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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下家灭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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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出鸾车的自是银楚宸,身后跟着一个披着披风的三儿,之后两人才将两个智儿接下车来。

    花子慕看了一眼,心中欣慰,自己这个师弟虽平日里吊儿郎当好不正经,可关键时候还挺细心的,还知道隐藏好三儿的身份。

    “原来师姐当真在此处,我还道是那小厮诓骗我呢!” 银楚宸自下车神情就很古怪,对自家师姐明知故问道,“师姐你与这家老爷认识?”

    花子慕不懂银楚宸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认识这家老爷,为何还要这样问,尚未回答,招风便接了话去。

    “上仙与我哥哥有缘,这才有此一遇,三位公子还请进府再慢慢聊。”

    府中早已设下盛宴款待,不过三儿不喜欢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吃东西,带着两个哥哥回到房间里吃了起来。

    银楚宸告知招风,三个孩子怕见生人,以后吃食便都备在房间里,更是不喜别人打扰,要招风知会府中上下,都不要去打扰三个孩子。

    自始至终抒坎均未露面,这本是花子慕的嘱咐,一席下来银楚宸闷头吃罢,便称自己乏困,回屋子休息去了。

    花子慕只觉银楚宸来了府上拘束了些,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今日催动魂元频繁,她需要打坐调息,可这还没入定,门扉便被人推开了来。

    花子慕不必睁眼便知来者何人。

    银楚宸进门就问:“你为何没戴面具?”

    “既见了真容,又何须继续戴着。”

    “那你为何来他府上……救他?”银楚宸终是憋不住,本想着等师姐主动来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左等右等这边似乎一点动静都没,他这脾气哪里安耐得住。

    花子慕却一脸平淡地说:“你说有天阁人插手,不宜出面,我便暗自前来。”

    银楚宸顿时无语,这话他是说过,但是意思完全被自己这个心性单纯的师姐曲解歪了,真是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师姐,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天阁大者会处理,我们就不用管了。”

    “他身为此地富甲,能为一个下人挺身而出,又能坏到哪里去,起码为此,不至于丢了性命。”花子慕稍有的耐心解释道,“天阁那大者救不了他,我若不来……他会死。”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爱管闲事的人,总是淡漠一切的人,心肠居然如此软。

    银楚宸看着花子慕,半晌,也没想出该如何劝解,才能让她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索性一手挥向门口,两扇门瞬时合上,上前一屁股便坐在桌边:“那你又怎知他们不是一伙人?你可瞧清楚之前天阁的水中月可欲要对他出手。”

    那日,他虽在鸾车上与三儿打闹,但外面的情况他还是看了个清楚,天阁水中月的秉性他是再清楚不过,堂堂一个大者对一个人出手定是有因。

    花子慕却道:“我并未想过。”

    银楚宸被这心思单纯的师姐打败,耐心地说道:“鼠妖杀害下家满门,师姐,若是你错了,你这就是颠倒黑白助纣为虐。”

    “他不是凶手。”花子慕神情十分笃定。

    “……”

    “你信他?”一时间银楚宸只觉胸臆堵闷,“不信我?”

    “我信他不是凶手。”花子慕强调道,自认为跟信不信他没有关系。

    突然,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良久后,银楚宸冷哼一声,扭头就离开了花子慕的房间。

    花子慕却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她不懂银楚宸为何要这般负气而走,不过她也并不在意,认为他只是顽劣。

    几日下来,肺腑中的鼠毒,犹如顽疾般根深蒂固,不论花子慕费多大力气也再难驱除,这下心中倒生出了几分焦急。

    这日,她来到三儿房门口,本想进去看看他们三兄弟,刚抬手推门就听见屋内有女子欢快笑声,是招风,她识得她的声音。

    三儿与她从来都是冷眼相向,却没想过会和话语不多,性子柔弱的招风熟络起来。

    而这招风似乎在三儿面前,也放下了平日里的拘束,笑声欢悦听者皆知他们相谈甚欢。

    花子慕轻轻放下手来,默默转身离开了。

    难得三儿高兴一回,她不想让在这个时候去扫他的兴。

    银楚宸这几日都很少去打扰花子慕,因为他心疼她每天消耗如此多的魂力,所以不忍心打扰她调息。

    不过他到也没闲着,独自一人来到炎火旗内,甫一进入,就被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拦住,那一对少年清俊的脸上稚气未脱,身形出落得高挑,一身湖蓝水色长衣,上面是一只只招展的蓝蝶,妙氏以蝶纹配饰,但除血亲可佩整只蝴蝶纹饰,其余亲族只能取其一部分,银楚宸一看两人衣服纹饰,便知这两位必是门主血亲。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是何人?怎敢不经通报擅闯旗门?”

    银楚宸没有戴面具,笑道:“你们便是旗主的两位公子吧!”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道:“正是。”

    “妙言”

    “妙语”

    自报姓名后又异口同声问道:“你是何人?”

    这两个小儿不过五十有余的年纪,想来没见过世面,不知道逐月宫的标志也不足为奇。

    银楚宸头一歪噙笑道:“逐月宫,银楚宸。”

    “逐月宫?”两人异口同声,又看了看那一头银发,似乎之前也听自己父亲说过逐月宫乃银狐一族,天生丝发如冰,想来不会错。

    这才面色随和起来同声道:“原来是逐月宫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找我们父亲?”

    却不等银楚宸开口,就听到有人说道。

    “你来了……”水中月自一侧偏厅内走来,似乎正等着银楚宸前来般。

    银楚宸单眉一挑,对两个双生子璀然一笑,便朝着水中月行一礼:“水师这是在等我?”

    水中月不置可否,沉声道:“你随我来。”

    按流程,这鼠妖当场被水中月击毙,理当回天阁交差,可他尚未离开蝶衣镇的原因,估摸着与银楚宸前来五旗门的原因是相同的。

    水中月连几句寒暄都懒得多说,便将银楚宸带到了一处诡异阴森的停尸房。

    “你直接告诉我得了,”银楚宸皱着鼻子一脸的厌恶,“为何要我来看?”

    水中月兀自走进停尸房中,说道:“你既然已经来了,自当亲眼查看一番才是。”

    可银楚宸向来是个爱干净的人,不论是所触所及,所好所喜都得是干干净净的才行。

    这种场合他最不愿意见了,也不想多管这等闲事,若不是他那单纯善良的师姐非要管,他看都不会往五旗门的门口看一眼。

    “下家上下四十三口尸体均在此处,”水中月说道,“死因,均是被剖肠而死。”

    银楚宸厌恶之色不减,不过还是将目光放回到了这些尸体上,一道魂力注于指尖,似箭势向上一挑,面前的盖尸布便被平直地掀起,稳稳悬于上空。

    尸体面目狰狞,死状痛苦,腹部被利器剖开内脏均被割成寸段,肠肚更是被挖出了体内不知所踪。

    “必是对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银楚宸将那具尸体看过,看向水中月,“才会使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那只鼠妖结元时日不长,就能这般残忍,当真是宵鼠之辈行事谲诈,多是豺狼之性。” 水中月一扫那具狰狞的尸体,面露狠厉地,“天阁对此必是严阵以待,绝不姑息,鼠妖虽死,但我觉得其中还有问题,这才留下对此定要查个究竟。”

    银楚宸转身,那张悬于空中的盖尸布,倏忽而下遮盖住尸体。

    水师将所了解到的与银楚宸讲来,这下家与抒家同时做酒肆生意的,两家相斗多年,这几年抒家生意是越做越大,下老爷便时不时给抒家使点绊子。

    都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一些令人膈应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两家明里暗里也斗了多年,想来早已惯于应对。

    可在下家灭门的同一天,下老爷曾设宴邀抒老爷过府一聚,听人说又是一次不欢而散,那抒老爷是怒气冲天的出了下府。

    当夜下家满门被鼠妖残忍杀害。

    “水师怀疑那抒老爷有问题?”银楚宸问道。

    水中月双手负在身后,与银楚宸四目相对:“照理说他嫌疑最大,鼠妖是千真万确,我乃天阁大者,这点难道看不出,这抒老爷为何还要上前指认鼠妖非妖?当时我本想试探他,那些黑衣人却突然出现,而鼠妖为何在此时要攻击他?还要为他种下最剧烈的鼠毒,这又似乎不合常理。”

    银楚宸单手抵在鼻尖,沉吟了片刻:“抒老爷看上去不傻,下家被杀当日,他愤怒自下家离开,按理说嫌疑确实最大,而又当街为杀害下家满门的鼠妖求情,若下家灭门一事,当真与他有关,他定不会如此。”

    水中月浓眉微沉:“那你也觉得抒老爷没有问题?”

    水中月这话一出,银楚宸心中便明白之前的话,只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不过他这位老师一向如此,对于这种试探他只在心中凉凉笑了两声。

    “我只是说抒老爷若真是与鼠妖有瓜葛,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拦街。”银楚宸突然将两根手指塞进鼻孔,瓮声瓮气地说道,“而且最终鼠妖不是也死了,这岂不是得不偿失,不但落了个共犯之嫌,还命在旦夕……”

    银楚宸继续说道:“何况这抒老爷在蝶衣镇是人人称赞的大善人,再者两家明里暗里相斗多年,听说几年前下家老爷,甚至在大街上羞辱过抒老爷,他也只是一笑了事,若这个抒坎是心胸狭隘之人,绝不会隐忍至今才下毒手。”

    “我之前查探过他体内并无魂元,非妖灵。”水中月下意识看了银楚宸一眼,“若不是有人暗中替他逼毒,想必此时早已毙命。”

    银楚宸却置若罔闻,双手环抱,退至门口将头侧到门外,呼吸这外面干净的空气,思量片刻问道:“那些黑衣人是受何人所指?”

    “别提了,”水中月面色一沉说道,“说是抓回来关进了执掌司的地牢等待提审,可居然眨眼便消失了,故而我才将这些尸体移到五旗门。”

    银楚宸眯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眨眼消失?”

    “地牢看守森严,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逃狱,只能是消失。”

    银楚宸此次前来本就只是打算问水中月这件事情,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十几个没有结元的普通人,竟会集体消失。

    “水师认为他们是如何消失的?”银楚宸转身看着水中月,讳莫如深地问道。

    “这消失的方法众多,我与他们接触过,都无结元。”水中月说,“这样能消失的最大可能便是附灵。”

    果不其然,水中月也已经猜测出来这些人是被附灵了的,也就是说除了囚车内的鼠妖,暗中至少还有一位修为不错的人。

    银楚宸这般想着,也不露声色,随即空手化出一对鼻塞,堵在自己鼻孔里后,才朝靠着门边最近的尸体走去,可并未打开上面的盖布,说道:“也就是说有人幻化出了这些人来。”

    水中月见他在这种地方还不正经,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沉声道:“正是。”

    银楚宸对水中月脸上的神情变化不以为然,问道:“那鼠妖尸体呢?”

    “在这里。”

    鼠妖死后魂元溃散,身体便会恢复原态,此时一张白布上只有一只死硬了的老鼠。

    “水师打算如何处置这只老鼠?”银楚宸靠近打量了下,问道。

    “魂元已废,按理埋掉便可。”

    “死者为大。”银楚宸随即对水中月笑道,“没什么事,我去逛街了。”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停尸房,像是顽劣的学子听不得下课铃声响起一般急切。

    “哦!对了,水师可以回天阁交差,既然他并未结元,那就不是妖灵,何况鼠妖又死了,线索已断,即便是他背后指使也已没有证据,还是早些回去交差的好。”银楚宸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说道。

    水中月皱眉怒目看着不争气的昔日弟子,厉色道:“人命关天,岂能如此草草了事。”

    银楚宸这是天性使然,总不可能因为两人说了几句心平气和的话后,就冰释前嫌了,这临了临了,还不是要气气他的授业老师才肯罢休。

    即便这件事他银楚宸想追查真相,也不会与水中月一起,先前水中月早已查明银楚宸进了抒府,也知与银楚宸一路的女子在为抒家老爷逼毒,若不是银楚宸的出现,水中月指不定会将花子慕视为幕后之人。

    水中月知道银楚宸定不会安分,故而等着他来找自己,他来的目的自不必水中月询问,但在走的时候,水中月已经知道他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水中月随即让一位士夫子,随意找了个地方将那鼠妖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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