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亲征第章 首辅
除夕宫宴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待次日明宣醒来，便听到齐王虽解了毒，但命不久矣的消息。
明宣问沉香：“皇上和太后那边怎么说？”
沉香一边为明宣梳妆，一边答道：“陛下和太后娘娘今早去看他了。”
明宣拿了一对翡翠雕花耳环戴上，“陛下这是心软了，也难怪，毕竟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弟，一死消百恨。有太后娘娘在，没准，还会给他复位呢。”
果不其然，三日后，齐王去世，虽没有恢复王爵，却被允许陪葬昭陵，也就是先皇陵寝，其子也被封了个安乐伯。
安乐伯府。
挂上了白幡，废齐王妃面带哀容低调地走完丧礼，回到房中，却靠在嬷嬷怀里，喃喃问道：“嬷嬷，他走了，我不该伤心的。”
嬷嬷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这是人之常情，姑娘想哭就哭吧，有嬷嬷呢。”
女子闻言反道：“我没有做错，只是向外透露了那个女子的消息。”
嬷嬷附和道：“姑娘只是想为小主子挣条生路罢了。”
女子平静下来，不由得思索：“那个逃走宫女是谁的人？”
嬷嬷转言道：“这事交给陛下就好，姑娘也该想想小主子，日后路还长呢。”
两人就此闭言不谈。
元宵刚过，鞑靼王病逝，鞑靼大皇子带大军来犯的军情十万火急的送到了京城。
一时间，过年气息被冲散，经数日讨论，征和帝下令御驾亲征。
此去必定数月半载，征和帝抚着明宣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愧疚道：“爱妃的的重要时刻，朕不能陪伴左右。”
明宣不在意地说道：“国事为重，陛下不必担心，有太医和太后娘娘在，臣妾会照顾好自己和李妹妹的。”
有唤沉香将之前研制好的方子递给征和帝，“这是臣妾今日的新作，已经让太医院和表兄试过，止血消炎的效果极好，且药材都很常见。希望这能帮到陛下。”
征和帝接过方子，粗粗扫了一眼，开怀道：“爱妃贤德，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能为陛下分忧，也是臣妾之幸。”说着。又拿出一个小药瓶，“这是臣妾仿外祖的还魂丹制的，功力不及外祖，但也能补充元气。”
征和帝温柔道：“爱妃定要以自己为重，平安生下皇子。等朕归来，我们一起祭天告庙。”
这话算是给明宣一个肯定的承诺，历朝历代，能参与祭天参拜太庙的只有皇后。
明宣不由追问：“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征和帝握住明宣双手，道：“爱妃助我良多，皇后非你莫属。”
明宣也给出承诺：“陛下信我，臣妾定会管好后宫，和妹妹们等陛下凯旋而归。”
皇帝亲征，必要祭天告庙。
斋一日。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省牲视涤。誓天、告庙，颁行军律令，分兵为左右翼。
祭之日，服武弁，行一献礼。驾出抚近门，陈卤簿，吹螺奏乐。祗谒堂子，三跪九拜。
礼毕启行，太后百官相送。
景仁宫。
半夏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娘娘，李贵人又往外传家书了。”
明宣转头问沉香：“可查到是递给谁的？”
沉香答道：“柳公子来信，说是给一名叫顾炳春的御史。”
顾炳春？李元香的青梅竹马？
这位在李元香父亲下狱后，还是举人的他几方斡旋，将被流放的她救出，提出纳她为妾，而且不再娶妻，以此照顾她。但显然，李元香更想复仇，才与齐王进了京。
在原书中，他在李元香当上皇后才出场。那时她年岁渐长，儿子不得皇上喜欢。这位在外为官多年的能臣，颇得皇帝重视，官拜户部尚书，主导税制改革。
可以说，如果没有顾炳春的鼎力支持，李元香地位不保，更不用说，在皇帝突然驾崩后，年幼的儿子顺利继位。
李元香这么快就联系他了，看来是等不及了。
半夏询问：“娘娘，可要拦她？”
“自然要拦，陛下不在京中，不宜多生事端，拦上几次，她就懂了。”
半夏领命退了出去。
沉香不由问道：“娘娘，这李贵人联系顾大人做什么？难道顾大人还能插手后宫不成？”
明宣没有回答，只是让沉香盯紧些，让李贵人的太医上些心，她可不想在皇帝不在的时候出差错。
李元香为什么找顾炳春？
考虑到他如今御史的身份，很可能是为了弹劾首辅贺杨。
没错，李元香的仇人就是当今首辅，帝师贺杨。
贺杨为官多年，兢兢业业，在朝中是不容忽视的力量。虽然，日常不赞同征和帝亲征，但会做好后勤，不让朝中人插手。在国家大义面前，没有二话。
可，这就能认为他是个毫无私心的好官吗？
显然，政治家都不是白莲花。
贺杨担任首辅多年，不仅办了不少好事，也干了不少坏事。比如征和帝近年来最不能忍的，结党营私，企图用文管集团辖制皇权。
又比如，贪污受贿。曾和学生高维侵吞了兴修水利的款项。到最后，河水决堤，淹毁无数农田，却把锅甩给刚继任县令，也就是李元香的父亲。
导致原主身死的直接原因，小桂子早就死在诏狱。
主谋齐王已经去见了阎罗王。
剩下的便是，提出殉葬的首辅贺杨。
以及为掩盖曾经为先皇嫔妃而放任殉葬一事的李元香。
正好，两人彼此都有仇，狗咬狗，也好多消耗些女主的气运。
明宣默默地为原主最爱的飞燕花浇水，别急，时间还长着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明宣在处理宫务，养胎，提前观察挑选稳婆、奶娘中度过。
可惜，有人看不惯明宣的逍遥日子。
“娘娘，苏美人在御花园摔了！”半夏小跑着来报。
“说吧，怎么回事？”明宣放下手中的账册问道。
半夏缓了口气，才道：“今早，苏美人到御花园散步，在滴心亭附近休憩。结果，那凳子许是年久失修，凳腿歪了，才把苏美人给摔了。”
明宣冷笑：“年久失修？沉香，近日，还有谁常去滴心亭？”
“是李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