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药方第章 下毒
景仁宫。
沉香带人整理贺礼，看到明宣又开始折腾药物，不由得劝道：“娘娘如今不比往日，还是以身体为重。”
明宣温声道：“我的身体自是清楚，御医也隔天请平安脉。况且，这些都是些止血消炎的草药，不碍事的，还是早早把药方确定为好。”
沉香说不过她，只得为她端来阿胶养阴粥，又让宫人将冰鉴搬远些，让小宫女打扇。
明宣拉住沉香的手，不由打趣：“沉香这么能干，日后我要离了你怎么办啊。”
沉香今年二十五了，正是可以放出宫的年纪，明宣出于多方考虑，又问过她本人，决定将她许与舅家表哥做继室。
表哥柳桉而立之年，膝下两女一子，前年老来子去世，妻子受不了打击，去年抑郁而终。虽是庶子，但本人十分精明，已经将生意做到了京城。
明宣有推广成品药的想法，表哥也想接住这个馅饼，两方一拍即合，沉香便是两方的联络人。
不过，这要等明宣生下孩子，打出名声再说。
这时，去御膳房取饭菜的半夏急匆匆地跑进来，略带欣喜和迫切。
半夏蹑手蹑脚的进来，“娘娘，我在御膳房见到红梅鬼鬼祟祟的藏药渣，奴婢偷偷把药渣挖回来了。”
明宣接过药渣，一样样的辨认：“香附、川断、当归…”
半夏是个急性子，忙问道：“娘娘，李贵人难不成和怡嫔一样？”
沉香思索道：“如今，皇上对太医院看得可严了，怎麽可能再出那种事？”
明宣否认：“不是，这是坐胎药。这药方用药极狠，李贵人还年轻，用了这药以后可就难了。”
半夏震惊：“这李贵人莫不是想要抢在主子面前生下长子吧！”
沉香疑惑：“她怎么确定是皇子，这药该不会有什么奇特之处吧？”
明宣却猜到原因，可能与齐王有关，只是把药渣给半夏拿去扔了，“要是有这神奇药方，也不可能是她弄得到的。”
待半夏退去后，沉香却开始思索另一问题：“娘娘，要是李贵人真的抢先诞下皇子怎么办？”
明宣从容道：“按我的推测，她的预产期应该比我的更迟上一个月。陛下的人盯着，不可擅动。”
沉香沉声问道：“娘娘，要不要提前做准备？”
明宣平静道：“你派人盯着他一些。不用做什么，但要知道她动向。”
数日后，众妃前来请安。
明宣见到李元香，虽是孕期，但气色红润，一点都看不出用了虎狼药。
她身上有不少雷，并不难对付。还是先搞掉她身后的齐王。
如今，她气运还在，只能先剪枝。
于是，免了李元香今后的请安，又让德妃留下。
两人一道用了茶点，明宣才提起正事：“今日让妹妹留下，是有一物要交与姐姐。”
说着，便让沉香取来一张药方，“这是我近几月喝的坐胎药，效果不错，妹妹要是信我，可以一试。”
原主一直有喝坐胎药，但这药方确是明宣参考生子丹改的。
之所以要给她，则是因为原主欠她的因果。
数年前，原主弟弟外出游玩，路遇贼匪，是德妃兄长所救，方才转危为安。虽然与这独苗弟弟感情生疏，但也承了这份情。
更何况，两人在宫中也有多年交情，不能因为怀孕一事多出个敌人来。
明宣继续道：“这药要喝两月才有效果，身体也比以前轻快。”
德妃高兴得语无伦次：“这，妹妹有没有做什么，怎值得姐姐如此惦记。”
“我们多年交情啦，不用说这外道话。而且要不是妹妹兄长，我父母可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难道还不值得吗？我只怕轻了妹妹。”
德妃虽性子洒脱，但面对孩子，也不能免俗，当即说了一堆感激话，方才拿着药方离去。
沉香问道：“娘娘何不等生下龙子在将药方给她？”
明宣意味深长道：“这样这张药方才是珍贵，方是报恩。而且，我把过脉，左右皆疾，恐是龙凤胎。”
更重要的是，征和帝原本命中只有女儿，所以，哪怕明宣给他续命了，也只有功德气运深厚之人才能破局。
就比如女主李元香。
沉香喜笑颜开：“恭喜娘娘，天降祥瑞。”
自明宣救过征和帝后，沉香就对明宣的医术深信不疑。主仆二人高兴过后，又按捺不提。
岁月匆匆，便到了除夕。
张灯结彩，君臣同庆。
明宣也早早的打扮起来，焚香沐浴，敷粉施朱，画眉点唇，再施与花钿，极尽华美雍容。
戴上九翠四凤冠，两博鬓，身着青色的鸾凤云纹鞠衣，披上红色的四合如意云纹大衫，配与深青的压金彩绣云霞凤纹霞帔，以及凤纹玉坠子。
辰时，待征和帝到宫里的佛堂给先帝后牌位神像上完香，和嫔位以上的妃嫔一起到太和殿与宗室群臣命妇筵宴。
宴毕，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侍膳。
午时，陪同皇帝及众妃向太后行辞岁礼，之后，众妃到佛堂给早逝的皇后上香，最后回到景仁宫，等着众妃给自己行辞岁礼。
酉时，征和帝和众妃又到慈宁宫参加家宴守岁。
到了这时，明宣才算是放松了些，一起欣赏着刘才人和苏美人伙同教坊宫人精心准备的歌舞。
但很快，一则消息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景象。
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闯进宴会，大喊：“皇上，太后娘娘，求你救救我家王爷吧！”
随侍一旁的张德忠立即呵斥：“大胆奴婢，宫廷重地，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还不快把人带走！”
征和帝认出这是太后派到七弟府里的宫女，虽不快，但还是摆摆手，“说吧，到底什么事？”
这名宫女当即神情急切，眼含泪水，凄惶道：“今晚，奴婢给主子送饭，但久不开门。奴婢推开后，发现主子倒在地上，唇色发紫，面白如纸，不知被谁下毒。主子娘娘请不到太医，奴婢这才斗着胆子来求皇上娘娘。”
“主子自知罪孽深重，每日都在佛前请罪，求皇上娘娘开恩，救救主子！”说完，宫女连连磕头。
明宣望着两位脸色，劝道：“陛下都对七弟网开一面，如今惨遭毒手，实属挑战天家威严。且七弟危在旦夕，还请陛下派人相救。”
征和帝毕竟疼爱齐王多年，虽恨他不念手足，但也不会看着他死，冷声道：“张德忠，传令夏良，让他带人去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