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嫂子的本分
如今被秦铮提起来,苏婉纯才察觉到些许的不妥。
“无药跟在季爷爷身边学医术虽好,但我想着,或许也得让他去学堂,不拘念了什么书,墨香熏陶一二,也是好的。”
如今无药在京城,除开偶尔跟季老出去义诊,或是跟太医和医馆大夫商讨医术之外,就是在府里无所事事的闲着,成日间打鸡骂狗,调戏小丫头。
虽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到底也不像个样子。
苏婉纯是真心将他当弟弟看,自然也操心他的前程。
“这你得去跟季爷爷说,他同意了再看,不然回头无药该嫌咱们摆长辈架子了。”
无药本就是不受拘束的人,莫要说去学堂读书了,就是秦铮在念书的时候,他也是离得远远的,不说来探讨学问,还唯恐避之不及。
苏婉纯这样的心思是为了无药好,但对方却不一定会领情。
以苏婉纯对吴瑶的了解,得出了跟秦铮一样的结论。
“那好,我回头便去找季爷爷说一说。”苏婉纯撑着下巴思索,“你也帮着留意一下,京城里有什么好学堂没有。”
“哪个学堂比得上国子监?我身边正好还差个伴读,若无药愿意,便同我一起去上学呗。”
苏婉纯眼前一亮,“是个好办法。”
她等不及过两天了,赞了秦铮几句之后,便急慌慌的往季老的住处去。
“……无药不爱学堂墨香,却爱军营,正好王爷最近一头上学,一头在京畿卫中历练,无药跟着,也能帮忙看顾王爷些。”
季老也想到了如今无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是打算在京城,秦铮这里养老了,无药自然也是要长期留下的,一直无所事事可不行,若要让他去行医,季老也放心不下。
虽说无药如今的医术已经过关,只差经验了,但他的心性打磨却不到家。
苏婉纯说的,要让墨香熏陶他的脾性,实打实的说到了季老的心坎上。
他没有多想便拍板应下,“那就听你的,等过个三五年,他的心气儿没那么高了,我老头子再开个医馆,让他去坐堂。”
行医靠的是经验积累,光学习理论知识并不能成为神医,季老自己也是天命之年才得了个神医的虚名,如今无药还未及冠,实在是太年轻了些。
“这事儿……还是您跟无药说吧。”苏婉纯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袖子。
“你还怕他发脾气不成?”
季老纳闷,在苏婉纯跟秦铮面前,无药也能称得上一声温驯了,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是百无禁忌的,如今苏婉纯怎么畏手畏脚起来?
“我才不是怕他发脾气,我是怕他心里不乐意,到时候嘴里答应得好好的,回过头便使坏,在学堂里捣乱事小,若闹到了京畿卫去,怕是收不了场。”
京畿卫之中,能耐之人甚多,哪怕是秦铮也不敢太过放肆。
无药自诩身手不凡,最是桀骜不驯,他若是闹起来,就算是秦臻想要保下他,怕是也得颇费一番功夫。
是让无药去长本事练心性的,苏婉纯并不希望他给秦铮又惹出事端来。
此事,唯有季老这个正经做师父的,将事情掰开揉碎了跟他说清楚,才能让无药心服口服,老老实实得跟着秦铮去历练。
季老虽跳脱,却也是最通透不过的,转眼便明白了苏婉纯的意思,“得,今儿我便同他说此事,一定让他秋猎之后老老实实的学东西去。”
苏婉纯又邀请季老一起去围场看热闹,季老却不愿意。
“老了老了,不乐意凑热闹,围场都是打打杀杀的事儿,看了也没意思,你们年轻人自去便是。”
他们都出去玩,独留季老一个在家,苏婉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又劝了他几句。
季老终于是不耐烦了,他摆了摆手,道:“那围场有什么好的?无非是跑来跑去骑马射箭的事儿,又热又晒,还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有什么可去的?倒不如待在京里,我还能出门去跟那些老头子说说话呢!”
苏婉纯怔了怔,知道他口中所谓的老头子,便是那些太医们。
顿时没了话说。
于季老而言,在围场里待着,怕是还不如他把自己关在药房里吧?
意识到季老的不甘愿之后,苏婉纯也不再劝,只是让伺候的人都尽心一些。
“若要让我知道了疏忽之处,我非揭了你们的皮!”
苏婉纯的眼神阴沉沉的,盯着季老院里伺候的大丫鬟,如此道。
这丫头本是跟无药玩闹惯了的,最是爱说爱笑,但面对如此的苏婉纯,却只敢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称是。
鹌鹑模样让苏婉纯说不出旁的话来,只是道:“再不许跟无药说笑玩闹,坏了他性情,若再被我知道了,你便不用在府里待着了。”
苏婉纯的雷霆手段,只从她料理庄上的管事就可以知道。
跟宫里有关系的管事,她都可以说打就打,说赶出去就赶出去,更何况他们这些被赏赐来的下人呢?
无人敢自诩是皇上赐下的人给苏婉纯脸子瞧。
“奴婢知错了。”
苏婉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丫头娇俏妩媚在何处,只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无药小爷正是慕少艾的年岁,喜爱跟这些年轻丫鬟说笑两句,原也不打紧的,娘娘何必这般疾言厉色?恐要让小爷心里不满呢。”
玉英轻轻的在旁边劝说,苏婉纯到底不是嫡亲的嫂子,这样的管东管西,谁知道无药领情否?
别到时候还嫌弃苏婉纯多管闲事,又费了心,又坏了情,得不偿失。
苏婉纯冷笑,“他若当真是慕少艾,便正经的娶个媳妇儿回来我瞧,我保管不理会他跟小丫头之间的事情。”
如今无药也到了成亲的岁数,若好美色的名声传出去,哪个好姑娘要他?
好歹他也是跟秦铮兄弟相称,若一事无成,丢的也是秦铮的脸面。
哪怕无药心里嫌她多管闲事呢,苏婉纯也不能瞧着他做不好的事情而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