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幻师（18）
“柳黎烟，快跑远点！”
庄御飞身一跃踩在小丑的肩膀上，对着它肩膀开了一枪，在还未自动愈合的伤口里埋下一枚定时炸弹。
还在对付黑影、努力分辨黑影的柳黎烟闻言，身子比脑子快一步撤向一旁，跑完自己还愣了一瞬。
看到柳黎烟成功撤退到危险距离外的安全区后，庄御闪身而下，脚尖在小丑肿大的手指尖上用力一蹬，双臂大张扑向柳黎烟。
“砰！”
强大的爆炸冲击波几乎把周围的一切吹成平地，被庄御死死护住怀里的柳黎烟听到他的痛哼声，心突然一紧。
柳黎烟接住扑来的庄御，在原地滚了一大圈，爆炸后就被坍塌的木屋埋了个彻底，周围漆黑一片。小丑还没有被完全杀死，不然他们早出去了。
她紧张地开口问：“庄御你哪里被砸着了？你先松手我帮你摸摸看。”
庄御没吭声，只是默默搂紧怀里软软的小姑娘。
昏暗中，他白皙的脸颊晕着一大片淡粉，耳根也烫得灼人。
看不见这一切的柳黎烟只能听到耳边那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和打在耳垂上的滚烫水汽。
“柳黎烟，等领域破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一定要告诉你。”
柳黎烟胸口一滞，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操控着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要跳出胸膛。
“好。”
既然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何故不去像小人参说得那般去试试。一想到脑海里那个身影冲向她的少年，她就心神微乱。
曾经在很小的时候，柳黎烟就问过自己阿妈一个问题：“阿妈，话本中的盖世英雄怎么都一个样啊？”
她神情恍惚了一瞬，昔日的话重新出现在耳边。
“因为她们的盖世英雄都不顾一切的冲向她们，他知道她现在需要他的出现。”
庄御把柳黎烟抱在怀里，一只手撑在头顶，摸索着压在身上的木板的重量，同时用力鼓劲推开。
两人成功从废墟中爬了出来，柳黎烟第一时间看向庄御被砸出血的额头，抿唇抬手蹭掉顺着脸颊滴落下来的血迹，眼底满是怜惜。
“不痛的。”
庄御抬手握住柳黎烟的小手，转头看向不远处正被黑影拖着爬向空地上的小丑，眯了眯眼。
“那究竟是什么，我没看出来。”
“是一个被剥掉全身人皮，转而缝上狼皮的小孩。”
尽管心里有准备，柳黎烟还是被这句话吓得心间一颤，胃里一阵翻滚。
两人来到黑影和小丑面前，看向眼前奄奄一息的小丑。
“小宝宝，快睡觉，蓝蓝的天空静悄悄，小小船儿轻轻摇，小鸟不飞也不叫，小宝宝好好睡一觉。”
小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猛地咳出一大摊掺杂着血块、内脏碎片和牙齿的瘀血，口齿不清地断断续续哼唱着。
他艰难地扭头看向缩在他胸口上呜咽不停的小朋，眼角滑下一道泪痕，在浸满血的脸上洗出一条干净的线条。
“咳咳咳”
小丑颤抖着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搭在黑影上，黑影渐渐褪去，一个两岁大的小男孩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小朋最乖了，先去天堂帮哥哥探探路，等哥哥有资格去天堂了就去找你。”
小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拧断了小朋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讽刺笑意，缓缓闭上那对看遍世间冷漠和人性扭曲冷血的眼睛。
领域应声破裂，眼前的一切瞬时化成一缕青烟，烟消的那刻云也跟着散了。
而被小丑永生困在领域内的那些早已死去的魔幻师灵魂终于得到解脱，他们随着领域的破裂一同消散在天际，化作一缕清风，吻在柳黎烟脸颊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后天遭遇决定个人品性，若非走投无路，没人会想成为人人唾骂的过街老鼠。”
庄御轻呼出一口气，想到自己在领域里说的那些话，耳尖还未褪下的潮红又重新爬上脸颊。
“我们先上车，回到组织再说？”
见周围不是说这些话的地儿。庄御强装镇定地指了指远处大路上停放的汽车，喉结轻滚。
柳黎烟乖巧地点了点头，肉嘟嘟的小脸看得庄御心痒痒，眼底晦暗不明。
两人一路无话。
飞快地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子的庄御，在看到挡在电梯口拦住他的人时，喜滋滋的心情瞬间跌进谷底。
“庄御，我们谈谈。”
章剑觍着脸，低头哈腰地站在庄御面前，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一切等组织上面发话通告。”
庄御满眼厌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的杀意一股脑地喷出。他声调冷淡地说完就要侧身从章剑身边走开。
“我不就是暗算了她一次吗？她又没死在里面，你就不能看在我和你并肩作战了两年的份上放过我一次吗？”
章剑见庄御油盐不进，心里一急竟直接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见自己都这样说出来了，章剑干脆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背后的人已经放弃他了，他只能把庄御当作最后的救命浮木。要是真的被捕杀组织开除了，他还有什么资本在成家待着？他在那个男人眼里唯一的价值也没有了。
章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还有机会！
“你们两人都这么有实力，干嘛还和我这种小人计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而且我也没说错，这给那个小娘们就是次小小的教训，谁让上头那些老东西看不惯呢，我也是接受他们的命令才下手的。”
章剑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原本微微下弯的脊梁挺直了不说，语气也强硬了起来，直直对进庄御阴冷的凤眸里。
“你算个什么东西”，庄御眯了眯眼，冷硬着嗓音抛出一句话：“你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罢也不理会愣在原地的章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章剑面颊阴沉，死死咬紧后槽牙。
听到手机电话的铃声，他神色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面色煞白地看着备注来人的名字，抖着手指接通电话。
“是是是，我现在就回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章剑直接被吓出一头的冷汗，最后近乎卑微地应声，眼神始终无法聚焦。
急匆匆地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闭合。
看着飞速在马路上行驶的白色汽车，殷邱宇双臂交叠站在落地窗前，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殷同学，你是什么等级的魔幻师啊”，柳黎烟挺直后背坐在会议桌前，端着茶杯抿了口热水，好奇地问道：“你和庄御都是一队的，你俩不经常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