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二天一早，湿漉漉的东西免费给渊洗了个脸。
他睡眼惺忪，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阿福。
“阿福？”渊伸手摸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你怎么来了？”
突然，渊瞬间恢复清明的眼神，带着一丝慌张。
“这是冥界…难道你…？”
“怕你无聊，想什么呢？”渊慕泽进来，怀里抱着两只小猫。
“吓死我了，还以为它们…”渊重重呼出一气。
“圆圆和圈圈呢？”渊抱过两只小猫，小猫立马用头蹭他的下巴，亲昵的程度就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帮一诺巡视呢，阿福太闹腾，一诺勒令把它带走，它俩非要跟来。”渊慕泽下巴微抬，对肉肉和辛巴露出无奈的表情。
“喵！”肉肉不满地对渊慕泽叫。
“别怪他，这里待久了对你们不好。”渊揉着肉肉肥嘟嘟的脸盘子。
“呼噜呼噜~”辛巴不停用脑袋蹭他，看上去非常开心。
“汪！”阿福见渊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不满地对他吼。
“行了！多大狗了还争风吃醋。”渊带着笑意瞪了它一眼。
阿福哼哼唧唧把头放到床边。
“不准捣乱，否则炖了吃。”渊慕泽恶狠狠地盯着阿福。
阿福吓得夹起尾巴乖乖蹲到墙角。
“干嘛吓它？”渊柔声责怪。
“要看见它把狼族霍霍成什么样，估计你比我还凶。”渊慕泽挑眉。
“嗯？”渊危险地眯起眼，角落的阿福又往里缩了缩，还小声哼唧。
“你还否认？”渊故作严厉。
“门口蹲着去，哪也不许去。”渊一指门外，阿福耷拉着脑袋和大尾巴一步一步走出去。
“我出去几天，你乖乖在家。”渊慕泽走到床边坐下。
“去干嘛？”渊疑惑。
“和凤凰他们处理些事，很快回来。”渊慕泽轻抚对方头顶。
渊见他不想细说，也没追问。
“把我当小孩呢？”渊故作不满地给了对方一丁壳。
“谁让你比我矮。”渊慕泽笑着拉住他的手腕。
“谁想到你会长这么大只。”渊勾起嘴角，“去吧，等你回来。”
“别乱捡地上的东西吃，老七会给你送餐食。”渊慕泽笑着和他挥手。
“嘁，你才吃地上的东西，不嫌脏。”渊笑了。
当晚。
“不知道谁放在门口的，还是别去为妙。”谢必安拿着食盒，递过一张纸条给渊。
渊低头打开纸条，写着：
午夜，山洞。
看字迹，和上次送断刃来的是同一人。
渊脑海闪过什么念头，很快就压了下去。
“我又不傻。”他收起纸条。
谢必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吃完放门口，老八会来收。”
说完就退了出去。
“嗯。”渊啃着排骨，回答得很是敷衍。
午夜。
范无救看了一眼房内的人影，拎起食盒走了出去。
渊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声响，确定对方关好院门，立即闪身消失在房内。
“喵？”肉肉看着突然消失的人，顿时竖起耳朵。
“呜…”辛巴瞪大眼看看肉肉又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
阿福担忧地跑到他消失的地方闻嗅。
隐秘山洞。
“果真是你。”渊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还以为你不会来。”瑀黯露在外的暗红眼眸带着笑意。
“断刃哪找的？”渊开口。
“东西拿到不就好，干嘛刨根问底？”瑀黯挑眉。
“什么事？”渊不想和他打太极，直接切入正题。
瑀黯掏出一沓资料，“听说你想加入哨？”
渊垂目，这事就在两天前和那六人还有一诺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拿着吧，有这个你才进得去。”瑀黯又把东西往前推了推。
渊犹豫接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发现…”，瑀黯凑近，“莫征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渊的瞳孔瞬间收缩，“你在查他？”
“所以我算是你的同谋了吗？”瑀黯略微拉开距离，眉眼带笑。
“还有一事…”渊转过身，和对方面对面。
“你是我的哪缕魂魄？”渊暗红色的眼透过面具定定盯着他。
瑀黯同样暗红的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地魂和精、英二魄。”
“结界不是没有破损？”渊质疑。
“所以我是魂像，肉身依旧被困在结界。”瑀黯大方承认。
“你有□□？”渊挑眉。
“神界本就灵力充沛，何况在那待了快300年，想不要肉身也难。”瑀黯有些无奈。
“何时醒来？”渊看着他。
“与你同时。”瑀黯转过头。
“启建明有私生子？”渊打开资料，仔细翻阅。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瑀黯眉眼弯弯。
“这么假，那些人能信？”面具下的眉头深深皱起。
“有了记忆就是真的。”瑀黯抬手，渊往后躲。
瑀黯微微皱起眉头。
“我先看完。”渊低头。
资料上他的身份名为启时，是启建明和人类女人的私生子，启建明为了能继续待在参部，才一直隐瞒启时的存在。
里面还有启时的简述，他被养在科洛诺斯一家农户，这家农户在人界大战中全数身亡，孤苦无依的启时曾找过启建明想要认亲，启建明那时刚被任命为左相，为了自己的仕途不受影响，一直不肯承认。
直到启建明死讯传来，御军才在他房间的保险柜找到这份血缘检测报告。
启时现在才得知生父身亡，终于鼓起勇气申请加入御军，只为给那个冷眼相待的父亲报仇。
“真狗血，你想出来的？”渊一脸嫌弃。
“莫征看在启建明之前任劳任怨的份上，多少会为他的儿子开条路，不然如何做个明君？”瑀黯倒是觉得没有任何不妥。
“被自己生父拒之门外，他儿子还会为这个冷血的男人复仇？”渊不赞同。
“这要看你怎么演了，剧本在这，全靠你发挥。”瑀黯挑眉。
“我怀疑你在刁难我。”渊无奈妥协，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其他办法。
“不过这是启建明亲笔？”渊挑出一张署名是启建明的遗书。
“不论你信不信，这遗书真出自他手。”瑀黯摊手。
“所以启建明还活着？”渊瞬间抓住要点。
“你不是亲眼目睹他的死状？”瑀黯故弄玄虚。
渊彻底被他绕迷糊了，“你他妈脑筋急转弯呢？”
瑀黯笑出声：“进去自己确认。”
“真是信了你的邪。”渊无奈耸肩。
“想好要不要去？”瑀黯侧过脸。
“我有得选吗？”渊叹气。
一股黑色的怨力穿进他额头，瑀黯设定好的场景瞬间出现在渊的脑海。
“剧本写得不怎么样，场景到挺逼真。”渊已经感同身受。
生母失踪，生父对自己始终没有一个眼神，他满心哀伤埋葬了那家农户的家人，四处打工才勉强养活自己。曾经无数次抬头看向那座高塔，期盼有一天能站在里面俯瞰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地。
即便身世坎坷，但他心中毫无怨念，只希望能找到那个害死没见过几面的生父的凶手。
“噗，要是慕泽知道我成了启建明的私生子，能把我吃了。”渊面具下的红眸尽是柔情。
另一双红眸闪过低落。
同时，另一边。
“应该是他没错。”凤凰皱眉。
“啧，杀不死的蟑螂。”重明不悦。
渊慕泽皱眉，周身散发杀气。
渊回到冥府，瑀黯把那份伪造的资料带走，说是三天后让他直接去中枢报到。
渊回到冥府，坐在床边给萧游发讯息。
渊：萧泥鳅，资料我准备好了。
萧游：不是让我等你消息？这么勤快自己弄了？
渊：还要你帮忙提交到中枢系统。
萧游：自己不会弄？
萧游：白眼jpg
渊：冥界哪来的电脑？
渊：蠢不蠢jpg
渊：【图片】jpg
萧游：靠？中枢都是傻子？这份简述是哪个脑残做的？
萧游：你觉得他们能信？
渊：看爸爸的演技吧。
渊：跃跃欲试jpg
萧游：迟早要完jpg
渊对着两只小猫絮絮叨叨说什么，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又痛不欲生…
肉肉直接闭上眼，连回应都懒得有。
辛巴倒是饶有兴趣看着这个神经病，不时还喵喵和他对话。
阿福晃着大尾巴，歪头不解地看着床上自言自语的人，时不时伸出粉扑扑的舌头晃两圈。
“唉…演员不好当啊…”渊沮丧地躺到床上。
两天后，渊慕泽风尘仆仆回来。
“完事儿了？”渊对着水镜研究自己的表情。
“突然臭美？”渊慕泽脱下长氅。
“练习表情管理呢。”渊一脸愁容。
“干嘛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渊慕泽给两人斟茶。
“明天就得去中枢报到，这不是怕穿帮嘛。”渊端起茶杯，渊慕泽动作一滞。
“资料准备好了？”渊慕泽放下茶盏。
渊把资料的内容大致复述给他，渊慕泽的脸色越听越难看。
“启建明的私生子？你？”渊慕泽不满。
“知道你会反对，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渊无奈。
“你要找的凶手就在面前，动手吧。”渊慕泽一手撑头，趴在桌上对他笑。
“杀了我爸爸，你个歹人纳命来！”渊以手掌为刃，轻轻擦过渊慕泽白皙的脖颈。
后者耳尖迅速染上绯红，抓住对方的手腕，直戳自己心脏。
“助你一臂之力。”渊慕泽嘴角勾起。
“我可舍不得对自家小孩下手。”即将触碰对方身体的瞬间，渊迅速收回手指，拳面轻轻撞上渊慕泽结实的胸膛。
“但你舍得把小孩一个人丢在家。”渊慕泽垂下眼睛。
渊抬手揉了揉他脑袋，“让你尝尝孤守空床的滋味。”
“这滋味我已经尝了几百年…”渊慕泽顺势拉过他，把他锢在自己大腿上。
“干嘛干嘛？我要告你骚扰了啊！”渊眼睛弯成月牙，微微低头看着他的小孩。
“答应我”，渊慕泽摩挲着他后腰：“保护好自己，随时联络我。”
另一手抚过那枚小小的黑色耳钉。
渊眉眼温和轻轻点头：“你个跟屁虫到哪都甩不掉。”
“我用十年才找到你…”渊慕泽眼里满是后怕。
“让你担心了。”渊将额头和对方相抵，“绝无下次。”
“老狐狸的话能信几分？”渊慕泽眼神柔和。
渊慕泽突然屏住呼吸，耳根和侧颈瞬间通红，他感受对方湿润的呼吸一点一点靠近自己耳边。
“老狐狸唯独不骗你。”渊轻声细语，露出洁白的犬齿。
一张一合吐出的气扑倒渊慕泽侧脸，他忍住痒故作镇定。
温热和他左耳根相触，只那么一下就消失，渊慕泽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渊脸上挂着笑容垂目看着佯装镇定，但耳根早已红透的小屁孩。
“等你唤我。”渊慕泽双眼缱绻。
“别太想我。”渊眼神旖旎。
同一时间，中枢。
“进展如何？”莫征背对门口。
芦屋萨满转身关好门。
“源泉远远不够，力量很难稳住。”
“还需要多少？”莫征皱眉。
“就手头上这些…绝对不够。”芦屋萨满有些惶恐。
“那就去找。”莫征不快。
“是。”芦屋萨满低头。
“那两人呢？”莫征眯眼。
“应该还在冥界。”芦屋萨满回。
“应该？”莫征转身，双眼带着怒意。
“马上确认。”芦屋萨满迅速退出去。
第二天。
“怎么样？还能看出是我吗？”渊变换了形态。
红眸变成棕褐色，眼角的泪痣消失不见，鼻梁也不似之前高挺，黑色耳钉依旧挂在耳垂，只不过他用术法掩住，别人基本不会发现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整个人看上去中规中矩，放在人群能被淹没的样子。
个子大概170左右，瘦得像根竹竿，他认为这样才符合为活下去奔波的设定。
“实在是…”渊慕泽打量他，“太丑了！”
“这下知道爸爸的本体有多帅气了吗？”渊踮起脚尖给他一记丁壳，“不行，在矮点就得跳起来了。”
渊慕泽笑出声。
两人闪身出现在阿瑞斯那栋熟悉的别墅。
其他人早得到消息，提前偷偷进来。
“你谁？”萧游故作震惊。
“换个皮囊，就认不出爸爸有趣的灵魂了？”渊给他一巴掌。
“喜欢变装的怪癖，有趣个毛线。”萧游揉头。
“我可能出了这道门就会忘记你长什么样。”轩逸不住打量他。
“这样才好，免得引人注意。”渊很得意。
“我说你非得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顾天翊依旧不同意他进中枢。
“事已至此，反对有什么意义？”苏白屿捅顾天翊。
顾天翊一副辣眼睛的表情。
“有情况立马联系我们，自制机收好。”叶云沐柔声嘱咐。
“小心那个芦屋萨满，别随意在他面前使用力量。”华凌调查过这个人，他对灵力和怨力都很敏感。
“别睡太死，多点心眼。”墨子毅皱眉，眼里满是担忧。
“知道了知道了，早上刚被慕泽念叨，这下又一堆大妈念经。”渊掏耳朵，嘴角笑意不减。
“不遭人算计都对不起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顾天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可是老狐狸。”渊慕泽目光始终停在渊身上。
“哎~你懂我！”渊哈哈大笑。
顾天翊本还想说什么，硬生生被渊慕泽温柔的目光吓了回去。
其他人也默默别开脸。
“还好赶上了。”一诺气喘吁吁开门进来，“这个给你。”
这是块巴掌大的石头，上面的符文渊一眼就认出，“护心咒？”
这是用来挣脱控制用的。
“虽然可能没什么卵用，以防万一。”一诺打量他。
“不是我说…启建明好像也没这么丑吧？”一诺提出质疑。
“家家孩子都是捡优点长得？你这是偏见。”渊故作不满。
“行了，就这样子才不会沾花惹草，是吧？”周丞意味深长地看了渊慕泽一眼。
“说的好像我是个采花大盗一样。”渊小声嘟囔。
“难道不是？”苏白屿露出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
“行了，快滚吧，别祸害我们眼睛。”顾天翊看不下去了。
“掰了，有情况通知你们。”渊转身却又立马顿住，“对了，我现在叫启时。”
“快掰吧您嘞。”萧游对他挥手。
渊面带笑意出门。
“你就成天惯着他。”顾天翊不满地看了一眼渊慕泽。
渊慕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