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红白玫瑰
电梯里。
在离开了病房后，常如意和曲清秋两人就保持着沉默的气氛一直到进了电梯。
曲清秋整个人的气质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用常如意的话来讲，就像是一只大狗突然从家养变成野生的那种区别。
总结就是曲清秋这人还是个两面派！
不过常如意也没有要和他多谈的意思，他们两个人本来撇开血缘关系和曲清欢之后，完全就是陌生人。
就在常如意盯着电梯面板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化，等它什么时候变成1时，一旁的曲清秋冷不丁发出了声音。
“你和曲清欢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常如意愣住了，面色格外纠结，最终含糊道，“算是吧。”
其实不怪曲清秋这样问她，站在曲清秋的角度上，就是他那只是身体病弱的姐姐在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时候，突然说话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听着别别扭扭的。
曲清秋但凡身边有点女性朋友，只要问一嘴就会从她们那里知道他那说话别扭的姐姐当天的表现，其实有一个专门的形容词。
那就是所谓的——茶。
当然，此茶非彼茶。
很可惜，曲清秋没有。
他只知道他姐姐一遇见常如意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最后还突然拥抱在了一起，然后两人都冰释前嫌，关系就像是坐了火箭直线上升，好的跟亲姐妹一样。
邪门。
太邪门了。
于是曲清秋在听到常如意的回答后，直接嗤笑一声，身子随意往后面一靠，扬了扬眉道，“那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常如意面不改色，“可能你跟你姐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吧。”
对方给了你一个暴击。
曲清秋闻言面色开始扭曲，他稍偏过头，索性不再跟她兜圈子下去，声音有些冷，“别跟我打太极，你俩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
常如意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耐烦，也偏过头去，直视着他的眼睛，“这重要吗？我和曲清欢关系好不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电梯顶的灯光照在少女身上，衬得那对眼睛清澈明亮，不掺杂一丝杂质，好像会说话一样。
曲清秋在这样的眼睛里，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再说了，你姐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她会用现在的态度对一个有可能害她的人吗？”
随着常如意说完最后一个字，电梯终于下行到了一层，“叮”的一声缓慢打开了门。
曲清秋出了电梯，低声道，“她不会。”
太阳再次升起，常如意和曲清秋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室。
奇怪的是，教室里的同学们看到只有他们俩没有曲清欢的时候却没有感到诧异，纷纷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常如意觉得有些奇怪，拉开椅子坐在了座位上，准备中午的时候问问钱锦。
她坐下后跟同桌贺易川打了声招呼，以往只会用嗯来回应的贺易川这次却停下了笔。
贺易川看了眼后排空着的座位，皱了下眉问道，“曲清欢人呢？”
常如意满头问号。
她回头问曲清秋，“你昨天走的时候没跟他说？”
曲清秋“啊”了一声，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抓了抓头发随口道，“好像忘了。”
常如意：“”
贺易川：“”
嗯，这很难评。
但一想到他只是单纯的没脑子，又可以说得通了。
常如意把头转了回来，跟贺易川解释道，“她昨天发烧了，今天应该会在医院休息一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来上学了。”
贺易川听完她的解释，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也没有要追究曲清秋忘记告诉他的意思，心平气和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常如意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正要从桌洞里翻出第一节课要用的书时，贺易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昨天做扫除的时候累到了吗，那你有没有不舒服？”
常如意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这话是问的她，她也完全没有想到贺易川会问这种问题。
她回忆了一下昨天扫除时做的事情，摇了摇头，“没有，几乎都是你和曲清秋在干活，我俩也就是打打下手。曲清欢是因为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又连续吹了两天风才发烧的，我身体好得很，谢谢关心哈。”
“嗯，身体好也要多预防。”
贺易川点了下头，说完这句话便又拿起笔开始做起了卷子。
对话戛然而止。
常如意憋了憋，最后还是没有去打扰他。
这人怎么回事？
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常如意坐在座位上伸了下懒腰。
钱锦挨个跟周围的同学道别，收拾了下桌子就跑到常如意身边，神神秘秘地拉着她的胳膊，“走，有事跟你说。”
“啊？噢。”
常如意一脸茫然地被拉走了。
她一直被钱锦拉出了教室，才出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啊？”
钱锦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认四周没人才开口回答道，“曲清欢住院了你知道吗？”
不仅知道甚至昨天送曲清欢去医院的常如意：“嗯，知道。”
钱锦怔住了，随后一拍脑袋，“怪我，忘了你俩住一块，你肯定知道。”
她一边摸出手机一边快速解锁，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找到了！就是这个！”
钱锦把手机倒过来递到常如意手上。
常如意下意识接了过来，手机屏幕正对着她，上面是一张在病房内拍摄的照片。
拍摄者手里抱着花束，花束很大，甚至溢满了半个屏幕。
花束由亮面的钴蓝色丝绸折叠包装，最外面还穿了一圈白白胖胖的小珍珠，花束里面满满的白色玫瑰簇拥成一团，几乎每一支玫瑰都经得起细细打量，是盛开得最好的模样。
玫瑰上面是一个坐在病床上的少女，少女穿着极其宽大的病号服，蓬松茂密的长卷发柔柔软软地铺在背后，衬得少女身形更加娇小。
白色的薄被一直盖到她的胸口处，唯独左手搭在桌子上露出来一部分，埋着针的手背从空荡荡的袖口中伸出，连着病床旁边的点滴架。
看上去十分病弱的少女微微侧着头看过来，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眉眼间仿佛结满了愁绪，看上去摇摇欲坠。
常如意对着这张不管是从拍摄的角度还是捕捉的时间上来说都十分完美的病美人美图欣赏了很久。
直到钱锦有些无语的打断她，“看够没？我承认她这张照得很好我也看了很久，但是！”
钱锦点了一下屏幕，退出了全图模式。
“喏，你看。”
常如意才看见这张图片是在论坛上发的，帖主是在昨晚半夜发布的照片，现在已经有了上千条回复帖，热度直线攀升到了首页。
常如意不用看都知道这条帖子肯定被置顶了。
她捧着钱锦的手机一目十行的刷着这些回复帖。
【点击就看女娲毕设——】
167l：啊啊啊我要投票给曲清欢！！！
168l：绝了，这张图。
169l：我说曲清欢是病美人系top1没人反驳吧？
170l：草，谁懂啊这种摇摇欲坠、若即若离的破碎感简直太戳我了！尤其是与下面白玫瑰的鲜明对比！娇艳欲滴的花朵不但不会夺走别人的注意力，反而让她那张脸更加突出了！不说了，冲去给曲清欢投票了！
171l：呜呜呜我懂你！她坐在那里，我感觉她都要碎了。突然觉得以后跟她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了，我真的好害怕她碎掉谁能告诉我曲清欢为什么突然住院了啊，好担心
172l：好像是发烧了。
173l：怎么突然发烧了啊她皱着眉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呜呜，好心疼啊。
174l：其实直升伯莱塔高中部的都知道，曲清欢从小就身体不好，发个烧都算是小事那种，现在好歹频率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175l：直升伯莱塔高中部的表示对于曲清欢来说，发烧真的是家常便饭。有幸和曲清欢同班过，上着上着课突然开始流鼻血，然后止都止不住，短短几分钟衣服都让血染透了，接都接不住的往下滴血，差点被吓死。
176l：你也是三班的！那天我也差点吓死，还好咱们学校常年备着救护车。
177l：？？？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止不住啊？？？
178l：曲清欢有凝血功能障碍，体育课之类的室外课都不会参加的那种。
179l：我的曲清欢美人真的好可怜，给她投票了。
180l：？服了，就一张照片你们就开始自我高潮了？我看她根本没生病，是故意摆拍吧。
181l：？？？
182l：你有本事别匿名，脸都快比墙白了，你管这叫摆拍？
183l：羡慕嫉妒恨吧估计是常如意派来的水军，这张照片一出来常如意从第一掉到第三了，现在曲清欢是第一。
184l：啊？插嘴问一句，第二是谁啊？
185l：我们的原校花高予鹿。
186l：不好看，没觉得曲清欢哪里漂亮，不懂为什么上了首页置顶，好烦。
187l：我看你才是有病，不爱看别点进来。
188l：虽然但是，悄悄说一嘴，曲清欢确实很好看，但我更喜欢常如意和高予鹿的脸。
189l：我懂我懂，一个淡颜一个浓颜，两个放在一起真的没法比较。
190l：我也更喜欢常如意的脸，浓颜系top1。如果曲清欢是白玫瑰，常如意就是红玫瑰了吧。高予鹿的话，紫蔷薇？
191l：爱看，美人越多越好。
192l：白月光与朱砂痣是吧。
193l：什么淡颜浓颜，就是没有常如意好看呗。
194l：啊啊啊啊我不允许你们说欢贵妃的坏话！欢贵妃已经快碎了，再也经不起打击，你们有什么冲着朕来！！！
195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欢贵妃可还行，笑死我了。
196l：楼上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197l：楼上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198l：没错！是朕！是朕要封曲清欢为欢贵妃的！是朕执意喜欢曲清欢的！你们有什么冲着朕来！
199l：很担心伯莱塔学院学生的精神状态
200l：笑死我了，为什么是欢贵妃不是皇后啊？
201l：不合适。
202l：不合适，曲清欢这张脸一看就是那种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在凡间与朕相遇，朕对她一见钟情，然后彼此互生情愫，最后朕带她入宫，以一己之力排除众人非议，一手拉她到贵妃的位置，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异邦人供奉的宝贝都成箱成箱的送去她的寝宫，等她挑完了才轮得到后宫其他妃子挑选。
203l：好，今晚就梦这个。
204l：哥们手速真快
205l：谁是你哥们！我是女的！
206l：曲清欢已经到了男女不忌的程度了吗那我也不藏了，我也是女的。
207l：我觉得曲清欢的这种美可能更吸引女的谁懂啊，我一个一米五的矮子在看到这张神图以后都想保护她一辈子，给我的小玫瑰套上罩子免去一切风雨。
208l：好爱，呼朋唤友给曲清欢投票了。
209l：朕怎么舍得让曲清欢当皇后操劳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务？
210l：好渣，好喜欢。
211l：好渣，好喜欢。
212l：再次复读一遍论坛的标题！感谢帖主让我们看到女娲毕设！！！
213l：感谢帖主让我们看到女娲毕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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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上百条都是一模一样的复制。
放下手机的常如意大为震撼。
常如意喃喃自语道，“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后援团是什么鬼东西啊？”
钱锦把手机收起来，自然道，“啊，这个一直都有啊，你也有的。”
常如意震惊地指着自己道，“我也有？？？”
“对啊，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当上的第一，你这张脸还是有很多人买账的，替我省了不少心呢。”
“等等，里面那些人不会是你找来的水军吧？”
“？才不是！我才不干这种让人藏头露尾、偷摸说别人坏话的事！”
常如意讪讪道，“抱歉，误会你了。所以你让我看这个是？”
钱锦：“？”
钱锦一脸恨铁不成钢，“当然是你变成第三名这件事！你都被人挤下来了能不能着点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