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他呢
鱼星渊抬眼，她好像老了些。
“参见大将军。”鱼星渊双手抱在胸前，微微颔首。
“我问你话呢，鱼星渊！”姜蔓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轻轻一挑，面罩滑落，那张脸似乎也老了些。
巫族在长佑国的皇族面前从来都是没有一丁点尊严的，鱼星渊赤手空拳推开长剑，他们之间不至于如此。
剑刃划伤了他的手，红色的血液滴落，姜蔓终究还是收回了剑。
“大将军，鱼风犯了族规，现在是巫族的罪人了。罪人怎可嫁给皇族污了皇族的名声呢？我儿鱼溪年轻貌美，聪明过人，可替他的大哥鱼风嫁给皇帝，有何不可？”
鱼星渊不卑不亢，一双顾盼多情的瑞凤眼凝视着姜蔓。
“婚贴上写的是鱼风，那我们就要鱼风。鱼星渊，你算是什么东西？皇族之事你还敢查收？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姜蔓这番话多少是有些私人恩怨在的，鱼星渊知道，她这心里还恨着他的。
“大将军明是非，自然不会滥杀无辜。鱼风一个罪人，我巫族有何颜面将罪人嫁给当今皇帝呢？”
刀剑再一次架在了鱼星渊的脖子上，在场的巫族人都握紧了手里的弓箭。
“那你倒是说说，鱼风何罪之有？”
“巫族之事，皇族应该不屑于插手吧？”
鱼星渊自嘲得笑了笑，这群女人从来都是看不起他们的。
“皇帝亲自迎亲，鱼星渊，今日如果鱼风不跟我们走，我保证你们巫族一天之内再无活人。我说到做到！”姜蔓失去了跟鱼星渊周旋的心思，他的花言巧语对她早已经失效。
姜蔓驾马直接冲进了巫族，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人站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姜蔓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很久，这张脸半分像鱼星渊，半分像自己。
鱼溪没说一句话，他的手指向鱼风房间的方向。
“大祭司！”
“让她进去吧，你们拦不住的。”鱼星渊摇了摇头，天命也好，人事也罢，对上姜蔓，他没赢过的。
房门被突然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得鱼风睁不开眼睛。
“鱼风，还不快穿上婚服？”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随即一群人围了上来，他们把一件刚刚在鱼溪身上脱下来的婚服胡乱套在鱼风的身上。一块冰凉湿软的红布把他的脸擦了又擦，然后在眉心点上了朱砂。
外面，马蹄声越来越近，是皇帝的迎亲队伍来了。
“蒙皇帝恩典，大婚之后三年，巫族免赋税……”
门外，过礼仪式正在进行，原本这个时候，皇帝新夫应该站在门口迎接的，但是此时的鱼风还在梳洗打扮。
姜云裳对这群穿着长袍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她现在只觉得好奇，他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模样？
难道是因为不愿意嫁她，这才不出面的吗？
跟她结婚有这么惨吗？
聘礼很多，名贵的珠宝珊瑚不足一看，免三年赋税，增加粮食及布匹的供应。这才是鱼星渊想要的。
鱼溪抹去朱砂站在人群中间，他悄悄抬起头看向小皇帝，女孩目光清澈，看起来活泼又可爱，像是一只小兔子。怪不得鱼风那家伙会在刺杀之后毅然决然得决定嫁给小皇帝。
她其实真挺漂亮的。
随即鱼溪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他如此不齿鱼风对小皇帝的喜爱，怎么自己也……？不应该。
“喂！新夫何在？难不成是不愿意嫁给我跑了？大祭司，这聘礼我可是给了，你的人呢？”
女孩开口，明明声音清脆稚嫩，但是鱼星渊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相信姜蔓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这小皇帝可是出了名的性情乖张暴戾。
“回禀皇上，我儿鱼风正在梳洗更衣，动作慢了些，皇帝莫生气，我派人去催促一下。”
“不用了，人来了！”姜蔓骑着高马从远处回应道。
她的身后是一顶漂亮的花轿，花轿晃晃荡荡，里面的人却始终不得见。
“让他出来！”
“皇上，不合规矩，还是等回宫以后再见吧！”姜蔓回答道。
姜云裳于是只好作罢，反正人是接到了，那就走吧。
回去的路似乎快了很多，到了宫里，姜云裳再一次想要钻到花轿里面一探究竟，可是姜蔓却再次拦住了她：“皇帝，该开始仪式了。”
姜云裳有再大的脾气，在姜蔓面前都只能听话。她新婚的好心情被搅得只剩下了一分，完成了大婚典礼，又要接受群臣的祝福朝拜。一直折腾到了夜色将近，姜云裳这才被放回了自己的寝宫。
“皇帝可饿了？奴婢为您准备了杏花糕，您吃些。”小铃铛最是伶俐体贴，姜云裳抓起杏花糕放在嘴里，香甜的味道让她在一整天的繁忙之中恢复过来。
“那屋那个，你也给他拿点去。”姜云裳手指指向卧房，此时她的新夫正在卧房里面等待着，可她却没有了兴致一探究竟。
反正都是自己的人，早晚都会看到。
“已经送过去了。皇上倒是一个体贴人。”小铃铛捂着嘴偷笑。
姜云裳伸出手就掐在了小铃铛的腰上，力度不大，更像是打闹的意味：“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我估计他就是不想嫁给我，我去接人的时候，等了那么久才出来。”
小铃铛噘着嘴道出真相：“谁说不是呢！那个大祭司偏说鱼风公子犯了什么族规，让鱼溪公子代替他出嫁，若不是大将军，恐怕今日真的是要被巫族的王八蛋们蒙混过关了。”
“还有这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嫁给我就这么让他委屈？”姜云裳一听就火了，她撸起袖子就要往卧房去，
小铃铛自知自己的话惹了麻烦，赶紧阻拦，好在走到半路，她又迟疑了。
“小铃铛，把书房帮我铺上，我今晚去书房睡。”
小铃铛睁大了双眼，大婚之日分房睡？这怎么好？
“他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他呢。就这么定了。这事你可务必要给我传出去，就说我不待见新夫。他们巫族辱我，我便要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