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摸钟辨盗

    在前厅里，没有找到4名灾民。下人说他们刚刚告辞离去。李宗羲迅速跑出前厅，在“杨记米行”大门外追上了他们。

    “几位老哥请留步！”李宗羲上前拦住他们，抱拳说，“请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啊？未必你们还要留宿？”一名高个子灾民问。

    李宗羲赔笑说：“小弟有一事不明，正要请教。”

    在李宗羲的好说歹说下，4名灾民终于被他带回了前厅。李宗羲关上前厅的门，脸色一沉，向4名灾民说了杨小芳玉镯不见了的事情。

    “你这人才真的好笑，小孩子喜欢到处玩，玉镯丢在了什么地方都好正常，难道你非得怀疑我们偷了？”高个子灾民愤愤不平地说。

    “不敢。”李宗羲说，“请4位老哥回来，主要是把这件事搞清楚，也还4位老哥一个清白。耽搁了4位老哥的时间，小弟另有薄礼相送。”

    听说有礼物可得，灾民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另一个黑瘦的灾民问：“你要怎么搞清楚？”

    李宗羲说：“我听说铁佛寺里有一口神奇的钟，能辨忠识奸。偷了东西的人摸这口钟，它会发出响声；没有偷东西的人摸它，则不会发出响声。请几位老哥移步到铁佛寺。”

    4名灾民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宗羲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他们随即来到铁佛寺，在桂月大师的指引下，找到了李宗羲所说的那口钟，初看之下，也没甚神奇之处。桂月大师当着大家的面，对钟念了一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念完，桂月大师派人用一幅帷幕将钟遮好。

    这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殿堂里没有点灯，漆黑一团。李宗羲请4名灾民逐个去摸钟。摸完钟，4名灾民松了一口气，说：“我们摸钟时没有发出响声，偷东西的人不是我们。”

    桂月大师派人点上油灯。李宗羲请4名灾民集中在一块，说：“请大家伸出双手。”

    4名灾民都伸出双手，只见有3名手上都有黑色的墨迹，只有高个子手上没有墨。李宗羲抓住高个子的手：“老哥，就是你了，请交出玉镯吧。”

    高个子灾民兀自狡辩：“我没偷玉镯，你们不要凭空污蔑我的清白。”

    几个僧人上前按住他，在他身上搜索了一阵，找出了一个玉镯。杨小芳高兴地跳起来，说：“就是它，我的玉镯找到了！”

    原来，李宗羲在带着大家前往铁佛寺之前，就派人提前来找到桂月大师，请他在念完《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后，马上派人在钟上涂满墨水。偷玉镯的人心中有鬼，不会去摸钟，手中自然不会沾上墨水。用现代语言来说，李宗羲玩儿的是“心理战”。

    这时候，杨玉科也赶来铁佛寺。他听说李宗羲断案的事情后，哈哈大笑，说：“雨亭神机妙算，可以与包公媲美了！”

    李宗羲说：“非也，我是照葫芦画瓢，用的古人之计。”李宗羲所用，正是北宋陈襄“摸钟辨盗”办法。

    沈括《梦溪笔谈》记载，陈襄担任蒲城县令时，发生盗窃案，抓住几个嫌疑人，但他们谁都不肯承认。陈襄告诉他们，某寺里有一口钟，能辨别盗贼，没有偷东西的人摸它不会发出响声，而偷了东西的人摸它就会发出响声。陈襄亲自率领县衙官员对钟祭祀。祭祀完毕，用帷幕将钟遮好，暗中派人在钟上涂墨。过了很久，让疑犯们逐个去摸钟，摸完再把他们集中起来查验，只有一人手上没有墨，正是盗窃者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