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要上朝的？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查看和南楚往来的礼单来了？”次日清晨，夏至一边替行歌梳头，一边问道。
“怎么？不好拿到吗？”行歌坐在镜前问道。
“倒也不是。”夏至摇了摇头，迟疑道，“只是您若要去查礼单，需得去礼部查询，而礼部尚书此人……向来与殿下不睦。”
“这是为何？”她这话挑起了行歌的兴趣，什么叫向来不睦？
苏寒星和夏至都说过原主的作风：仁慈宽厚、平易近人、柔顺善良——在行歌看来就是软弱无能的美化罢了，按理说这样一个性子的人，且不说招不招人喜欢，但总归不会随便惹事。
而礼部又是六部中实权最少的，怎么会去得罪一位皇女呢？
“以前是因为殿下总有些贪玩偷懒……曾在祭礼上睡着过去。”夏至偷偷看了行歌一眼，小声说道，“且以前的殿下多思敏感，容易落泪，礼部尚书觉得您……肖似男子，难主大局。”
“脑瘫一个。”一听这话，行歌立刻张口骂道，“爱哭也算毛病？神经病。”
“殿下，用词文雅……”夏至无奈，“其实也不止这个，以前的殿下……嗯，也是很喜爱容貌俊美的男子的，似乎是一年多以前吧？有一次殿下在宫外，被礼部尚书撞上了，所以觉得殿下行为不检。”
“嗯？”行歌意外地问道，“本宫‘以前’也经常跑出宫去玩吗？”
“这……奴婢是在一年前才被苏公子调来伺候殿下的。”夏至摇头道，“以前的事，奴婢也都是听说，不知真假。”
一年前被苏寒星调来？行歌心中微微一动，原来那位夜行歌，和苏寒星还没有好到那份上吧？
“奴婢只知道您从前和柳清绯公子关系很好，常常登门拜访，被礼部尚书上书过好几次，本来在您亲事定下来之后稍微好一些了，但昨夜之后恐怕……”
该来的总会来，行歌头痛地按住太阳穴：“……她怎么知道的？”
夏至小心翼翼地开口：“……昨夜您在南楚使臣接风宴中途离开，与个小宫侍在藏书阁寻欢作乐之事被禁卫军撞见，阖宫都知道了。”
“阖宫皆知？”行歌眼神微冷，“看来我这个太女积威不多啊。”
撞破主子的好事居然还敢传出去，不是嫌命太长就是背后有人撑腰呢……
“唉……殿下这段时日辛苦，若是想要轻松一二，也是人之常情。”夏至一边叹气一边给她端来一杯清茶，“只是殿下如今是太女，还请您务必要注意声名……”
“只怕我注意也没用。”行歌意有所指地说道，“苏寒星都没把这消息按下来，想来不是普通的宫中流言吧？”
“这……夏至斗胆猜测，是四皇女殿下……齐王殿下所为。”夏至谨小慎微地开口。
行歌将茶盏放下，轻哼一声：“果然是她。”
对这个结果她倒是不意外，自从那天夜随月像个疯狗一样找行歌麻烦，她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倒不如说夜随月只敢暗着搞小动作，没有明着针对她令行歌觉得有点意外，想来那天皇贵君应当是仔细敲打过自己的女儿。
夜随月的小动作行歌不放在眼里，比较奇怪的是苏寒星，这种事他没出手，是觉得没必要吗？还是另有所图？
见她没生气，也没打算去找夜随月的麻烦，夏至松了口气，安慰道：“左右礼部尚书所言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污名，殿下身为储君，皇上都不曾斥责您，殿下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没事，就算有什么影响，那也是苏寒星该担心的，与我无关。”行歌无所谓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收拾好了，咱们就去礼部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夏至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一下跪了下去：“殿下恕罪！”
“怎么了？”行歌疑惑地看向她。
夏至闭了闭眼，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口说道：“夏至忘了……皇上昨日下令来，说殿下既然已修养好，今日便要上朝了。”
行歌沉默：“……几时上朝？”
夏至埋着头：“卯时三刻。”
行歌继续沉默：“……现在几时。”
夏至头埋得更低了：“寅时五刻。”
“……这不是马上来不及了吗！”行歌猛地一下站起来，夏至也随着她急急起身，没想到的是她想了片刻又坐了回去。
“好烦啊，要不直接翘掉算了。”行歌一副摆烂的样子，甚至还把桌上的茶重新端起来准备喝。
一想到上朝要被礼部尚书指指点点，她就不是很想去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
这可把夏至急坏了，连忙把她拉起来：“这怎么行！殿下！我们现在赶过去是还来得及的！”
“真的不能不去吗？”行歌假装可怜看她，“如果迟到了岂不是又给礼部尚书小辫子抓？”
“您不去才是真的给她小辫子抓呀！”夏至用尽全力把行歌从凳子上拖起来，顾不得许多，一连小跑地推着她出门。
“哎我知道了……你别推我了。”行歌被她推得踉踉跄跄，忍不住回头看她，“这样容易摔倒，或者撞到人……”
她话音未落，就砰地一下撞进了一个男人怀里。
“痛……”来人身量极高，她这一下用额头撞在了对方的锁骨上，行歌忍不住低叫了一声，怀着怨气叫人，“夏——至——这是第二次了！你撞你的就算了！怎么还带上我！”
没想到夏至比她的反应更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夏至见过右相大人！”
右相？行歌揉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才看清对方的样貌。
男人看着约莫二十七八上下，身着丞相朝服，相貌看着倒是儒雅沉稳，但身材却比这个世界的男子更为高大，比行歌都高了一个头。
这位右相即使身着宽大的朝服也看得出其肩宽腰窄，再加上行歌刚刚无意中撞到对方时摸了一把……
嘶，这个肌肉，身材真是好得过分了啊……这个国家的文官也这么爱锻炼吗？要不是时机场合不对，行歌铁定要吹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