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袁甲三弹劾和春，留下后遗症

    袁甲三带着随从人员，离开了和春大营，骑马赶回驻地临淮。

    “妈拉巴子，这个和春心胸太狭窄了，还在跟老子记仇。”他骑上马的时候，远远望着和春的大营，恨恨地说。

    袁甲三很清楚，自己需要的一批军械，是不可能按时从和春这里拿到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推延交货时间。

    他骑在马背上，向前飞驰，树木、村庄被迅速抛在身后。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桩桩往事……

    两年前，当太平军先后攻陷桐城、舒城后，朝廷打算让他率部收复桐城。他奏报朝廷，称太平军正大规模往庐州方向集结，当务之急是尽快组织援军，救援庐州。否则，庐州一失，不止安徽不保，就连江苏、河南等地都将岌岌可危。

    朝廷经过反复权衡，同意了他的奏请。于是，袁甲三便带着军队赶往庐州，驻扎在庐州以北的蒙城和亳州。

    太平军全面进攻庐州后，袁甲三亲自带领军队火速增援庐州，不料遭遇太平军的阻援部队，虽尽力突破，依然未能抵达庐州城下。最终，在太平军的猛攻之下，庐州被攻破，安徽巡抚江忠源身死殉国。

    事后，袁甲三倍感难过。他与江忠源并不熟悉，却感怀于他的壮烈，愤恨于陕甘总督舒兴阿、江南提督和春等人见死不救、徘徊不前。他随即奏报朝廷，对舒兴阿、和春两人进行弹劾。朝廷的处理结果是，将舒兴阿革除职务。和春毫发无损，继续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指挥收复庐州的各路军队。袁甲三的军队也由和春节制。这样一来，袁甲三变成了和春的下属。

    当初袁甲三弹劾和春的事情，在朝廷里搞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自那以后，他俩就产生了矛盾。现在，两人之间的矛盾没有消除，反而变成了上下属关系，可想而知，彼此是很尴尬的。和春一直担忧和春找各种机会对自己“报一箭之仇”。好在几个月过去了，和春并没有为难自己。两人暂时相安无事。

    袁甲三驻扎在临淮时，多次击败太平军，也从当地招募了一批新兵，从而需要大量军械。他考虑良久，最终向和春求援，也希望以此来缓和两者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和春根本不买账。

    和春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他倒不至于直截了当地拒绝袁甲三的请求，而是巧妙地提起了皮球，将矛盾交给制造局总办李宗羲来处理。李宗羲无可奈何，唯有“拖字诀”可以敷衍了事。

    对于这种官场上常见的套路，袁甲三自然门儿清，却也无计可施。他愤愤不平地回到驻地后，当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一大早，他派亲兵叫来幕僚马新贻，商量怎么处理军械的难题。士兵手里没有武器，就如农夫没有种田的器具、书生没有文房四宝一样，只能干瞪眼。

    “谷山，和大人那里是不做指望了，我们只能自个儿想办法。”袁甲三说。

    袁甲三的幕僚叫马新贻。马新贻字谷山，号燕门，山东菏泽人。他是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的进士出身，历任安徽太和、宿松、建平、合肥等县知县。咸丰三年，当太平军进攻安徽时，他敏锐地感觉到战事不可避免，便组织军队勤加练习，以备抗敌。当袁甲三率领军队在合肥一带活动时，他也加入进来，成为袁甲三的幕僚。

    “袁大人，现在全国各地都在闹长毛，朝廷也是搞得焦头烂额。我们就算找到朝廷，恐怕他们也是爱莫能助，搞一圈下来，还是推给了和大人。”马新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