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见了妄

    岩洞里湖水波光闪闪斑驳陆离，鳖鼋越游越远，禹灵浮出水面，洞内五光十色瑰丽无比，他调节好气息，也无心顾及洞内景色，往水里一个猛钻。湖水有些暗黑潜游紧追，模糊见到鳖鼋驮蟒，形似鼋背上驮了一座小山，晃晃悠悠看似它游的不快，但是自己再怎么加快速度，也始终追赶不上。经过一段狭长的地下河，河水受光又变得清澈见底，却不见了鳖鼋和蟒蛇的踪影，更别提善胜刀在何处了。

    他再次浮出水面调节气息，情不自禁哇噻一声，从天坑口向上仰望，天空尉蓝晴朗，四面绝壁如斧劈刀削，坑内深邃幽长山花烂漫，鸟语花香宛如瑶池仙境。

    禹灵见到坑底河流旁悬岸峭壁上有些图形似画似文，他划游近处，欣赏起来：绝壁上有一道似是树干状的裂缝，更奇特是绝壁上的岩纹，顺着那道“裂缝树干”延伸构成形象的“树冠”，“树枝”，“树叉”，“树根”。

    他观察到“大树”的“树叶”其实是一只只不同形象的鸟形图画。顶上那“树叶”是一只头似鹰，翼似猪，腹有八角形太阳的鸟形图画。有的“树叶”形如鸮而凶猛；有的“树叶”形如凤而祥灵。每只鸟形有的粗糙有的精巧，各式各样多姿多彩。

    绝壁上“大树”左上侧另有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图形，有的文字像飞鸟翱翔；有的文字像仙鹤独舞；有的文字像双鹃嬉戏。而“大树”右下侧另有一些文字造型奇特，每个文字刻划的长菱，像极了蚊子长脚。

    见到绝壁上“大树”图画，那些“鸟形文”粗犷，古朴而神秘。那些“蚊脚文”秀丽，长菱而工整。禹灵瞧得忘乎所以，却连一个文字也不认识，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慨道：“唯美无界，不懂其意，但赏其美！那些“鸟形文”粗犷古朴，也不知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刻绘上去的？而这些“蚊脚文”字迹凿凿，分明是有人近期刻划的。”

    他目测那“蚊脚文”距离水面有三丈来高，如果水面有船，自己或许也能做到，正想纵身上去尝试一番。忽地感觉双脚一紧，游动不能前进，回头见到一个黑影人形正在抱牢自己双脚。大为吃惊，暗想：“这荒岛没有其他人，莫非是传说中，水中索人性命的‘水猴子’？”当即向上急窜，欲想挣脱束缚，几次挣扎不能如愿，反而被它拉入水里。

    禹灵一招“渊澄取映”，上身猛钻水底脚上头下，伸出手臂也去抓抱那“水猴子”的双脚。

    禹灵抱到他的双脚一看，惊愕失色，暗想：“这哪是什么水猴子？分明是人的双脚，更奇怪是他的双脚和全身的皮肤俱是墨蓝色……难道是蓝色的水鬼？”只见他腰间围有树叶草绦遮挡私处，其他身躯裸露，脸部五官分明人的样貌。他全身墨蓝色怪异之极，更要命的是，他紧抱自己双脚不放，跟着自己打转。

    两人你抱着我的双脚，我抱着你的双脚，头尾相接形成一个圆圈，在水里快速打转。禹灵运足功力，触到河底借力反弹，冲出水面。

    两人冲出水面撞向绝壁，双双放开对方双脚，蓝色人一声长啸窜上悬岸峭壁，如同凤凰于飞，和鸣锵锵。

    禹灵暗道：“在水里我奈何不了你，现在出来了，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他自忖炁功护体，不甘落后运行“内功之基”也踏上绝壁。边追边道：“兄台别走……兄台是什么人？可否告知……”连番搭讪好几次，见他不言不语，也不答话。暗想：“他腰间围有叶草莫非是个大野人？难道他听不懂我说的话？他动作这般快捷，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在悬岸峭壁上如踏平地般，你来我往的激斗。蓝色人四肢灵活自若，口中啸叫不止，忽而似鹤声清亮；忽而似莺音幽谷；张开双臂如鹰鹭勇猛；身手矫捷如鸱鸮疾飞；形似鸟，拳似爪，招招出神入化。

    禹灵不敢怠慢，左打拳，右挥掌，双脚施展四纪汉宗腿法，赋能“万力神通”加持功力。但是他越斗越疑惑：“自己神功护体，神乎其技使出浑身解数，也是奈何不了对方。到底是自己武功中看不中用？还是对方超凡入圣？”

    那蓝色人忽变招式，缩身一团，如同一团肉球迅猛撞击。

    禹灵连遭重撞，体内真气松泄，站立不稳从绝壁上掉落。

    蓝色人肉球疾冲过去，禹灵踩点一下他的背部，翻空起跳正欲窜回绝壁，翻空跳时头脸朝下，瞥见河中顺流漂来一只竹筏，竹筏上站有一女子。

    禹灵全身一震，身子再次掉落，蓝色人张臂旋降，右手夹着他落到竹筏上。

    禹灵一颗心怦怦跳动，两颊发烫。既震惊又欢喜，激动地道：“少庄主……少庄主……真是你……”激动地上前拉着她的素手，痴痴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正是他时常思念，时常梦见的金枝玉。她柔声地道：“禹大哥，真是你，你还没……”

    二人目光相触，他见到她俏容如画，星眸皓齿。发觉她比起以前清瘦了很多，腰嬥雅婷，仙姿如故。

    蓝色人上前，金枝玉放下禹灵双手，拉着蓝色人的手，柔声道：“禹大哥，这是迹儿，我滚下悬石掉到海里，是迹儿救了我。”

    说完又道：“迹儿，这就是我经常和你说起的禹大哥。”那迹儿紧眉盯视禹灵，点点头，也不言语。

    禹灵见到她拉着他手，称呼他那么亲昵，心中酸苦，不知说些什么。问道：“少庄主……你……你怎么在这里？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早些来到就好了……”

    金枝玉道：“禹大哥，各有各缘，强求不得。来，这是我做的几道小菜，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来到竹桌旁，只有两张竹凳。金枝玉叫二人对坐，柔声道：“禹大哥，迹儿你们先边吃边聊，我去取来竹花茶，竹花酒。”

    禹灵和迹儿对坐而视，禹灵见到他满脸不悦，全身皮肤墨蓝甚是怪异。暗想：“这三年来，少庄主天天面对他习惯吗？而少庄主说她很愉快……”顿生惭愧，又暗道：“自己以为学究了《汉宗千文武纪》四纪层次武学和五行火镜的“万力神通”穴系炁功，认为相当厉害了。哪知第一个遇到这迹儿，他的怪异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金枝玉端来两节竹筒，柔声道：“迹儿快请禹大哥吃菜呀。”

    两人这才支支吾吾拿起竹筷，竹碗开始用餐。

    金枝玉为二人酙酒添茶，缓缓道：“那天我滚下悬石，掉入海里昏迷了，等我醒来，原来是迹儿救了我。当时见到他全身皮肤墨蓝，我也很是害怕。为了不让我害怕，他自己躲得远远的。每天给我送来椰果，芭蕉，羊奶果，猕猴桃等水果，还有一些河鱼和海鲜。他见我不吃荤的，天天给我送各种水果和各种鲜花。时间久了，我知道了他的善良，一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好奇他的皮肤为什么是蓝色的？一个人是怎么在这山谷生活的？这山谷里还有其他人吗？而他只会点头，摇头。我教了他学说话，教他一些歌谣。他说话口齿不清，唱起歌谣起可好听了。他只记得他的小名叫迹儿，是小时候掉进海里被不明飞行物带来到这里，从小与鳖为伴，与蛇为伍，慢慢长大，皮肤也慢慢变成了蓝色。”

    听到迹儿的情况，禹灵也大为吃惊，说道：“他从小与鳖为伴？与蛇为伍？我师父的善胜刀被那大鳖叼走了。”

    金枝玉道：“迹儿，禹大哥的宝刀被鳖鼋叼走了，你快去取来。”

    迹儿点头，钻入河水。

    禹灵问道：“少庄主，你在这生活习惯吗？我们一起回中原吧……”

    金枝玉道：“刚开始不习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迹儿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武功，我们在山谷很愉快。”

    禹灵道：“他……他皮肤墨蓝……你……”

    金枝玉道：“万物有灵，平等大爱无偏私。禹大哥，你的武功进展的也很快呀。”

    禹灵于是将自己捡到五行火镜，进到密洞，见到浑天仪器和怎么学得铜镜上的神功等等情况略述一番。

    迹儿钻出水面，窜上竹筏。见到禹灵和金枝玉对坐而谈，大为不悦，拿着善胜刀向禹灵一递。

    禹灵起身接过善胜刀，道了一声谢。

    金枝玉道：“禹大哥今天就在山谷住下，山谷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

    禹灵暗想：“少庄主这几年在这生活习惯了，也很愉快。自己留下来，迹儿不欢迎，反而会让少庄主难堪。各有各缘，强求不得！”黯然道：“少庄主，反正密洞的第四幅图像，我一见就有不适反应。总诀有云：‘穴系炁功，不适则休。’既然如此，我决定回去中原，赶赴西域与汉宗帮共抵戎酋狄盟，牵制突厥。”

    金枝玉历来是顺其自然，从不干预别人意愿，大是赞许。

    用完餐，禹灵向二人告别。

    次日禹灵来到海滩，那战舰一直停在海湾。禹灵回忆舟师火长在楼船指挥各水手操作情形，试着调帆。

    这时，金枝玉和迹儿送来很多水果，河鱼，海鲜，竹花茶，竹花酒等。这次送行，迹儿一改怒容，大为欢喜。

    禹灵准备就绪，向二人道：“少庄主，迹儿，我们一起回去中原吧！”

    迹儿一直含笑摇头，金枝玉道：“我不喜欢外面花花世界的各种诱惑和贪婪。我喜欢在山谷的悠然祥和。大海茫茫，禹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禹大哥保重！‘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只愿你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常安宁&39;。”

    三人挥手而别，禹灵扬帆起航。