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外的重逢
“滴，滴”，电子钟的声音流转着，我独自蹲在房间的一角，眼神有些迷离。
回想之前，我还在思考离开城市后去往何方，偌大的世界容不下弱小的自己，我曾以为自己是心存大义的武人，如今却被戏谑的当做欺辱的对象。
我等处于江湖，却终究成为了江湖的泥土，曾经无依无靠的自我，也需要用坚实的拳头，打开一条自己的道路。
我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当门开启的那一刻，我的心弦紧绷，杂乱无章的说话声打破了沉默。
那一刻，我只是关上了门，昏暗的灯光，却让我看的更加清晰，我只想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何那样红。
耳边听着他们的叫喊声，却让我愈发愤怒，我将心中对于江弧的愧疚，对父亲的不满，对懦弱的反感全部聚集在拳头上。
我是武人，但不代表武人没有底线。
当我如释重负，走出了小屋，久违的，我露出了笑容，在那个街边放声大笑。
而那时，我只想回到医院，告诉那个孩子，我没有放弃，鼓励他继续学拳，让他不再彷徨。
记得很清楚，在出租车上，我一直对着司机说着自己的经历，自己如何打赢那些贩夫走卒，甚至给钱的时候紧紧的拥抱了他，甚至没有找零。
医院，不同以往的平静，今日的门口，竟被人堵的水泄不通，远远还能听到警笛声。
“年纪轻轻，怎么就……唉。”
“是啊，可怜也蛮可怜的，听说父母都没有。”
那一刻，我内心抽动了一下，我转头看向那两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
那俩人看了我一眼，“有个小孩，从天台上跳下来了。”
我的脸开始不自觉的抽动着，拨开人群，奋力往里挤，却被挡在了警戒线前。
远远的，我看见地上有块白布。
我冲开了警戒线，却是一个又一个迎上来的警察，“让我过去看看。”
围堵着，一件件警服，如同高墙，“让我过去看看！那孩子……那孩子。”
拨不开的是人群，放不下的是人心。
坐在几个审讯的警察面前，我沉默不语。
“你认识那个孩子吗？那个叫江弧的孩子。”
直直的，看着地面。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认识他的亲人吗？”
直直的，看着双手。
“说话！”
直直的，看着两件警服。
“我不知道……”
我要求，看一眼他，看一眼那个孩子。
一张生硬的台子上，一张白布盖着一个幼小的身躯，当白布掀开，引入眼帘的是一双紧闭的双眼。
我绷不住了，哭了，在众目睽睽，在面如死灰前，放声大哭。
生命中总有一段时光，用来回报奉献，在人生道路的两旁，绿草繁茂如茵，当树梢透过的阳光慢慢靠近，我跪倒在地上。
神啊！为何不曾宽恕我。
口袋里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放在了台子上。
我踏上漫漫归途，只是为了再见他一面。
踏上漫漫征途，只是为了向他挥手告别。
他好像曾经站在我的面前，双手紧握击打着白色，累倒又站了起来，他笑着转身看向我。
如今在那个空荡荡的武馆里，只能看见堆在角落里的啤酒罐子，听见止不住的抽泣声。
神啊，为何不曾宽恕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在剧烈的头疼中醒来时，阳光早就闯入了没有玻璃的门。
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也正是这封信，让我彻底清醒了。
他们找到了我的父亲，这是信上所说的，并以此要挟我，凑齐20万债款，在一处郊外的工厂交易。
我的全身发抖，拳头紧握，手中的信也在不住的抖动着。
心里只想着报仇，报仇，报仇。
做个了断吧，那日的武馆平静，但我决定不在逃避。江弧没能撑过的一切，做师父的又怎能轻言放弃。
那一个夜晚，我掏出了日记本，短短写下了一句话：再见，江湖。
我拿出了储藏着的，阿爷留下来的长棍，上面还刻着些字，用布擦拭着，直到上面我的名字显露。
我看着两块立牌，阿爷的一块，江弧的一块，续着香，三柱又三柱，直到太阳又一次打破黑夜，我最后一次续上了三柱清香，离开了武馆，背着一个长长的袋子。
生命的意义超越了时间与死亡，物质和精神也将会传承给身边的人，如同一首歌。
我们踏上漫漫归途，只是为了再见一面。
我们踏上漫漫征途，只是为了说声再见。
那个荒芜的郊外，草却格外的高，废弃的工厂，爬满了藤蔓。
大门敞开，似请君入瓮。
十面埋伏，我胸怀正义。
看着工厂里的人，面目可憎，手中还拿着各式武器。
“二十万？你想得美！”
我扯下了背着的长袋，抽出来长棍，只是可惜是根棍子却不是长枪，但今日我终要以长枪的姿态，为自己也为武术正名。
百般兵器，长枪为王。
手中长棍似游龙，激起惊涛，世间繁杂束缚不了我，心中的义早已超脱恐惧与无助。
从武侠小说中看到的英雄大侠，如今似乎不再是虚假，心中的义也在此刻抒发，这是为了那些被你们欺压，从此无法抬头，无法反抗的人们，接下我的愤怒！
尘土扬起，只能听见棍子摩擦空气的声音。
尘土散去，一人一棍一堆一声叹息而已。
“现在轮到你了。”我将棍首，指着那个人，他们所谓的上司，老板。
“冷静，冷静啊小伙子。”那个人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不那么好看。
“你忘了吗，你的父亲还在我们手上呢。”
我冷笑三声，“好啊，等我收拾了你，将那老头也一顿痛扁！”
那个人，听见此话，先是沉默，然后嘴角渐渐上扬，“好啊，这出戏，我是非看不行了，带上来！”
几个人，围着一个长发凌乱，两鬓斑白，胡子拉碴的人，来到我的面前。
“介绍一下，这个人叫项晨，你的父亲。”说着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知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情形吗？一个流浪汉一样，蹲在一个赌场的角落，因为没钱还向赌场借的钱，都出不去门。”
我看着面前这个最陌生的亲人，不知说什么好。
当他身边几个人走开后，他却先开了口。
“他们……帮我还了债，还告诉我，只要……只要打赢了你，不仅会将以前的债一笔勾销，还会给我好几万。”他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儿啊！帮帮爸爸。”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枉为人父的东西，我这就亲手……亲手为我项家为武术界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