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云亭在御前献艺，赢得了满堂彩。被赏金四十两，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赏赐，相当于现在十万元的购买力。
云亭最终还是没能一睹女帝风采，他被带到御膳房，准备晚上招待姜国使者的国宴。
搞了半天，就是让自己来当个甜点师傅，云亭很扫兴。
还是郝大基领路，这回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云公子这御前献艺，真是精彩绝伦。圣上和公主都是赞不绝口，日后若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咱家。”
云亭连忙道：“借公公吉言，日后若能发达，云亭自当感激不尽。”
说完便掏出二十两金子，强行塞给了郝大基。
“这是作甚，使不得…”
郝大基故作推辞，最后还是拗不过云亭热情，便就收下了。
云亭被带到御膳房，换上了专门的行头，距离晚宴时间尚早，他选择小憩一会儿。
……
“喂，醒醒。”
云亭正梦见和女帝切磋，就当大战三百合之际，突的一下，被一宫女叫醒了。
“你是不是叫云亭？”小宫女问道。
“我就是云亭，小妹妹有什么事。”
“那就行了，你起来跟我走吧。”
说完就自顾自的往门外走去。
云亭一脸的懵逼，这哪跟哪啊？
一旁御膳房的太监小胖子，赶忙过来，对云亭耳语道。
“这是二公主的贴身侍女司琴，找你定有要紧的事，你赶紧去吧。”
云亭心道，五公主倒是见过，这二公主我可不认识，但还是跟着司琴出了门。
在皇宫里兜兜转转好一会儿，云亭才被带入了漱毓宫。
这漱毓宫是二公主黎阳的寝宫，也称东宫。
姜国女帝迦摩觉罗羲和共有五女，取名为高阳、黎阳、昭阳、紫阳、青阳。
五位公主在皇宫之中分居这东、南、西、北、中五宫。大公主高阳为长，高居中宫，另外四人则分居其余四宫。
云亭被带到了东宫黎阳公主处，人被带到，司琴就出去了。
云亭独自站在大殿之中，看玉阶之上又有纱帘相隔，里间似有倩影闪动。
不等云亭分辩，里面就传出声音。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帘中女子说完便停顿下来。
云亭会意，便接着念道。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女子又道。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云亭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见云亭都能毫不犹豫的接出每首诗的下句，帘中女子便问道。
“公子可知这三首诗词为何人所作。”
云亭答道：“这锦瑟、青玉案花灯夜、将进酒正是在下所作。”
“这三首诗词气象万千，风格迥异，随便拿出一首便足够青史留名。诗中既有离愁别绪，又不缺慷慨激昂，实难想象是同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一起完成的。”
云亭心道，这女子果然内行。有此疑问，应该才情不低。
“姑娘过誉了，这三首诗词，乃是我一时兴起所作，算不得什么千古名篇。至于情感转变，全凭情之所至，有感而发而已。”
“若果真如此，云公子真乃至情至性之人，说是旷世奇才也不足为过。”
说完只见玉阶之上，一天姿貌美的娘子走出了帘子。
“小女子黎阳，云公子这厢有礼了。”
黎阳公主欠身行了个万福礼。
“公主大礼，云亭不敢当。”
“公子请。”云亭被邀请上座，黎阳公主亲自斟茶。
“今日听闻母皇，召云公子御前献艺，这令热水结冰的手段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看来这盛京之事，无论朝野内外，对于这皇族已经鲜有秘密可言了。
今日被女帝召见，这本是宫内之事，作为公主，知情也算合理。
但是，昨晚在潇湘阁内斗诗词，连这诗词的内容都已经呈报过来了，可见这大内行事时效性之强。
“山野草民，会些杂乱方术罢了。”云亭见黎阳公主称赞这造冰之术，便又谦虚了起来。
“云公子这等大贤，都能自称山野草民的话，那黎阳岂不是连这山野村妇都不及了。”
“公主言重了，您乃金枝玉叶，世间万一的翘楚，上连天听，下承司命，怎能和这山野村妇作比呢。”
“好生厉害的一张利嘴，难怪能令这秦淮河上的四位大家们，魂牵梦绕，投怀送抱呢。”
黎阳公主听到云亭的恭维话十分受用，旋即又调侃起来。
“公主言过了，云亭对四位先生仰慕已久，不过是诗词文友罢了，其间关系也是相当纯洁滴。”
云亭违心的话，张口就来。
“哦，这纯洁一词用的甚是新颖，不知所为何意？”
黎阳公主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鞭策，自然不懂这现代词汇。
“就是纯粹、洁白之意。”云亭连忙解释。
“云公子真乃大才，这遣词造句，果然信手拈来。”
“惭愧，惭愧。”
“今夜母皇亲设国宴，招待姜国来使。其间姜国第一文豪庄璧仁庄先生，会出席宴请。”
“到时庄先生定会与我西梁文人士子们，畅论古今，吟诗作赋，以叙这文人风雅。云公子这般大才，到时何不参与其中，也好彰显我梁国士子文人之风采。”
黎阳公主看似邀请，实则是在试探云亭才学的虚实。
若有这真才实学，你现在最好就给我露两手，如果是泛泛之辈，看你找何种理由推辞。
“云亭一介草民，寻章摘句，也是偶有所得，实难登大雅之堂。”
云亭以退为进，就待黎阳公主开口讨教了。
“公子毋要过谦，潇湘馆内，一人连点四盏花灯，这可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岂不闻云公子为这董、李二位大家，即兴所作的亭宛词和赠香君，更是风流应景的很。这等才华横溢的风流翘楚，如何登不得朝堂。”
“公主谬赞了。”
云亭有种裤衩子都被扒了的感觉，好在他脸皮够厚，能够继续矫情着。
“听闻云公子最擅长这，情之所至，有感而发。如今和黎阳共饮一处，是否也能发乎情一回呢？”
好家伙，看来云亭又得启动这中华小诗库了。
“公主见教，云亭自当尽力而为。”
说完便起身，踱起了小碎步。
一步、两步、三步、三步未半便转身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云亭这货，又厚颜无耻的借用了谪仙人大作，用来撩拨这少女心弦。
此诗一出，黎阳瞬间呆坐当场。只见她口中不停呢喃，反复体味着诗中意境，怔怔地出神了。
云亭见状，自知已然全方位拿捏。便上前故作询问，只是连喊了三声公主，才将眼前痴呆娘子，拉回了现实。
黎阳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端起桌上茶杯小啄了一口，来缓解尴尬。
“云公子风华绝代，黎阳钦佩之至。今日晚宴，公子定要出席，我到时自会跟母皇说明一切，公子且不可推辞了。”
与云亭相谈不过片刻，就见识到了如此才情。
此刻的黎阳如获至宝，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将眼前男子收入麾下。
“此诗可曾题名？”黎阳问道。
“还未曾题名。”
“公子应景而作，黎阳斗胆署名赠黎阳，不知以为何？”
“承蒙公主不弃，那便赠黎阳了。”
“不弃、不弃。”
……
姜国御花园，凤鸾殿。
女帝羲和正身着一袭金凤大红袍，在玉案前批阅奏章。
鱼幼薇则站立一旁，等待女帝问话。
“姜国使团可有动向？”
“姜国使团至下榻国宾楼，并无异动。只是三皇子昨夜带着秦无义去了趟秦淮河上的潇湘馆。”
鱼幼薇将昨晚潇湘馆内发生的事，向女帝作了详尽的汇报。
女帝听完，并没在意成桓和四少受辱之事，而是问鱼幼薇要了云亭所作诗词的抄本。
云亭所作诗词尽数被誊抄在宣纸之上，呈到了女帝案前。
羲和随即停下朱笔，认真看了起来。
“想不到这做冰棍的俏公子，还有这般才情。”
羲和也是当世文武兼备雄主，她能读懂云亭诗词之中文采。
“按你刚才所说，他的武学修为也是极高了。”
羲和一边拿着宣纸，仔细品味上面的诗词，一边向鱼幼薇发问。
“具体修为还不得而知，据影卫探报，此人能一击直创秦无义，虽个中存在诸多端倪，但其应该是个藏境高手。”
影卫是直属女帝的秘密机构，由鱼幼薇直接统辖。
听了鱼幼薇的分析，羲和旋即面色一沉，双眼浸透着寒光，一股强大的威压陡然而生。
“小小年纪，竟已达冲悉归藏之境。这文采武功具是了得，更兼这精奇的旁门方术。天下何时出的这等人物，此番入我梁国，不知是敌是友。今后你等务必好生留意。”
“属下遵命。”
鱼幼薇应声复命，随即又开口道。
“今日云亭去了御膳房后，又被二公主请到了东宫。”
“这丫头平时就喜欢吟诗诵词，想必是相中了云亭的文采，且由她去吧。”
女帝说完，便摆了摆手，继续鉴赏着手中诗词。
鱼统领见状，便识趣的退到殿外候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