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怪异
酒店统一装有中央空调，温度并不低，从外面回来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脱掉外套和帽子，即便是艺人，也顶多戴个口罩。
秦樾盯着女生的背影，发现她依旧跟昨天一样，帽子，围巾，立领设计的羽绒服外套，甚至今天还多加了一个口罩，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走路也下意识弓着背。
等到女生离开，秦樾才低声问道：“酒店每一层都有监控吗？”
陈斌奇怪道：“有吧，毕竟每天都要接待那么多剧组，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樾摇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无缘无故不可能去查监控，也许只是自己多虑了。
到达剧组后，秦樾罕见地看到张导在发脾气。
陈斌拉住路过的工作人员：“发生什么事了？”
工作人员苦着脸：“不知道是谁把昨晚的拍摄片段泄露出去了，现在热搜已经爆了。”
秦樾打开微博，果然他跟池曜的名字排在热搜第一位，视频刚开始有些摇晃，一看就是拿手机偷拍的。
“查一下昨天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应该就知道是谁了。”
工作人员认同道：“已经在查了，宣发组也开始紧急制作花絮，准备今晚在官网发布。”
陈斌惊讶道：“这么快？”
工作人员：“张导说，既然对方急着透露剧组消息，那不如我们主动发出来，还能起到前期宣传效果。”
待工作人员离开，陈斌也拿出手机查看。
视频刚好是昨晚拍完吻戏后，池曜离开的画面，拍摄的角度也很巧妙，将秦樾当时扮演的清池，那种期盼中不自觉带着的哀伤和黯然表现地淋漓尽致。
在之后名为“初雪”的花絮系列里，这一段也一直是cp粉们封神的作品，为两人扑朔迷离的感情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这些就是后话了，现在营销号下面的评论并不怎么好听。
【秦樾暗恋实锤了！看他那个哀怨的眼神，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可惜池曜不吃他那套，走得头也不回。】
【楼上的瞎说什么，视频里面很明显是处在拍戏状态，不懂别胡扯行吗！】
【这视频是谁发上来的大家应该心里有数吧。戏还没拍完呢，绯闻就已经安排上了。】
【好不容易抱到一条金大腿，当然要死皮赖脸缠着了，等着吧，以后绯闻少不了这位的。】
【不是说这位跟公司高层关系不清不楚吗？池曜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上他？】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已经截图留证！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说！】
【这部剧从选角的时候就很迷，秦樾凭什么跟影帝一个咖位演双男主啊！他以前有什么出彩的作品吗？】
【不知道，他也就去年一个男二的角色火了一段时间，可惜经纪人不行，后面接的都是一些垃圾剧。】
【没人磕这两人的颜吗？天哪，我循环播放了一上午，秦樾的脸太可了！】
【找到同好了，姐妹！以前没怎么关注过秦樾，今天闺蜜突然让我看这个视频，一时间惊为天人！忍不住流口水，吸溜！】
【不管了，这对我先磕为敬！】
【抱走池曜，勿cue！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作关系罢了，请不要脑补过多。】
【秦樾是个很努力很上进的艺人，虽然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但实际上很暖心，有一年冬天我和几个姐妹去剧组探班，他还让经纪人买了热奶茶，走的时候又安排了司机把我们送到酒店。】
【明星赚那么多钱，只是动动嘴让下面的人帮忙跑腿就把你们感动得要死要活，真好笑！】
【小道消息，这位其实是秦家的私生子……】
……
陈斌气道：“这是有人故意找水军黑你吧！说话太难听了。”
秦樾的视线在“私生子”这三个字上面停留一瞬，语气平和：“没办法，谁让我抢了他们的机会。”
能跟池曜合作的机会不多，不管是流量小鲜肉，当红小生，或者实力偶像都好，怎么也不该是他秦樾才对。
陈斌收了手机，起身准备去宣发那边看看进度，他现在既担心剧播出后cp粉们舞得太过，引起池曜唯粉和路人的反感，又害怕秦樾这么久以来的努力被黑子简单几句话抹平。
秦樾换好戏服，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刚巧碰到池曜。
两人的休息室紧挨着，秦樾停下脚步：“池老师。”
池曜眉心微拢，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闻言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秦樾斟酌语气，适时露出一丝局促和紧张，开口时纤长的睫毛跟着颤动几下，让人无端想要怜惜：“抱歉，网上的事，因为我的缘故连累到您了。”
池曜穿着一件银灰色羊绒大衣，衬的身材高挑，肩膀线条平直宽阔，疏淡的阳光懒懒地落下来，细碎的刘海下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难得有些疲态。
自从池谨川公开将耀海娱乐交给他，几个不长眼的远房亲戚就联合公司高层，暗地里给他找了一点小麻烦，不难办，只是不耐烦跟这些人纠缠浪费时间。
昨晚他只睡了四个小时，跟公司开视频会议的时候，也听公关部的说了网上的事，并询问他是否需要控制一下某些舆论。
池曜不喜欢跟其他演员炒cp，这是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
“不用。”池曜当时拒绝了，现下又听到秦樾的道歉，心里的疲惫莫名消退几分。
自从车里那次，两人稍微吐露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后，之前僵硬冷淡的关系有了一丝破冰的迹象，池曜曾经说过的结束关系，秦樾也默契地不再提起。
大概同样是千疮百孔的内心，仅靠着少许虚假的温情就可以假装自己已经痊愈。
秦樾不知道池曜到底是何想法，但至少他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多了一点耐心，也肯好好说话了。
世人总是下意识地怜惜弱者，池曜也不能免俗。
秦樾压下心头异样，等着对方开口。
“无所谓。”池曜捏捏眉心，抬脚朝休息室走，“好好拍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