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去你妈的臣服
虽然心中疑惑，不知道光明会为何会给自己打电话，但楚天阔还是如实回答道:
“我是。”
“长安城现在起雾了吗？”阴沉沉的声音问道。
楚天阔眉头紧锁。
他看了眼四周，大雾从城北方向蔓延了过来。原本霞光万道的晴朗天空，此刻却变得十分阴沉。
路灯孤零零的亮着，湿重的雾气扑面而来，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细小的水粒打在皮肤上。
“是的！”
楚天阔心里纳闷，前后还不到十分钟，天气怎么变化得如此之快？
“他们来了！”电话那头说。
“谁？”
“杀你的人！”
楚天阔头皮一阵发麻！
大雾彻底降下，他所在的位置被乳白色的迷雾笼罩，十米开外已经看不清路了。
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原本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他一个人！
马路两边的路灯不停闪灭，发出丝丝的电流声。楚天阔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爬了上来。
“快跑吧，冲出迷雾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楚天阔也顾不上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哒哒哒哒……
乳白色的迷雾中，回响着奔跑的脚步声，就仿佛置身空旷的密室，脚步声往来反复的回荡。
而且越来越响！
他一口气跑了十多条街区，终于看到了宋德斌家的那栋房子。
他翻墙进了小院，使劲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
他又沿着墙根来到餐厅的窗外，看到两男一女正在吃晚饭。
“小斌斌，你在看什么？”风姿卓绝的女人放下筷子问道。
埋头扒饭的宋德斌，破天荒没有反感女人这样称呼自己，而是面带一丝疑惑。
“我怎么感觉外面有人盯着我？”
女人朝窗外看去，除了满天繁星和一轮白月外，其他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人啊？”女人说。
“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宋德斌冷漠的回答。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说她也是你妈！”
宋宪一拍桌子，显然宋德斌对后妈的态度，让老宋头儿很不满意。宋德斌将筷子一扔，留给老爹一个后脑勺。
“难道阿斌他们看不见我吗？”
楚天阔站在窗外，将屋子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使劲拍打窗户，大声喊着:
“阿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宋德斌跟没有听到一样，回卧室去了。
风姿卓绝的女人白了宋德斌一眼，端起自己的餐盘朝厨房走去。
他们都没有看到楚天阔，也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
虽然只隔了一扇窗，却又好像身处两个不同的时空。
“怎么会这样？”冷汗从楚天阔额头上流了下来。
“迷雾？我还没有跑出迷雾的范围！”
楚天阔转身离开，径直从宋德斌家绕了过去。
哒哒哒哒……
脚步声再次在迷雾中回荡起来。
又不知跑了多远，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原本亮着的一排排路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可迷雾还是呈乳白色。
那么光线是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
乳白色的浓雾开始搅动，就好像有人用勺子，在快速搅动锅里的牛奶。
一个巨大的旋涡出现，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立在马路中央，挡住了楚天阔的去路。
……
英灵殿的那间密室。
大长老张开双臂，慷慨激昂的，像吟游诗人颂唱史诗:
一个诸神颤栗，华夏依然的伟大时代！
其余长老也站起身，他们双手贴胸，仿佛宗教仪式般，跟着大长老一起吟诵:
“华夏依然在！”
仪式结束，众长老刚走出密室，就听市长郑殿奇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尔敢！”
紧接着，郑殿奇的身影突然消失。
“竖子狗胆！”
“当我华夏无人么！”
其余长老纷纷暴喝，身形也随即消散。
……
旋涡中心，白色的光芒由弱渐强，最后演变成刺眼的太阳。
强大的威压，潮水般从旋涡中扩散而出，将楚天阔压得当即跪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团棉花状的云朵。
云朵从旋涡中挤了出来，在楚天阔前方不远处，凝聚成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
他笼罩在刺眼圣洁的光里，分不清是人是鬼，是男还是女。
就像云一样向前飘来，然后探出雾状的大手，抓住楚天阔的脖子，朝旋涡中拉去。
楚天阔拼命挣扎，但好像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他想呼救，脖子又被那只雾状的大手捏住，沉重的窒息感使他无法开口说话。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半个身体，被拉进了旋涡。
突然，一幅震撼的画面撞入他的眼睛:
一望无际的冰海，银河贯穿长夜。幽蓝的海面上，一轮白月孤寂的挂在半空。
无数的人赤脚跪在冰面上。
他们身着怪异的朱色长袍，梳着高高长长的发髻，千人一面的戴着惨白的面具，面朝天上的白月长拜。
似乎在举行某种隆重且神秘的仪式。
数量如海沙的灰狼，在冰面上如骏马般驰骋，声势浩大，在身后掀起冲天的雪尘。
雪尘中，是一驾如山巨大的神撵！
狼群拉着神撵，向着白月所在的方向，在广阔的冰原上极速滑行。
神撵上，长长的经幡一样的红色布条，被疾速产生的风向后吹去，发出震耳欲聋的猎猎风响。
楚天阔心头巨震！
到底要何等傲世的权能，才配拥有如此浩大的阵势。即使是世界之王成吉思汗重临人世，在神撵的主人面前也会相形见绌。
窒息，沉重的窒息。
楚天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
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涣散混乱，就在眼前即将陷入黑暗之时，神撵中突然传来一道古奥威严的声音:
“臣服！”
与此同时，又一道愤世嫉俗般的咆哮在他耳边炸响:
“去你妈的臣服！”
威压如潮水退去，眼前再次恢复光明，楚天阔捂着脖子趴在地上干呕。
“来都来了，就永远留下来吧！”
九道如烈阳般燃烧的身影，悬浮在长安城的九个方位。市长郑殿奇挡在楚天阔身前，挥刀向旋涡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