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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5 章 【番外】佛子欲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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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样一捂嘴,倒是给钟言吓得不敢声张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为何这样?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事,又像是刚刚遭受了不可言说的惊吓,战战兢兢,哆哆嗦嗦,让人不免心酸。

    “老人家,您不用怕,我只是问问。”双手摸向头顶,钟言说完就放了心,还好,自己并没有现出鬼形,不是自己吓着了她。如今他已经不怎么露馅儿了,除了情绪过于激动或气息虚弱,都可以很好的做人。

    “你,你问什么?”老妇看了看他身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下,“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走错了路?要让人带你离开?那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去村口。”

    “不是,不是。”钟言连忙摆手,原来她当自己是迷路之人了。不怪她认错,自己这身衣裳出现在南山本身就很少见,一眼便知不是这附近的人。

    “那公子是……”老妇借着旁边的火堆光亮重新打量他。

    钟言心思一动,说道:“我是为了村子里的怪事而来。实不相瞒,我祖上曾经传下过几样法器,所以才能有如此胆量,可是问了好几个人都不肯细说,还请您帮帮我吧。”

    “这……”老妇思索,而后看向周围,“您跟我来吧,去家中说吧。南山里多得是野兽,特别是野狼和熊皮子,天寒地冻要吃人。”

    不知是不是她说得可怕,钟言还真听到了几声狼嚎,声音苍凉悠扬,穿透山间雾气和峰峦直达耳边,好似那看不到尽头的山上藏着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时时刻刻偷窥村民。钟言不怕,他完全杀得死狼群,但老妇恐惧,最后只好跟着老妇回到家中。

    村子里的火把也在这时点燃起来,这让钟言十分不适。在佛寺中是通明点灯,无论是香客的香油灯、海灯还是树屋里头,总是那么明亮,从来没缺过蜡烛。可他放眼四周,竟然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用木柴、木炭,所以看什么都不太清楚。

    钟言用了些时间才适应,和大和尚过好日子过得太舒坦,他原来已经忘记外头的人怎么生活。有些人家根本不会花钱去买蜡烛,故而真正能坐下来读书的人全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白日里不用做农活,天黑后还有点灯的钱。

    “这是水,喝吧。”老妇颤巍巍地端过来一杯水,“只是我家里没有吃的东西,小公子要饿肚子了。”

    “没事,我……”我早就习惯饿肚子了,钟言虽然这样想但是不敢这样说,装模作样地拿起不算干净的茶杯,假装喝了一口,“我不饿,老人家,您这是自己住吗?”

    老妇坐在旁边,时不时叹气一声:“不是,还有我儿。”

    “那为何见不着他呢?”屋内破旧且窄小,钟言一眼看完也看不到第二个人,但是却瞧着墙上贴了红色的彩纸和对联,倒是很喜庆。老妇暂时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针线,在异常昏暗的屋里认认真真地缝着什么。

    “您的儿子呢?”钟言再次开口,这村子好怪。

    “他去接他婆娘了。”老妇终于说了,“今日或许就是他成亲的日子呢。”

    “啊……居然是好日子。”钟言连忙在身上乱摸,可是居然摸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没法给人家做贺礼。但脑子忽然清醒过来,首先老人家说的是“或许就是”,也就是说,也有可能不是成亲的日子。再者,无论是屋里的装饰还是她的情绪,都不像是要办喜事啊,怎么还有悲苦之色呢?

    “这又是什么?”钟言将手伸向她手里的东西,一摸,“是衣裳?”

    确实是一件衣裳,但是又和钟言见过的任何一件衣裳都不同,它似乎是布头拼凑出来,却是双层,里面夹着厚厚的干草以及胶泥。布料非常薄,可塞满了就显得厚许多。这到底是什么?这样沉,穿上还怎么动?钟言很不明白,可等来的却不是老妇的回答,而是房门的打开。

    伴随着房门被推开,两个人进了屋子,将南山的狼嚎和山风都关在外头。这屋子里的人回了家,钟言是客,应该起身行礼,可是他刚刚站起来就听到了那男子的问话:“娘,您怎么还在?”

    啊?钟言一个激灵,这是吼自己还是吼别人?若是吼别人,那老妇可是他的娘亲啊,他怎么能这样?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了,还有几针没缝完。”老妇头也不抬地说,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一定是这番话,“接回来了?”

    那男子像看不到钟言似的,只是狠狠瞪了一眼就走到了老妇面前。就在钟言以为他要出手打人时,那男子双腿一软,生生地跪在了老妇面前,咣咣地用力磕头:“娘,孩儿不负所望,将婆娘接回来了!从此您就放心吧!”

    跟着男人进屋的女子也不多说,绕过钟言,走到老妇面前跪下磕头:“娘,您就放心吧。”

    这又是为何啊?钟言实在不懂。他看过的经书和医书数都数不清了,没有一本能讲明眼前到底怎么了。到这会儿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大和尚差得太远,还没摸到婴孩消失的关窍就被迷糊住。而那慈善的老人家也没有责怪,只是好好地看了看眼前的孩子,随后穿上了那件厚重却不怎么保暖的衣裳,和钟言擦身而过,打开了房门。

    她要走?她这时候要走?不行!这时候正是寒冬腊月,先不说外头的野狼会不会吃了她,她绝对活不到明日的五更,会被活生生冻死啊!钟言猛然间一阵难过,赶紧出去追,可是刚刚迈出房门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子,一晃而过。

    就是它!这是鬼!钟言除了闻到了血腥气更感受到了怨念,换了方向追了过去。老人家你撑住,等我杀了这恶鬼就回去找你!

    另外一边,清游刚刚坐下,手里的佛珠却怎么都拿不安稳。他越想控制自己不去想什么,就越是想着什么,小饿鬼的出现总是能轻而易举让他分神。眼下他还和自己闹脾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唉。

    “大师,喝点水吧。”老人就是刚刚那位长者,“家里没什么吃的喝的,您将就些。”

    “无妨,有您这杯水就足够了。”清游双手合十谢过,四周实在太过破旧,冷风从四面八方往里钻,“还请您将村内的怪事说说吧,若我能今夜破解,说不定就能多

    救几个孩童。”

    “唉,大师您是心善啊,一心为民除害,可是……实不相瞒。”老人面色紧张,眉心纠结成一团,双手因为害怕而拿不稳茶杯。杯子里的水在晃动中不断洒落,在残旧的木桌上成为一片,清游立即将手放在他的头顶,默默地念起经来。

    在清游的经声中老人逐渐平稳了下来,胆怯从体内驱除,他得到了佛子的庇护。等到这阵战栗停止他才重新开始说话:“大师别怪罪,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害怕了。其实,有人见着过偷婴孩的鬼,那真的是鬼怪啊,不是山里的野狼野猪,是咱们杀不死的东西。”

    “有人见过?”清游一边问一边警惕四周,若是真有鬼怪,那为何自己感受不到呢?

    老人喝了一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道:“说是一个很瘦很瘦的妇人,但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那妇人鬼钻进别人的家中,将襁褓里的孩子偷了出去,趁着黑,一个劲儿往南山里头飘。谁也追不上,谁也不敢追……还有人见着那鬼吃剩的骨头,小小的骨头,还软着呢。恐怕那鬼偷走的孩子都救不回来了,已经成为了鬼的饭菜。”

    “吃了?”这会儿轮到清游紧皱眉头。要真是恶鬼成煞,那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逃不过去,遇鬼者不可能有活路。要是只吃了婴孩,不吃其余,那这恶鬼的怨念究竟是如何凝成的?还是说……另有隐情?

    “是啊,恐怕都给吃了。大师若是能杀掉恶鬼就是大善行一件了,是修了大功德,怕就怕恶鬼怨气极深,已经成了气候,不好杀啊。”老人说完看向不断晃动的木窗和破损的窗户纸,“天都这样黑了,恐怕那鬼又要出来,千万别找我,千万别找我啊……”

    “您不用害怕,小僧既然已经来到,今夜绝不会让任何人死于鬼的手中。”清游只能先安慰他,忽然间看到他的嘴里有什么东西晃动了,紧接着那东西就掉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掉在了木桌上。

    “这是……”清游马上认出那是什么,“您掉牙了?”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老人马上捂住嘴,“看错了,你看错了,我不可能掉牙!绝不可能!”

    刚刚平静下来的老人又一次惊慌失措,而且比刚刚提到鬼怪更为惊恐。清游顿时站了起来,一个让他恐惧的念头逐渐显现。掉牙、残老、吃婴孩……不好!这怨念极深的鬼是……

    他像是有了心灵默契,一个劲儿地心慌。小饿鬼若是碰见那鬼就糟糕了!

    轰隆一声,钟言撞在了巨石上,磕得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远处就站着一个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显然是鬼,但是别说是杀了它,自己连走近它都不行!阵阵怨气化作山风,好似刀刃道道劈来,劈断了两次的树木以及山石,整个南山都在震动似的。

    伴随着它的尖叫,又一阵怨气迎面扑来。可钟言已经摔伤,根本没有力气躲了……莫非自己今日就要命绝于此?小命断在它的手里吗?钟言开始后怕,他不想死啊,死了不会轮回的,阴兵要抓自己扔到饿鬼道里面去。

    不想死,不想死。钟言逃不开,只能等着那风将自己劈成几段,随后眼前全黑了,有人用衣裳将他完全裹住。风停云散,那怨气抵达身边但是无用,全部被挡了回去。沉香味将他环绕在怀,钟言含着眼泪昂起脸蛋,只能看到大和尚的下巴。

    “阿弥陀佛。”清游将轻易不用的袈裟把小饿鬼裹住了,他又一次知错犯错,以佛身就饿鬼,佛心动荡,心戒难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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