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把衣服脱了
连箫再进来的时候，便是一片狼藉的景象，而自己的主子则坐在地上。
“公子！”他低呼一声，连忙过去查看，“您受伤了！”
说着连箫就要重新打开药箱，而苏寒星则按住了他的手。
“别管这些。”苏寒星低声说道，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刚刚他撕下来的，浸透了行歌血液的布料，递给连箫。
“把这个送回影所，让他们尽快确认。”他顿了一顿，又强调道，“你亲自去送，保证中途没有任何人经手。”
“是。”连箫知道兹事体大，连忙取出一个特殊的金属盒子，将布料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再仔细密封好，朝苏寒星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待他走了，苏寒星才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袖边的血迹，眼神复杂。
……
行歌刚回到寝殿，夏至就连忙扑过来：“殿下！您没事吧！怎么衣服破了？！还有血！”
“冷静点，夏至，冷静点……”行歌小声安抚她，“我没事，误伤了一下而已，已经包扎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换套衣服就行了。”
夏至仍旧将信将疑：“您确定没问题吗……”
“哎呀真的没事。”行歌一边说着一边让她回去睡觉，等到夏至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寝殿，行歌将门关好，这才唤道：
“景墨。”
景墨落在她面前，刚刚跪下，就听见行歌对他说道：“把衣服脱了。”
“？！”景墨猛地抬头看向行歌，哪怕蒙着面也能看到那双琥珀色眼瞳中的震惊。
嗯？猜错了吗？不是景墨？
行歌回想着之前杨文雪和她说过的那个被鞭打的黑衣男子，推测对方应该是景墨才对，但是看景墨这个震惊的样子，难道受到鞭打的不是他吗？还是说那天真就是偶然事件？
今天苏寒星这事倒是给她提了个醒，以前的夜行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苏寒星也好夏至也好似乎都只是片面之词，而景墨……或许他会是个突破口。
不过话都说了出口了也不能撤回啊……行歌保持面上的平静，又说了一次：“把衣服脱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被打的黑衣男子是不是他，总之先确认一下再说。
“……”景墨在她说第二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解衣服了，他沉默着脱了上衣，看着倒是又回到了之前沉稳的状态里——如果手不抖的话。
嗯……让他把衣服脱了，还真就只脱衣服啊。
等景墨停下动作时，行歌看着面前的人想到。
景墨脱掉了全部的上衣，上身赤裸，脸仍旧蒙得严严实实的，以至于让行歌很突兀地想起那个笑话——
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应该先遮哪里？
她连忙把刚泛起来的笑意憋回去，假意咳了两声，站起来走近了一点观察。
景墨的身体基本上和她推测得一样，常年在暗处，肤色略显苍白，身材劲瘦肌肉分明，胸线腰线流畅优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其上有不少疤痕。
从愈合程度来看，基本上都已经超过一个月以上，从形成痕迹上看嘛……行歌观察得入神，忍不住把手放上去细细抚摸。
这个应该是刀伤，这个刀口这么小的应该是暗器？这个一看就知道了——是烫伤，这些在背上重重叠叠的……
行歌目光微凝。
这是鞭子留下的痕迹。
景墨已经尽力保持镇静了，但他感觉自己还是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殿下，为什么，突然……要他把衣服脱了？还……把手放在他身上，难道是……要他侍寝吗？
景墨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从身后投来的目光和触摸令他羞耻不已，但那个隐秘的猜测却让他隐约觉得有些开心，却又感到了几分自卑。
他身上的疤痕，看起来很丑吧……
行歌却不知道她摸了景墨两下，对方就脑补了一大堆，她只是在对着这些鞭痕深思。
这可不是普通的鞭打痕迹，从现有的痕迹来看，鞭打他的人使用的至少是带有倒刺的鞭子，有一部分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新了，但深度却是普通皮鞭做不到的。
那么，就只有——带有倒刺的金属鞭。
行歌为这个猜测深吸了口气，这样的东西可算不上惩罚道具而是刑具了，而且从鞭痕交叠的程度来看，打他的人绝不可能会是夜影或是影卫里专职惩戒的行刑官。
这些鞭痕随意且大部分集中交叉在背中间，绝不是惩戒的行为——因为这样会把人打死。
有经验的行刑官会从背的上部开始抽，然后一条接一条，每条鞭痕平铺开，不留缝隙，也不重叠，铺满了之后再重头开始抽。
这样才能保证受刑之人能够撑到最后，而不是半路就被打死了。
景墨能活到现在，也还真是命大……又或者说他得感谢原来那个夜行歌不会武功——看力度她应该就没怎么锻炼过，否则景墨早就被活活打成两截了。
行歌一边感叹一边戳了戳他的伤口：“疼吗？”
景墨随着她的动作，身体一颤，低低地喘息了一下。
“……已经不疼了。”他说道。
已经不疼了啊……这说话的艺术。行歌想着转到他前面来，正要说话：
“景墨啊……”
这句话她只说了半句，然后目光就落在了对方的左胸前。
之前她还以为是没看清楚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现在她确认了。
“景墨……”行歌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左胸前，心脏的位置，那个红点……是痣吗？”
景墨琥珀色的双瞳快速闪动，本就强作镇定的他现在连耳尖都红了，原来略显苍白的肤色也染上了一层粉色。
“回殿下。”他深深地埋着头，看起来恨不得到埋到地里去，“那个不是痣……是守宫砂。”
正因如此，他没看到行歌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倒退了好几步，扶着床柱慢慢坐在床上。
……不是吧，那玩意真是守宫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