，他把那男人误认成了沈霭。故而，裴焓以身祭天，以尾封印了他的契约神兽，以保障那男人安全。

    那时，沈霭就在旁边。

    沈霭想阻止，他撕心裂肺的呐喊。可是当年魔帝的防护罩太强了，沈霭根本破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濒死的裴焓带走。

    沈霭为了救活裴焓，去求了苏羡——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都是六界最强者的苏羡。

    ——“雨神此番何求？”

    “我想救心爱之人。”

    苏羡递给了沈霭一个簪子，那是契约缔结的标志。沈霭付出的代价，是生生世世为苏羡效命。

    沈霭用那簪子将所有长发高束，一人一弓来到了当时戒备森严的魔界。

    ——那是来自创世神的愤怒，来自神的审判。

    ——十余万魔兵皆丧命于沈霭操控的水中，当时魔界方圆五里，滴水不剩。待沈霭来到祭坛，只剩千余精骑、魔帝、和那个男人。

    沈霭一步一步踏上阶梯，在祭坛中央十字架上绑着的，是他的爱人——裴焓。沈霭的愤怒逐渐燃烧，直到他走到裴焓面前，眼中才多了一丝温情。他细细的盯着裴焓，怀念、后悔和满心满眼的爱意。

    直到，那个男人的灵力向他二人击来，沈霭毫不犹豫挡在了裴焓身前，甚至忘了他可以毫不费力的用神力抵挡。沈霭受了这一击也并无大碍，回首弓满，那箭是以沈霭之血混合坎水而化。

    ——以血为箭，召六界坎水。

    箭离弦，化为龙状，咬住那男子并撕咬着。那其余千余精骑，都丧命于沈霭所召的坎水中。沈霭几乎脱力，可他依旧轻轻的、细细的将绑着裴焓的绳子解开。

    他把裴焓抱在怀里，即便裴焓满身污血，身体冰凉，沈霭都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脆弱珍宝一样，一步一步将裴焓抱回苏羡住所。

    等裴焓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霭。裴焓……疯了，他恨这个害他失去一切却又是自己心爱之人的沈霭，他下不去杀手，只能疯狂的去推开沈霭。

    沈霭本是满心心疼，可一阵琴声入耳，沈霭竟失去了意识。等他意识清醒后，他的身侧是赤/裸的，浑身都是情/欲/痕迹的裴焓。沈霭不敢面对醒了后的裴焓，只能逃走。

    后来……后来……。

    后来沈霭想悄悄地回去看裴焓一眼，不会让裴焓发现，只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但当他赶回去寻裴焓时，裴焓已不见踪迹。

    那时沈霭并不知道裴锦瑟就是裴焓，以至于他上寻九天，下寻黄泉，都没有寻到裴锦瑟丝毫踪迹。两万年后青丘新皇登基，九尾天狐裴焓扬名六界，沈霭都没有在意，他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裴锦瑟。

    再过一万年，第二次神魔之战，青丘给沈霭送来了两个三万岁的孩子，一个叫沈柱，一个叫沈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