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梁换柱
税收的事情并不由陈尚书直管，她的手下仓部司柳司长才是负责税收的人。突然被姜蔓问起，陈尚书下意识看向柳侍郎。
“大将军，此事由柳司长负责。微臣不知啊！”
被叫到的柳司长是一个身材干瘪皮肤苍白的女人，谁说贪官都是肥的流油呢？
“柳司长，眼下正值皇帝大婚，你非但不收敛，反而借着皇帝大婚敛财，你真当我们都是瞎子吗？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派人陪你去监察司慢慢查？”姜蔓目光凌厉，她的语调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柳司长看了看陈尚书，她并没有看自己，大概是想好了弃卒保帅吧？
可惜自己在朝中做事这么久，还是被人当成了弃子。
目光收回，她垂下头开口认下：“回禀大将军，增加赋税之事无人指使，鄙人自幼家境贫寒，没钱的日子过怕了，巫族人性格卑劣，以恶制恶是我的不对。我愿以死谢罪。”
话音落下的时刻，这个干瘦的女人如发疯一般撞向柱子。
姜蔓示意手下人去阻拦，柳司长这才免于血溅朝堂。
“啧，你要是想死的话，死远点。这里是朝堂。眼下皇帝大婚是正经事，但是如果被我知道有人做不该做的事，那么后果你们可要想好。先把柳司长带下去，陈尚书，这件事咱们慢慢谈。”
陈尚书紧张得不敢多说一句话，他们都怕极了这个护国大将军。
“大将军，大婚之前不宜见血。”户部陈尚书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为柳司长求情。
苏曼点了点头，随即竟然笑了起来：“好好好，那就大婚之后再斩吧。”
朝堂上众人神情凝重，他们这个护国大将军急了。
皇帝尚未成年的时候，护国大将军尚有借口可以协助皇帝治理国家，可大婚之后，皇帝就会成年。届时她这个护国大将军的话将不再管用。
只有把朝堂上那些对她不满的人赶快挖掉，她后面的路才更好走。
朝上风起云涌，朝堂之下的姜云裳一无所知，满心满脑子都是昨天的漂亮姐姐，她坚信一定是有这样一个人真实的出现过得，她甚至清楚得记得仙女姐姐身上的味道和触感。
怎么说呢……有点硬。
难道这位仙女姐姐真的是神仙？她的肉身是木头雕出来的？
不管姜云裳怎么问，小铃铛都坚持说没有见到，最终这件事只得当做没有发生过。
大婚在期待之中终于来临，长佑国举国披红，姜云裳穿着一件红色甲胄骑在白马身上，走过长佑国的大街小巷，这是长佑国的习俗，接受万民跪拜以后，姜云裳往后的一切都要以国为先，以民为先。
而以国为先的第一步，就是生育一个继承人。
不同于宫里只有女人，长佑城里有些女人带着男人前来朝拜，姜云裳的目光扫向拜倒在路边的人们：女人身着华服，带着女儿跪在前面。而男人则是带着儿子，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的跪在后面。
原来男人们的生活过得这样凄惨吗？
那么她的男人也会如此吗？
阿蔓姨母曾经告诉过她，嫁给她的男人是巫族的翘楚。那他究竟是什么样子呢？至少不应该是如此面黄肌瘦吧？
心中怀有期待，姜云裳偷偷夹紧了马肚子，快一点，她想早点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翘楚。
巫族，外面的人忙忙碌碌，但是原本应该结婚的人，此时却被关在茅草屋中重兵把守。
鱼溪身着一件红色的婚服，脸上被人涂着象征吉祥的朱砂，看起来诡异又刺眼，他才不想把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可是好话坏话都说遍了，父亲还是以刺杀之事作为说辞，执意让他代替鱼风嫁给皇帝。
原本是用来束缚住鱼风的网，却束缚住了他自己，鱼溪满眼不甘。
“尧叔，你再帮我一次，求你。”趁着大家都在忙，鱼溪偷偷走到了尧叔的身边。
“公子是想放走鱼风？”
鱼溪睁大眼睛，尧叔竟然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可是还没高兴多久，尧叔就为鱼溪泼了一盆冷水：“公子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大祭司早有预料，已经派了很多人把守在鱼风的房门口了。”
鱼溪顿时泄了气。
尧叔见四下无人，于是凑到鱼溪的耳边说：“公子不如借长佑国的手成事？您要知道，我们巫族附属于长佑国，如果长佑国的皇帝得知新婚夫君被偷梁换柱，会怎么做呢？”
鱼溪摇了摇头，他担心长佑国会直接刀兵相对，如果这样，他们只会惨死，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公子是想嫁，还是想赌，不管公子作何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尧叔觉得话已经说够了，于是便不再多说。鱼溪不同于鱼风，他更想得到，更不择手段，更不计后果。
“放出消息给长佑国。”
尧叔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这样。
姜云裳从城里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只是这城太大，还是没有走出城门。城外，一只雄赳赳的老鹰飞到了城墙之上，随后一只更不起眼的鸽子从城墙飞到了人群之中。
没过多久，一张纸条被交到了姜蔓的手上。
“偷梁换柱，鱼风变鱼溪，早做打算”
小小的纸条却传递出令人震惊的实事。姜蔓皱紧眉头，果然是诡计多端的男人，实在可恶。
夹紧马肚子，姜蔓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皇上，前面就要到城外了，我先去探探路。”
打了声招呼，不等姜云裳做出回答，姜蔓就快马加鞭离开了。
姜云裳并未察觉出异样，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离开城里，姜蔓作为护国大将军，自然是会派重兵保护她的安全问题。没什么可奇怪的。
冲出城里，一切景色变得熟悉，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姜蔓也是这样骑着马迫不及待。
只是这么多年未见，怕是早就物是人非了吧！
马蹄踏过石子路，许久不见的人正身着黑袍站在人群中间。
“大祭司，听闻今日嫁娶有人要偷天换日？可有此事？”姜蔓坐在马背上，盛气凌人得样子让巫族的男人们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