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调,教
次日,柳无尘一身素衣,在翁州集市上支了个摊儿,摊后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摊前挂了个牌子,上面写到:“此处有米,价高者得。”
不一会儿便引来一群人驻足围观。
“先生这粮怎么卖?”有人问。
“五两银子一旦起价,价高者得。”柳无尘回答。
“先生这粮也太贵,恐怕无人竞买吧。”问的人不禁摇头,这人的粮价高的出奇,在这逐年不景气的翁州哪能卖的出去!
周围大部分人也纷纷摇头,有几个人直接转身离去。
没走的人多半是想留下来看看热闹,或许等着一阵,实在没人买,可能还会降价。
“先生有多少粮?”一个身着褐色短衣的年轻人上前问。
“不多,这里有两旦,家里还有些余的。”柳无尘往后摊手道,“价高者得。”
那人顺着手势往后看了一眼,没有言语,转身径直走掉了。
要价太高,依然是有人问无人买,柳无尘只好收了摊儿回去。
柳无尘收摊回州府不到一刻钟,一个褐色短衣的年轻人五花大绑着押进了州府。
“你怎么把这人弄来了?”柳无尘有些惊讶。
“这人甚是狡猾!耍老子跟了一路,干脆绑了来一顿皮肉之苦,看他不说了实话!”桑玉气鼓鼓的,本来是要跟着那人去刘岐老家的,没想到被对方溜了弯子,好歹自己也是京司殿一伍之长!
柳无尘无奈的摇头。
桑玉越想越气。
府衙牢狱,宁翎肆与刘臻坐在一旁,尹洺站在刘臻旁边。
被绑着的人跪在地上,看着桑玉摇晃着手里的长鞭,眼神惊恐,嘴里颤颤地喊:“大老爷饶命啊!小人是不得已啊”
“不得已?不得已溜了本大爷?!”桑玉一鞭子挥上去,挨鞭子地人痛的龇牙咧嘴、满地打滚。
宁翎肆有些心不在焉。他回想起多年前,一个瘦弱的少年也曾挨了鞭子,却没有如同这人一般痛苦的表情。他是那么倔强的人,即便是痛苦,也不愿意表现出来。
“你给我老实交代!刘岐在哪儿?”桑玉拿着鞭子直着地上的人,问道。
“大人饶命啊!二当家啊,他平日都在宅子里这几日去往岳州了”
岳州是个好地方。宁翎肆心想。
“哼!你说的若是有半句假话,老子要了你的狗命!”桑玉挥了挥鞭子,恨恨道。
刘臻起身上前,弯着身子向着地上的人问:“你是哪里人?为何在翁州做匪?”
翁州人几乎都认得州府刘臻,这人也不例外,听刘臻的语气较为好些,才敢抬头回话:“回刘大人,小人叫余多多,本是茗州茶庄上的农人,后来有个叫沈溁的把茗州茶庄都尽数收了,苛待农人,小人因与茶庄人起了争执被赶了出来您也知道现下做正常百姓太苦了!唉!大多数兄弟们也是混口饭吃反正,反正总比饿死了强”
刘臻被余多多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潸然,更觉惭愧不已。多年来,自己不仅没有使翁州百姓过的更好,反而州府这几年也受了裹挟,真是可悲可笑
“你说对那沈溁了解多少?”宁翎肆没有起身,一只腿敲在另一只腿上,双手环抱,姿势慵懒。
余多多愣了片刻,连忙答道:“只是听说他是御都来的,与韩姓官员有关我等平民何能管得”
“你说你在茗州做了什么,以至于被赶了出来?”
“那沈溁平时人模狗样,待农人如草芥!”余多多一说起往事,愤恨的情绪尽数展现在脸上,
“他手下养了一批打手,农人做活要不到应得的血汗钱,还叫人威逼!后来我实在看不过去,与那些人动了手,其实我是带着一帮年轻力壮之人偷逃出来的”
“后来都跟了刘岐?”
“也不算,本来小的们一直在谭龙卧手下的,如今听说他死了便自动算入刘岐手下了”
宁翎肆沉思了片刻,起身向余多多走去,微笑道:“我有个主意,你可以考虑一下”
“大人,他不会就这么跑了吧?”桑玉看着余多多慌忙跑出了府衙,有些不甘心,这么轻易地快给放了出去,未免有点草率。
宁翎肆看着余多多跑出去的方向,吩咐桑玉:“多备几辆马车,明日会用上。”
“是,大人。”桑玉挠挠头,望了望一旁的柳无尘,柳无尘没说话,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第二日余多多没有来,桑玉急的上窜下跳,一直嘟囔着说不应该如此轻信那人,一边又看着宁翎肆的脸色闭上嘴,连莫小时也不免有些奇怪。
寅时刚过,“砰砰砰!”有人敲了府衙的大门。
门被打开,外面站着的是余多多与大概有几十个多个年纪相仿的人,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模样看起来也都黑瘦黑瘦的。
刘臻闻声而起,披着外衫出来,叫人去喊了宁翎肆等人一起去正厅。
“大人,我等兄弟愿意听大人差遣!”余多多目光坚毅,对宁翎肆拱手抱拳到。其余十几个人也拱手应和。
“这些是全部的人?”宁翎肆问。
“回大人,还有些都跟刘岐一起去了町州,这些兄弟平时也都是些关系要好的,有一部分是从茗州来的那些刘岐的心腹之人,小的没敢带,就这也是半夜跑出来的恐怕天亮以后,消息便会传到岳州,那刘岐知道后必定会杀回来”
“瑾时、桑玉一同随我送这些兄弟们去茗州,莫小时、柳无尘随殿卫们留在州府,有备无患,茗州接洽好之后,我便尽快赶回来!”宁翎肆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是!大人!”四人齐齐应声。
第二日晚,戌时,宁翎肆带着一众人赶到茗州林府老宅。
门被打开后,守门的人看了门口乌泱泱一群,除了最前面领头的样子尚为整齐些,其余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匪患,不禁吓了一跳,赶紧将门又给关上了。片刻间,又想起了最前面的那位穿戴整齐、俊逸非凡的公子,就是前几日来过的那位什么大人好像。守门人暗自庆幸,差点以为被匪患偷袭了!
“公子这是?”守门的人迟疑着该不该让这么多人都进去。
“你去通报林清玉,说宁翎肆给他们送礼来了!”
守门人半信半疑的再次将门关好,叫其他人守好,自己亲自去禀报。
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门内站着的人一身月白净衣,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一汪泉水,发间绑着红稠带,纤瘦的身子却不显得羸弱,搭配那张明艳的脸宁翎肆觉得与金瑶夕多日不见,这媚人之态简直把人看醉了,他甚至有些生气,为何要让那么多人都看见自己。
其实,金瑶夕的气质过于寒冷且具有压迫性,一般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那些人哪里敢抬头看,也只有宁翎肆不曾感觉,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林清玉也在金瑶夕身后站着。
他的眼里只有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大人这是送人来了?”金瑶夕问。
“殿下可还满意?”宁翎肆星眸眨了一下。
“嗯满意,”金瑶夕回答道,“只不过还不是最满意”
“不怕,□□一番就好。”宁翎肆直直的盯着金瑶夕,嘴角浅笑。
“那便,请进来吧!”金瑶夕示意林清玉接待好宁翎肆带来的那些人。
早在白日里就已经接到宁翎肆的信,在翁州会收一批人往茗州充兵,林清玉也早早做好了相关安排,动作还是比较快的。
暮色降临,月亮悄悄探出了半边脸。
屋里的衣衫凌乱,一个俊逸不羁、欲望写满了脸,另一个美艳绝尘,眸如清泉,身子无比娇软。
他不断的喊着:“阿肆”
他轻柔的回应:“我的瑶夕”
他们只是想把自己最深的爱投放给对方,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热爱,更加珍惜。
两人唇齿纠缠,犹如身处无数层峦叠嶂之上,漂浮在迷蒙云雾之中。
两人终于很累了,金瑶夕依偎在宽实的胸膛里,闭上眼睛,享受夜间的旖旎温热。
“带头的人叫余多多,茗州人,他与沈溁有些渊源,应该有些用处。”
“嗯”因为刚才太狠了,金瑶夕很是疲惫,有点迷糊。
“那后面的几十人可以充作茗州卫兵,我答应了余多多,以后给他们入正规军,所以——殿下可要给机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知道了”金瑶夕没好气的抿着嘴笑道。
“人要多加□□,毕竟做了多年的匪患。”
“最大的匪患是大人您吧”
“呵呵那么从一开始,就被你□□了?”
金瑶夕笑而不答。
金瑶夕自进了林州以来,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拥有兵团,多的都是林清玉之前集结的兄弟,大家慢慢的自称一派变成杂兵,暂且叫做金氏兵团,宁翎肆带着这一帮翁州匪患,将他们一并充入了金氏兵团。
正厅里,宁翎肆、金瑶夕与林清玉三人。
“近年来你们陆陆续续收了不少人,但是缺少真正的练兵之法,构不成组织规模,根本无法与朝廷世家抗衡。”宁翎肆神色严肃。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们需要钱、人、兵器,还有练兵所需的场地和时日。”林清玉说。
金瑶夕眉间微锁,道:“如果一步一步的完成,那样宁言恪连下一任的皇帝恐怕都已经找好了。”实际上找个姓宁的当皇帝,并不容易,毕竟宁家血脉不强,死的死,贬的贬。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找个别的孩子冒充一下宁氏皇嗣,而帝王之位并不是轻易就能让人坐的住的。
“殿下的意思是?”
“同步而行,皆有所破。那韩家的钱甚多,养兵便不成问题,只是沈溁牵连甚广需要费一番功夫,避免打草惊蛇。”金瑶夕面无表情。
宁翎肆看向金瑶夕,认真道:“不许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