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会喜欢你
“噗……咳咳。”秦樾被呛得手一滑，水顺着脖颈洇湿了毛衣和衬衫。
池曜一扫之前阴郁的心情，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
秦樾觉得自己被耍了，脸上的平静差点维持不住：“你不是池家的大少爷吗！”
“是池家的大少爷没错，不过不是原配生的。”池曜说着停顿一下，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知道我为什么进娱乐圈吗？”
秦樾不想猜，于是没好气道：“不知道。”
池曜的神色隐匿在逐渐暗淡的天光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初中的时候吧，我无意中听到我爸和我爷爷在书房里吵架，那天篮球训练因为下雨取消了，我回去的比往常要早，我妈，嗯……就是我名义上的母亲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哭，我以为是我爸惹了她生气，于是扔下书包打算找他理论，我妈没来得及拉住我，只能跟着我一起躲在书房门口偷听。”
池曜回忆起那天知道真相后，刘苏落死死捂住他的嘴满含祈求的模样。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婚后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夫人，此刻用她那瘦弱的身子紧紧抱着他，眼泪瞬间沾湿了他的衣服。
“后来我妈告诉我，她和我爸的匹配度虽然有90，但她身体不好不易有孕，我爷爷自然不会希望公司后继无人，所以他私下找到刘家人，又骗我爸去医院做体检，实际上是为了挑选最适合生育的omega，于是当时还是话剧演员的刘家私生女，我的亲生母亲，因为96的匹配度被选中了。”
池曜用平静的语气讲述着豪门秘辛：“我爸自然不愿意，但是没有用。吃过药的两个人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柔软的大床，墙壁和地板都被包了厚厚的弹力棉，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宁愿伤害自己也要克服药性。”
“那种药如果坚持忍耐下去，对alpha的影响不大，顶多虚弱几天，但对于omega来说，则有可能会死。更何况，那么高的匹配度……又有谁可以真的坚持下去呢。”
池曜说到这里，突然似笑非笑地朝秦樾看了一眼：“你猜，如果我当初没有答应包养你，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车厢里的信息素味道变了，秦樾敏感地察觉到，原本趋于平和的白松香变得冷冽潮湿起来，带着剧烈的冲击性，刺激着腺体，不自觉地分泌出淡淡的鸢尾花香。
“池曜。”秦樾伸出双手按在池曜的手腕处，语带轻颤，“找个地方停一下，你的易感期到了。”
汽车驶出盘山道，飞快地停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然后秦樾的安全带被解开，紧接着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周围很暗，池曜把车灯关了，只有远处的路灯隐约透出一点光亮，能让车里的人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身影。
“你是因为，担心我被灌下那种药吗？”
秦樾双膝跪在两侧，手指抵在他的胸口，自上而下地看他。
池曜的眼睛黑沉幽暗，像表面平静的深海，但秦樾清楚隐匿在漩涡之中的破碎有多痛，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吻在对方的眼角上。
池曜低沉地笑了一下，双手又加重了力道。
车内空间逼仄，体温因不断躁动的心跳越发上升。
白松香和鸢尾花的味道亲密交缠，车窗被打开了一点缝隙，于是雪后凛冽的风又带来一丝疏离。
“我不会喜欢你……”池曜冰冷地打破不断加深的暗昧，薄唇继续吐出残忍的话，“也不会对你负责，但这一年里我可以保证你在圈里的地位。
这也是秦樾选择池曜的原因，两人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其余的一切，不过是信息素误导产生的不必要的情绪，随时可以剔除。所以他很乖顺地没有反驳，缓缓释放出带有安抚作用的信息素。
“怎么湿成这样。”
秦樾一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里，热气不断蒸腾着理智，昏昏沉沉间躺进后座。
汽车是租来的，空间不大，秦樾的腿无处安放。
秦樾没有练过舞，但分化成omega后身体确实比以前更软了，特别是这种时候。
也许像秦樾这般的美人哭起来确实我见犹怜，昏暗的车厢里，那滴眼泪落在池曜的手背上，让他一贯冷硬的心防裂开一条细缝。于是他低下头，大力撬开秦樾的唇齿，将对方的呜咽毫无留情地吞吃入腹，秦樾在短暂的惊诧后顺从地闭上眼。
池曜的吻技很差，甚至咬破了秦樾的嘴唇，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池曜停顿一下，稍稍抬起了头，就在秦樾以为结束的时候，伤口被很轻地舔舐了几下。
后车窗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被远处的路灯染上淡金色。
标记的时间很长，期间两人的手机轮番响起，但谁都顾不上接。
直到夜深，车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秦樾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起伏，上面一片狼籍，池曜坐回驾驶座，扔给他一包湿纸巾。秦樾支起身子，抽出几张擦干净，然后穿好衣服，从座位底下捞出手机，秦樾打开看了一眼，是陈斌发来的微信，提醒他火车票订在明天下午，让他别迟到。
“知道了。”秦樾回复后盖上羽绒服重新躺下去。
池曜正在打电话，听到动静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抬手把摇开的车窗升了上去。
汽车开出巷子口，朝来时的路驶去。秦樾起初并不是很累，只是双腿有些酸痛，让他懒得动弹，之后在颠簸的车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的睡眠很轻，所以被人抱起时下意识地推拒了一下，但萦绕鼻尖的信息素很熟悉，秦樾知道暂时没有危险后彻底放松下来。
耳边隐约有交谈声，期间还夹杂着生气和愕然的质问，窸窸窣窣地让人烦躁，于是秦樾皱着眉，把脸埋进羽绒服里，周围终于安静下来，池曜抱着他坐上电梯。
被放在床上的动作并不温柔，秦樾睁开眼，头顶的白炽灯让他忍不住用手背遮住眼睛。
“醒了就去洗澡。”池曜背对着他正在换衣服，绷紧的背肌上有几道不明显的抓痕，也许是两人难得吐露了一点彼此的小秘密，本就契合的身体体验到更加酣畅淋漓的愉悦。
秦樾揉揉眼，光着脚走进浴室。热水浇去了身上的疲惫，他看清楚架子上的东西，猜测到这是池曜之前住的房间。
洗到一半的时候，背后贴上来一个人，白色的泡沫顺着水流蜿蜒而下，秦樾的手里捏着池曜塞给他的盒子。
身后的人低沉地命令道：“帮我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