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传闻
对这种反应,行歌只没有任何意外地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你是这种人,本宫真的很好奇,扮演这样幽怨的角色,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要说好处,倒没有许多。”既然已经被揭穿,柳清绯也不装了。
“这段时间,上门来关心我的人不少,当然——大多数是打着关心旗号来探听嘲笑的人。”
他学着行歌的样子靠在了椅子上,只是同样的动作,他做来倒是显得更加慵懒和优雅。
“清绯也没想到,我平日里人缘这样差,这皇都中来落井下石的人还不少。”
关于会有不少讨厌柳清绯之人上门来找他的不痛快,是两人都可以预见之事。
因此,那日出宫时,行歌才会问柳清绯“值得吗”。
她没想到柳清绯竟然会利用这些来冷嘲热讽的人收集情报,只得沉默着等他说下去。
“不过,托了他们的福。”他淡淡地一笑,“放松警惕之下,倒是告诉了我不少消息。”
“哦?”行歌坐起身来看向他,“什么消息?”
“殿下知道的,清绯虽然是个关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人……”
柳清绯这话还没说完,就遭到行歌猛翻白眼。
他柳清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不说他的情报系统和夜影有得一拼,这家伙连皇宫密道都熟悉得很,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晚上睡不着觉跑来夜探皇宫来着!
柳清绯倒是不介意她的反应,只是继续说道:
“因此,清绯的交友圈子里,也大多是这皇都中的闺中公子们。”
“前几日,兰台郡守的远房侄儿前来看完清绯,便带来了一个消息。”
听到这里,行歌眉心微微一动。
兰台郡?这不是大皇女的封地吗?
看得出她对这个消息的关心,柳清绯微微一笑,也不继续卖关子了:
“兰台郡今年,似乎收成不甚好呢……”
“兰台郡位处边境,收成偶有波动也是正常之事吧。”行歌听他这样说,虽未觉得其中有何古怪,但还是一边思考一边答道。
“殿下也这么觉得吗?”柳清绯举手,以长袖半遮面,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可是……兰台已经连续三年收成不好了呢……”
“……不对吧?”行歌这下反应过来了,“北夜近三年都未有大灾害,兰台郡怎会连续三年收成不善?”
“是呢。”柳清绯应和道,“若说是受劫掠……可兰台郡与南楚驻军相隔甚远,况且若是受劫掠,向朝中上报便是了,何必遮掩呢?”
“你倒是很笃定地说是遮掩啊。”行歌挑眉看他,“这就有点意思了……兰台为什么要连续三年谎报收成情况?”
“殿下觉得呢?”柳清绯不答,只是看向行歌反问道。
“若是要本宫说,谎报收成自然是为了截收粮食,但连续三年截收粮食的话……”行歌冷笑一声,“只怕本宫的好皇姐,对手中握着的兵权还不满足,想再往上添点数了吧?”
“待殿下秋巡回程,便是年节了。”柳清绯缓声开口,“每逢新年宫宴,各郡都会回皇都述职,怀王自然也会回来。”
“所以到那时候,本宫就可以看看这位大皇姐究竟想做些什么,而本宫的母皇,到底还决不决定继续放任她。”
“既是如此,殿下就要早做准备了,是吗?”柳清绯笑道。
“若是陛下想要对怀王殿下动手……就算只是敲打,只怕怀王也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有所行动。”
“现如今已是十月……兰台偏远,想来再过不久,怀王殿下便要出发朝皇都来了。”柳清绯意有所指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行歌。
“而殿下您秋巡的路线,或许能在中途遇上怀王也说不定呢?”
行歌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遇上夜追云,自然是能试探就试探,但更重要的是——
如果掌握了夜追云的行踪,那么一旦夜追云离开兰台郡,就可以安排夜影的探子趁虚而入,进入兰台郡一探虚实。
这些年,兰台郡一直是铁板一块,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削弱夜追云的势力,绝对是一次
行歌沉吟了一刻钟,才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本宫知道了,多谢你的情报。”
“只要对殿下有所作用,便不枉清绯在家中关上这段时间了。”柳清绯笑意盈盈地为她重新斟满茶盏中的水,随后举起自己手中的茶盏向行歌示意。
“秋巡之事,清绯不能为殿下送行,便以茶代酒,在这里遥祝殿下一路顺风。”
行歌也端起茶杯来,与他碰杯:“借你吉言。”
……
行歌回到宫里,便开始安排起来。
“夏至你肯定是要跟我去的,记得把行李收拾好,要把你的那些东西都带上……”
行歌正坐在书案一边思考一边对夏至交代的时候,她听见夏至小声地发问:
“殿下,那正君呢……?”
行歌怔了一下,她看向夏至问道:“什么?”
“正君啊。”夏至看她似乎还没明白过来的样子,又重复了一句,“您秋巡不带正君一起去吗?”
“当然不带。”行歌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母皇从前从未带过后宫前去秋巡,本宫当然也不能带,再说了,秋巡之路未必有那么安全,没必要让正君也去。”
“殿下就不和臣侍商量一句?”
行歌身后传来一声清淡的询问,夏至一听到对方的声音脸色就变了,连忙躬身行礼:
“见过正君。”
“夏至。”楚溪辞淡淡地向她点头,“你先下去好吗?我和殿下有些事要谈。”
“是。”夏至悄悄望行歌一眼,见她点头,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行歌倒是不慌不忙,她直到楚溪辞走过来靠近坐在她身边,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殿下要去秋巡之事,是正事,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楚溪辞淡淡问道。
“还是说,殿下发觉了,您与我新婚燕尔,这会丢下正君出门,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了?”
行歌噎住,楚溪辞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一针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