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探
一夜过后，秦樾的感冒好了不少，被陈斌盯着裹了里三层外三层才慢吞吞地出门，半路上正好碰到唐欢。
唐欢之前跟池曜的对手戏比较多，秦樾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倒是微信上唐欢约他一起打牌吃东西，都被秦樾借口说累拒绝了，时间久了，唐欢也就自觉地没再打扰。
“秦哥早啊！”唐欢笑眯眯地同秦樾打招呼，“怎么没看到池老师？”
秦樾瞟了一眼隔壁紧闭的院门，面无表情道：“可能已经去片场了吧。”
“这样啊……”唐欢脚下踢着一块小石头，嘴里状似无意地打探道，“我以为你跟池老师住这么近，每天都会一起上下班的，如果是我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接近大影帝的机会，我可是池老师的粉丝，嗯，我也是秦老师你的粉丝。”
秦樾轻挑眉梢，浅笑了一下问：“是吗？那你最喜欢我的哪部作品呢？”
“呃……”唐欢呆住了，他只不过是说些客套话，哪里看过秦樾拍的电视剧，于是打哈哈道，“秦老师拍的我都看过，就是平时太忙了，看的都是微博上发的片段。”
好在秦樾也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我们两个差不多大，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唐欢比秦樾稍微高一点，侧过头刚好能看到对方带着病弱的脸颊和微红的鼻尖，那双卷翘浓密的睫毛好似呼扇的蝶翼，每一下都像在他的心尖跳舞。
唐欢的手指在口袋里缓慢摩挲，视线短暂地越界后迅速收敛，嘴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秦樾。”
陈斌一路大包小包地跟在后面充当工具人。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片场，恰好碰见从棚子里出来的池曜。
“池老师早。”
池曜穿着一袭黑色大氅，长身鹤立，腰背挺拔，脸上的轮廓冷硬棱角分明，那双锐利的眉眼如同白雪皑皑的群山里一处幽深的寒潭，沾染了数不尽的霜华。
这一刻，池曜仿佛跟剧中的凌寒融为一体，让秦樾因感冒而稍显迟钝的大脑差点停摆，等到回过神，池曜早就离开了。
唐欢犹自不觉，还在喋喋不休地同秦樾小声嘀咕：“剧组好有钱啊，池老师这套衣服真的绝美，可惜本人太高冷了，我除了拍戏私下都没跟他说过话。”
后面唐欢还说了什么，秦樾没仔细听，匆匆跟对方道别后进了自己的棚子。
化妆师没过一会儿也来了，秦樾闭着眼睛任化妆师在脸上捣鼓。
“您的皮肤真好，是平时在做什么保养吗？”
秦樾都快睡着了，冷不丁听到化妆师的话只得睁开眼。
“就是正常的护肤而已。”
秦樾忍着揉眼的冲动，把挤在嗓子里的哈气憋回去。
化妆师拿刷子在秦樾的鼻翼两侧扫了些阴影粉，视线隐晦地从他贴了抑制贴的后颈滑过，然后轻笑道：“之前不知道您跟池老师认识，昨天大家看到池老师为了您出头都很惊讶呢！”
身后的陈斌想开口，被秦樾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看着镜子里化妆师的动作，神情淡淡地解释：“我跟池老师之前并不认识，也不太清楚昨天的事，还请您不要这么说，不然引起误会就不太好了。”
化妆师见打探不出什么，尴尬地闭上嘴，棚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等化妆师收拾东西走后，陈斌才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开口啊？”
“你解释的话说服力不大，不过好像也没差……”秦樾无所谓地道，“反正拍完这部戏就江湖不见了，随便吧。”
陈斌以为秦樾说的是合作的事，于是点点头，深以为意道：“等这部剧拍完，应该会有好本子递过来的，还好我们现在可以自己选剧本了，不用再受制于美安。”
知道一年后秦樾就可以离开秦家，陈斌早早准备好了辞职信，每天掰着手指算日子。
秦樾看着陈斌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两人已经结束关系的事告诉他。
“你是下周三去那里吗？”陈斌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后，回来问道，“刚才快递打电话过来说，礼物放到镇上的寄存点了。”
秦樾：“嗯。”
陈斌有点发愁：“这次东西挺多的，要不你开我的车去吧。”
距离开拍还有点时间，秦樾准备从应用商店里找一款小游戏打发时间。
“这个。”陈斌指着其中一个图标，“听说很解压。”
于是秦樾点了下载，顺便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用，我已经跟小石头说好了，到时候他开家里的小货车带我进山。”
陈斌闻言还挺惊讶：“小石头都学会开车了，时间过得真快！”
秦樾想到什么，不禁眉眼一弯，笑着道：“是啊，去年刚考到驾照呢。”
陈斌几年前跟着秦樾去过一次，那时候山里还是崎岖不平的石子路，没有通车，只能坐着村里的牛车进山，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板车和牛粪味差点让他吐出来。
不过前年政府拨付了一笔建设资金用来道路修建后，路况就好了许多，村子的生活也渐渐宽裕起来，还开办了希望小学，孩子们再也不用徒步几公里去上学了。
“那行吧。”陈斌今年要回老家过年，见秦樾都安排好了，就没多操心，“注意安全，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一周很快过去，临近过年，村子里的年味也越发浓重。
周二是年前最后一天拍摄，结束的也很早，晚上大家又在一起吃了顿饭，第二天各自坐上剧组的车回镇上了。
池曜昨天就接到家里的电话，催他早点回去，但他谎称周四才放假，驾驶李亮租来的车独自离开。
秦樾跟小石头约了上午十点见面，两人去寄存点拿了东西，然后进了山。
山路修建好后，路程也从以前的四个小时变成了两个多小时，秦樾婉拒了小石头一起吃饭的邀请，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分给了学校的小朋友。
中午还留在学校吃午饭的学生大多是留守儿童，父母在外地打工。
秦樾其实并不喜欢小孩子，但曾经救过他的恩人是这所学校的支教老师，于是成年后，秦樾除了每年都来看望她以外，还会给孩子们带上一些文具和书本零食。
秦樾虽然不爱说笑，但孩子们对长得好看的人没什么免疫力，于是他被几个低年级的小朋友缠着，一起吃了顿午饭，又念了睡前故事才勉强被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