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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婷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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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伏客栈的一间最靠里侧的上房里,躺在榻上的女子已经醒来,由于实在太过虚弱,显的脸上毫无气色,但那眉眼间的文静娴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桑玉正小心翼翼的给榻上女子喂药,看见宁翎肆一行人进来,连忙要起身行礼,但宁翎肆示意其不必行李,桑玉便继续喂药。

    那女子也发现了房中的异样,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神情忽然变的十分激动,嘴里的药竟也忘记咽下去,以至于流淌出了嘴角,显的格外狼狈。

    女子顾不上擦拭嘴角,目光看向进来之人,忽而喜悦,又忽而悲苦的神情。

    向宁翎肆的方向抬手道:“阿肆你是阿肆”虚弱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也足以让屋里之人都听的着

    宁翎肆听见那女子喊的是他,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他虽然不排斥女人,但都是些逢场作戏的花楼女子居多,也并未与哪位女人有过说不清的瓜葛,更何况是外乡的。

    金瑶夕也看向宁翎肆,只是从那美眸里面透出来的神色略显复杂。

    宁翎肆下意识的与金瑶夕对视了一下,送一个既不明所以又无奈的表情作为给对方的解释。然后自顾往前走一步,使得离榻上的受伤女子稍稍近了一些。

    女子身受重伤,没有气力,但当宁翎肆一靠近,便用尽力气摸索着去抓住宁翎肆的手,神情更显激动,气力却仍然虚弱道:“我是婷宜啊”

    “你是?长公主?”宁翎肆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子,竟然是润宜的姐姐——长公主宁婷宜!

    小时候的宁翎肆经常去宫里找宁润宜一起玩耍,那时候的长公主偶尔会过来给他们送糕点吃,虽说不是经常能遇见,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宁家孩子。小时候的宁婷宜就是十分娴静淡雅的,他比宁翎肆还要大上几岁,心智上要更加成熟稳重些,其父母亲均已早早去世,她大多数也都是在宫中呆着看看诗书,学些画画,宁言恪作为其叔叔,早早操心了长公主的亲事,做主给寻好了夫家,也就是世家秦氏,在宁婷宜十六岁时便嫁于秦家嫡子秦央。都说那秦央生的一表人才,也是个满腹诗书清俊儿郎,上至满朝文武,下到御都百姓都为长公主嫁得良人而感到高兴。那时的宁婷宜无疑是以大靖长公主的身份下嫁于秦央的,秦府上下一跃成为了令人艳羡的国公府,那秦央本就是满腹学问的才子,所以不久后也得到朝廷重用。宁翎肆对宁婷宜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场盛大的长公主成亲里上,此为大靖宁氏宣极年间成立以来的第一件喜事,举国上下普天同庆,宫内宫外热闹非凡,宁婷宜一身繁复华美的大红嫁衣,头戴镶满翠珠的冠,脚边裙褥浮动,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步步生莲,仅是莞尔一笑,地上的花儿便失去了颜色

    虽然说女大十八变,但宁翎肆偏就是怎么也不能将那时的宁婷宜,与正躺在榻上的憔悴苍弱的女子,重合在一起

    只是,现如今那秦央已是朝中工部侍郎,身份尊贵的长公主是他的妻,为何仅带一名丫鬟与随从外出,被雨水冲刷的山石掩埋。

    “阿肆还记得,这块玉佩吗?”宁婷宜将手扶于腰间摸索着那块儿中间一点红的翠玉。

    “记得。”其实当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时,宁翎肆便已经得到了玉佩该有的解释,他只是一时无法适应宁婷宜如此状况。

    屋里的桑玉和莫小时更不敢吭声,他们知道长公主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金瑶夕则很是惊讶,身份尊贵的当朝长公主为何会以如此面貌出现在此?

    “阿肆庆幸遇着你了”宁婷宜的虚弱里带着欣慰,“我逃出来了”

    “为何?”宁翎肆不解,为何要用“逃”字?

    “那秦家于我再无瓜葛”宁婷宜好像想到了什么,闭了下双眼的片刻,像是回忆了多年的苦痛,仿佛连呼吸的心力也没有了。

    “难道说那秦氏竟苛待于你?”宁翎肆问道。

    “哼!”宁婷宜冷笑一声,“我身居后院,也未曾想过多,早该想到,秦氏为何一再被重用只是可怜了我那年少的弟弟”宁婷宜一想到宁润宜,顷刻间泪如雨下。

    瑾时这时候进来了,他带了一名姑娘,是宁翎肆吩咐店家找的专门照顾女人的丫鬟,瑾时感到屋里气氛凝重,险些没敢进来。

    “我让店家差了个能照顾人的丫鬟,近两日侍候着。”毕竟周围都是一群男人,照顾一个女人多有不便,宁翎肆琢磨着待她好了些,再做安排。

    “那位是?”宁婷宜其实一直有注意到,与宁翎肆等人一同进来的那个五官深邃、气质明艳的男人。

    “他是金瑶夕。”宁翎肆毫不避讳的介绍金瑶夕,他知道向一个宁家人介绍一个活着的金家人是多么奇怪的场景,就像早晨,金瑶夕向林清玉介绍他宁翎肆一样。

    金瑶夕微微颔首,看不出表情。

    但此番介绍并未像早晨一样引起矛盾冲突。只不过在一旁端着药碗的桑玉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又怕说错什么,只好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样子十分滑稽。

    宁婷宜听到金瑶这个名字时也顿时满目惊色,她知道宁氏与金氏之间的宿怨,只是看到金瑶夕与宁翎肆一同而来,不免暗自奇怪,但并未多问,只转而自顾垂泪低声道:“宁氏已不是宁氏就连那秦氏也存有歹心!我才流落至此姓氏决定不了人心!”

    “秦氏做了什么?”

    “秦府的兵器库就在秦府地下太大了!供应给边陲的只是从工部里拿出的九牛一毛!我正是发现了这些,才被秦家人囚禁,如今”

    秦央在工部,工部主要就是负责各处的防御工事,也包括供应大靖的边陲兵器。

    “就算如此,那秦央与长公主夫妻一场,又怎会如此待你?”宁翎肆只是听说过秦氏家风良好,以往没做翼旋侯之时也没上过朝,具体了解不深,只听闻长公主多年来并没有为秦氏诞下子嗣,所以难免会遭受些流言蜚语。但宁婷宜毕竟是当朝的金枝玉叶,除非除非秦氏却有不轨之心,以至于根本不把宁氏放在眼里。

    宁婷宜柔弱愁苦地道:“女儿家嫁于人后,便处处身不由己罢了咳咳咳”兴许是这会儿,话说的多了,身受伤痛之人难以支撑,便止不住的咳嗽。

    宁翎肆连忙示意瑾时让那丫鬟上前侍候着,丫鬟轻轻给宁婷宜扳过身子拍了拍后背,好让她舒适一些,再拿帕子轻轻擦拭了口鼻。

    “长公主且好好休息!”宁翎肆安慰道,“那秦家便是去不得了,等恢复了气力之后便要找个藏身之处。”

    “在府里传出去的消息都被截断,恐怕到不了朝堂,便已成为秦氏的刀下鬼”宁婷宜回想起那日发现了庞大的兵器库之时,秦央是如何将她囚禁的。起初两人成婚之时,也过了一段相敬如宾的恩爱日子,但长公主一直不曾有孕,所以秦家无奈之下求皇上恩准允许秦央纳了一房妾氏,得以绵延子嗣,尽管如此,长公主作为大房的日子也还算过的去,但作为女人的宁婷宜,无疑是悲苦的。

    金瑶夕定了定神,依然看起来面无表情,语气却像是在调侃,道“秦央必会派人追杀,倒不如被我金瑶夕挟持了好!”

    “你”宁翎肆有些诧异的望着金瑶夕。

    “不要那样感恩戴德的看着我,我只是想着,正好多一个与宁氏对抗的筹码。”

    瑾时留在了客栈,看护宁婷宜。桑玉则随宁翎肆他们一行人出了客栈。

    桑玉从金瑶夕进门时便注意到,此人的五官不像是大靖人所普遍拥有的那样深邃,而传说有此特征的只有西域那一带的子民,桑玉看过西域人的画像,而此人五官虽然深邃、肤色白皙,却没有特别浓重的西域感,大靖唯一还存在西域血脉之人,只有那金家子。桑玉只是在入了京司殿之后,才听那些见过金家子的殿卫们称赞过他那艳丽的容姿,一个男人的容姿能令一群男人赞叹,那该是何等的姿色。今日一见,果然是那金家子才有的美貌,只不过他周身冰冷的气质让桑玉感到害怕。

    当然,面对宁氏朝堂翼旋侯兼京司殿赤云部同知,竟与金氏遗子一团和气,心中更是万分不解,所以当宁翎肆坦然介绍金瑶夕之时,差点没端柱手中的药碗。也正是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一时忘记将碗放下。虽说在京司殿大小恩怨厮杀也都见的甚多,但这山河世仇之间的微妙气氛还是十分的诡异,由此只能得来一个结论:主子叛变了!

    一路上,桑玉不是被莫小时摁住胳膊,就是被莫小时捂住嘴,即便心里有无数疑问,也不得说出,见桑玉如此痛苦,莫小时只得低声到:“一切自会明了!”

    一行人回到了林府老宅,林清玉还在忙碌的指挥手下之人做些什么事情,亦或是是吩咐什么命令。

    见到金瑶夕与宁翎肆一行人来到后,便停下了手头之事,眼里燃起一丝敌意,随着金瑶夕一同来到正厅。

    “殿下,近日那姓沈的离开了茗州,身边有暗卫,我们的人无法跟随查探,以往也未见过他周身有暗卫相随,这次必定有大事,只是我们的线索可能会断。”林清玉神情严肃,“眼下茗州人手不够,我们需要钱招揽兵将。”

    金瑶夕看了眼宁翎肆,道:“姓沈的一家独大垄断茗州生意往来,我们必须另取他法。”

    “宁平王府被抄过一次了,现下就只剩个空壳。”宁翎肆也很无奈。然后想了一下,神色狡黠地道:“但御都有钱人可是不少啊!”

    “那就从最有钱的入手吧。”金瑶夕不怀好意的笑,“宁公子往后便少了个寻欢作乐的伴了!”

    “逢场作戏罢了!”宁翎肆知道他说的是韩恒秀,“那韩世杰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此人擅长生意往来,且与各个州府关系甚广,要找到突破口必是难上加难。”

    很显然,金瑶夕首要的目标就是大靖最富有之人,可想而知其胃口之大!因为他是冲着不成功便成鬼的顶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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